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东南角的海滩,平坦而且景色宜人。海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座小岛,就是“大金山岛”、“小金山岛”。据说,这大、小金山岛以前和金山的陆地相连,随着地面下沉,海水入侵,慢慢成为海中的小岛。“金山县”名称的由来和这两个岛名相关。
为了将这海滩打造成金山的旅游景区,广北市政fu斥资支持金山县,购买优质黄沙在长达三公里的海滩上铺就了一条“金色大道”。又在海边筑了一条观景海堤,建造观景平台,更圈出一块地方用作沙滩排球的比赛场地。只用了三四年时间,就让这个海滩声誉鹊起。
“之慧,明年七月我毕业后到这里来游泳。”踩在厚厚的细沙上,张念悦长发被海水吹起,如猎猎飘动的旗帜。
看着活泼好动的张念悦,不知怎么的,叶之慧忽然想起文静秀丽的黄瑜雯来。她们两人脾气一动一静,却各有各的气质,各有各的美丽。如果她们都能成为她的二嫂该有多好!可惜这是不现实的。想起只见过一面的黄瑜雯对二哥也是一往情深,叶之慧隐隐地替她心疼。
“好啊!念悦姐姐。不过,你要是来游泳,不知道会夺走多少人的眼球。”叶之慧笑嘻嘻地说道。
“让木头做保镖。”张念悦回过头道:“木头,到时候你可别推说有事来不了。”
叶之然微笑道:“念悦,小时候,我听妈妈说,海里有美人鱼,还可化身人形。好几次,我一个人偷偷到海边,梦想着能够偶然遇见美人鱼。”顿了顿,说:“你如果真的去游泳,不知道会圆了多少少年的梦。但同时,又会有多少人会为你相思落泪?”
念悦脸色一红,道:“木头,你怎么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和那个钟晓丽学的?”
叶之然大呼冤枉:“我和那个钟晓丽的话全部加起来不满十句话。再说,那个钟晓丽只有胡亚平将她当作宝,我又不是胡亚平?”
“木头,你上次和我说春节要喝县委书记秘书的喜酒,就是那个胡亚平吗?”
“是的。”
“那你怎么口气中一点也不尊重他?可不是你的习惯啊?”
叶之然惊讶地说:“想不到念悦也开始关心凡人之间的俗事了。我和胡亚平关系挺好的,曾几次提醒他慎重选择结婚对象。不过,他对钟晓丽情有独钟。”
叶之慧说道:“二哥,如果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始终真心相爱,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优秀的人。”说到这里,想起马艳丽和黄瑜雯对二哥的情义,又改口道:“关键是男人不能伤女人的心。”
张念悦听了这话很是喜欢,转身对之慧说:“之慧就是蕙质兰心,木头你要多向妹妹学习。”
叶之然正色道:“念悦你错了,这是你小姑,不是妹妹。”
念悦作嗔,举起右臂作出打人的动作,她这三分薄怒的样子,不仅脸部表情让叶之然动心,而且因为手臂高展,使得胸部更加突出,展现出身躯的美感。
念悦见叶之然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呆痴的表情,闺怒暗生,手往前一伸,“啪”地打在他的上臂处,嗔道:“木头,你发什么呆?”
叶之然被她这一掌打得醒过神来,道:“念悦,你举手作势打人的姿态非常撩人。再来一下。”
念悦当真又举起手臂,手往后一抬,作势要“打”。
叶之然见她轻嗔薄怒的样子,心底像有数百只小虫在爬,忍不住将念悦搂进怀里。念悦的手还没有放下,右侧的胸脯就被他搂得贴在他的胸口,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呼。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两人同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体感袭来。
过了片刻,念悦扭动着身体挣脱他环抱着的双臂,娇羞满面。
叶之慧促狭地笑道:“哎呀!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重新来一次。”
念悦有些发急,顿足说道:“之慧,你怎么可以?这不是成心取笑人嘛!”
叶之慧忙上前挽住念悦的手,笑道:“男情女悦,出乎自然,有啥难为情的?我在旁边羡慕呢。”
念悦道:“你有什么羡慕的?要羡慕回去和你家的那位来一遍。”
之慧笑嘻嘻地说:“我家那位比我二哥更木头呢!”
