“城主大人怎么和水神大人打起来了?”
“莫不是因为夏相的事情?”
“夏相怎么了?”
“我家隔壁三大爷的四姨的干娘的祖奶奶的大外孙……”
“有本事你就给我重复一遍。”
“好吧,听说夏相不行了。”
“那和水神大人有什么关系?”
“我家隔壁五大爷的……”
“打住!说人话!”
“好吧,听说夏城主怀疑水神庙偷食人族血食。”
“怎么可能?夏城主莫非昏了头?水神大人在南屏可是兢兢业业啊!”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因为夏相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吧。”
……
城楼上夏雪身边的少年紧握拳头,对百姓的话语很是愤怒,夏雪见状按住了他的拳头。
“他们没有错。”
少年低头愤怒的说道。“无知就是最大的错误!”
“无知是百姓的权力,我们也不能因为他们无知便加罪于人。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修真者做什么呢?”
少年抬起头看着夏雪。“爹会成功吗?姐姐。”
夏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眉间的担忧却是出卖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爹爹下不去手,这一战从一开始便注定一败涂地。
少年看着香火中的父亲咬牙切齿,心中也难免责备父亲妇人之仁,面对愿力都下不去手还能做些什么?
夏城主大汗淋漓的站在香火之中,面对百姓的愿力他举步维艰。妇人之仁确实有,但看到一张纸熟悉的面庞他终究无法说服自己。
他害怕,看到这些熟悉且虔诚的面庞后恐惧便爬满了他的心间。
就算今日斩了昌源王就真的能够万事大吉吗?若是下一任水神变本加厉他的罪过是不是更大了?
无知是百姓的权力,同时也是他们的可怜之处。神通者愚昧百姓的手段太多,没有火眼金睛的百姓又能如何?他们才是最终的受害者。
“父亲为什么还不出手!”少年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
“看看他们你就知道了。”夏雪开口对弟弟说道。
少年看了一眼百姓,但是却未能理解姐姐话中的意思。
夏雪继续解释道。“死了一个昌源王还会有下一个昌源王的,而且下一个昌源王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夏雪摇了摇头。“咱们终究会离开南屏,留着他或许是最好的做法,至少他懂得克制与畏惧。”
“卷帘仙宗?”
夏雪点了点头。“是的,乔公子的师父大闹洞渊后他便收敛了许多。若是将他换了,咱们也走了,下一任昌源王怕是会无法无天。他可以死,但只能死在卷帘仙宗手里。”
少年抬起头目光坚毅的说道。“姐姐,我决定了。”
夏雪挤出一个微笑。“不急,过段时间你会去北极道宗的。”
“姐姐,我们一起去!”
“你去就行,娘亲不在了,我要留在爹爹身边照顾他。”
少年焦急的说道。“爹爹也可以去北极道宗的!”
“你知道的,爹爹不会去的。”
“娘亲去世不是北极道宗的错。”
“你以为爹爹是对北极道宗不满?”
“不是吗?”
夏雪摇头。“你能懂的道理爹爹岂能不明白?再说娘亲死在兰月本就是道宗弟子的归宿,只不过爹爹不想再回伤心地罢了。”
“那是什么?”一声惊呼打断了姐弟俩的谈话。
城墙上人头攒动,一个个都伸着脖子眺望自西天而来的天宫。
“是大先生的天阙!”有修真者激动的大叫起来。
天阙为何?天阙乃是大先生的佩剑!
那不是一座天宫,而是一柄飞剑!
夏雪目光中也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大先生终于来了。不过她的心中也很是忐忑,不知道修真界中人尽皆知的傲气凌天的大先生是否会出手。
就怕他看不上昌源王。
“人在江湖月在天,疯魔人间太乙仙。”少年喃喃自语,心中则是无边无际的向往与崇敬。
大先生的傲气举世皆知,但却无人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便是老一辈的大能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先生要去哪儿?”
“大先生此行要做什么?”
“大先生可是一尊杀神啊!”
昌源府前,昌源王与高立看着空中的天阙心惊胆战,大先生的威名着实太盛了,他可是单枪匹马就敢闯奈何桥的绝世猛人!传闻中更是曾与忘川老母大战三天三夜后全身而退。
他们俩也只能祈祷大先生对他们没有兴趣,要不然再死一次也没地去说理了。
报仇?谁人敢找云上君啊!
当天阙在昌源府上停下之时,昌源王与高立瑟瑟发抖,未露身影的昌源府的几位将军同样如此。
“你不及你父多矣。”
大先生苍茫的声音落下,围绕在夏城主身外的香火随即散开。
夏城主躬身行礼。“是夏言之过。”
大先生的辈分很高,他的年岁与明月如和汪三省相比不知道大了多少,便是乔山的赵师伯与他相比也算是年轻人了。
“雷法不适合如今的你。”话音刚落一柄银色的小剑落入夏城主手中。
见到银色小剑的人皆目露羡慕嫉妒恨的神色,这代表的可是天阙宫!
“持本座的令剑保你此行无虞。”
“谢大先生赐。”
夏雪听闻也是松了一口气,有大先生这话夏家便没了后顾之忧。虽然此前也并不是特别担忧,但有了这道保证便更加高枕无忧了。
“哼!”
一声冷哼自天上而来,昌源王与高立脸色煞白,自己的香火之体隐隐有溃散的迹象。他们立马跪下,好在大先生并没有后续的动作。
而躲在昌源府的几位将军也吐出一口鲜血,洞渊湖也泛起了血色,几只水妖的尸体随即浮了上来。
只是冷哼一声便有如此威力,大先生的修为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
大先生离开了,只留下满城瞠目结舌的人。百姓们也因为大先生的举动开始怀疑水神庙是否真的在偷食人族血食。
……
“天变!天变!护驾!护驾!”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一身穿龙袍的瘦削中年男子从宝榻上狼狈跌落。
一身穿黑袍的老者束手走了进来,形如枯木,面目干枯无血色,看上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陛下,稍安勿躁。”
“国师,天怎变了?”少启帝一副余惊未了的模样。
“启禀陛下,是有人从紫禁城路过。”
“何人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司天院都是吃干饭的吗?”少启帝闻言暴怒。
“司天院不敢管。”
“是谁?”
“方起。”
少启帝拍案而起。“夏无忌欺朕!卷帘仙宗欺朕!青莲剑派欺朕!老荒欺朕!现在天阙宫也来欺朕!朕是地上的石头吗?谁人路过都要踩上两脚才能开心?”
“启禀陛下,太上道宗的圣女下了无为山。”
“来!让她来!朕倒要看看太上道宗能将朕如何!”
“父皇息怒。”姒苡迈着急促的步子赶了过来。
少启帝拉着女儿坐下。“苡儿,父皇苦啊!”
说罢便开始哭了起来,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但随即又面露凶色,当真是喜怒无常。
“朕是天子!他们不能这么对朕!国师,你给朕看看夏无忌什么时候死!”
“是。”
……
“我要的蜀锦呢?”
“小姐,买不到了,现在一匹蜀锦已经卖到一颗上品灵石了!”
“再贵也要买来!红浪先生就要入京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