念悦取笑道:“那你是不满意了?心痒了?”
两人顿时嘻嘻哈哈笑声一片。之慧是过来人,她见念悦被二哥搂住时那种又惊又羞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再想一想黄瑜雯的样子,更觉得不可能。倒是那个深夜开车送二哥回金山的马艳丽,看二哥时的眼神有些暧昧,似乎有些问题。
因为天已经逐渐转凉,海滩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游人。远处的海面上不断有低飞的海鸥在觅食,海水静静地退潮,又不断被风骚扰。
叶之然叫道:“之慧,给我们两人拍几张照片,让人看看什么才叫做郎才女貌。”
念悦白他一眼,道:“臭美,你有什么才?”
叶之然伸头在念悦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念悦顿时脸红耳赤,使出“蟹钳功”往他的手臂招呼。
叶之慧忙叫道:“你们两个站好了,要拍了!”
叶之然在快门摁动时低头吻在念悦的唇上。念悦没有准备,睁大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吃惊地望着叶之然。这个镜头被定格在相片中。
第二天,照片冲洗出来后,这张照片无论从画面、形态还是人物的表情都和谐自然,加上背景海天一色,海鸥徘徊,深得“车尔尼雪夫斯基自然就是美”的美学原理。成为两人的最爱。
回到j大的宿舍之后,念悦将之藏到笔记本中。
叶之然则将之放在办公桌的台板底下,可以每天看着她。
转眼到了一月三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十点,马石乡召开九一年度的第一次党政联席会议。王静语将元旦到春节前这段时间的党务工作作了一个部署,着重谈了农村党建问题。然后,叶之然谈了这段时间乡政fu的工作重点。主要有三项,一是落实台东科技项目的协议内容,做好秀洲村部分村民的动迁安置前期工作;二是抓紧建设农村合作医疗社,前几年因为经费问题,许多村的合作医疗社名存实亡,需要重新配备医疗人员并落实经费;三是农村私企的经济联合体建设,春节前要完成前期准备工作。
开完会,叶之然回到办公室,对着台玻璃底下的念悦微笑片刻,然后《《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到最新的“长江日报”和“长江经济参考”上分别有两篇针对台东科技项目签约仪式上讲话的文章。“长江日报”的文章题为“商品经济不等同于市场经济”,对常嘉成功招商引资喝彩;“长江经济参考”报的文章题为“在经济改革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对常嘉签约仪式上的讲话从理论高度进行了批判,明确指出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的显着特征,“乡的经济总量超过县、小城市超过省会城市”的论点是经济领域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无政fu主义抬头的鲜明特征,呼吁高层予以充分的重视。
钟汉庭烧的这把火显然引起连锁反应了。
而“长江日报”和“长江经济参考”报是长江省的四大报刊中影响力最大的二份报纸,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同时出现在媒体上,说明理论界及领导层的改革派和保守派势均力敌,仍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看来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卷进了这个漩涡。
“还是不稳重啊!只能怪自己在钟书记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回答得草率了一些。”叶之然心里自责:“早在三国时,李康就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自己怎么就不懂得这个道理?”
自怨自艾一番,转而一想,自己当初讲这句话,完全是出于本心,毫无奉承领导之意。如果做一个官,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讲了,还不如下海去经商。
“姓曹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去想了!”
他本来还想和唐书记通个电话,汇报一下这事,现在想明白了,就彻底把这事丢在一边。
叶之然正想着事情,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老枪’?”叶之然立刻惊讶地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老枪”是他在j大最好的同学之一。他们这个班的同学中年龄最大的就是孙文元,比班级大部分同学大四岁,叶之然排在第二,小孙文元二岁。同学们起绰号时就称孙文元为“老枪”。
叶之然知道“老枪”毕业后去了sz,一直没有信息,想不到今天在办公室接到了他的电话。
“吾元旦回了次省城,遇到孔伟,才知道你的电话,听说你现在是乡长了?”“老枪”是沪东市浦东人,喜欢把“我”称作“吾”。
叶之然高兴地说:“那你现在哪里?听说你去了sz,我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