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李珍妮这个名字,白天儿有些恍惚……
以前都叫惯了珍妮李,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一翻过来……呃,反正有点儿熟悉!
也没时间想的太多……
客人就陆续而至了。
衣香鬓影……
女大使也到了……特地带着刘易过来,对白天儿场景的布置表示赞许!
六点一到,客人已然大半就席,香槟酒“嘭”的一声,开启了一个绚丽多彩的晚宴。
眼瞧着带着气泡的透明液体,顺着一人多高的“山”形水晶杯倾泻而下,空气中也弥漫着醉人的醇香。
客人们欣赏着墙上的“绸缎屏风”,都不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尤其是进门的那个“龙凤呈祥”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屏风下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小声评论着。
白天儿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
怎么能不自豪呢?
面前的成功,都是她一个月来独自打拼的成果!
等着再往下吧!
还有服装表演的重头戏呢。
走到临时搭建的后台一看,文工团的“美女们”已经都到位了!
赵雪莲办事的力度真是强……七八个小姑娘清一色身高165,身材苗条匀称,气质也都不凡,笔挺的站成一排,远远看去,倒像是受检阅的仪仗队般的齐整。
白天儿心里暗自叫好:不愧是军区文工团的演员,选择她们来做模特,真是最明智的决定。
裴梦菡娇娇弱弱的排在最后一个……一瞥见白天儿像是个“仙女”似的进来了,紫纱长裙,青丝照人,衣着靓丽,举止有度,不由地心生妒恨:这个女人,前几个月还是在农村啃萝卜的“村妮”呢,就因为抢了“她的”南夜,一下子就飞上了枝头变凤凰,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心里怨恨,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斜着眼睛,撇着嘴儿,一副比谁都高的架势。
她这几天在团里的地位直线上升……文工团里女人多,七嘴八舌的小道消息最灵通,她被钦点为杨玉梅儿媳妇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大家看她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有巴结奉承的,有羡慕妒忌的……
裴梦菡感受到了地位的变化,猛然间从一个没人搭理的“临时工”,到高干家的儿媳妇,这种身份上的巨大转换,深深的吸引着她,心里越发的认定了……必须要嫁进叶家去!
叶司令的亲生儿子是没戏了!
还有继子呢?
唐绍军的条件也是极好的!
团里想要上杆子扒着他的,可也不占少数呢!
白天儿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活动,面带客气的和众人打招呼,“大家好!不好意思啊,时间紧,后台从来都不是寒暄的地方,你们都是赵团长派来的精英,我相信赵团长的眼光,也相信大家的实力!等到这次完成了任务,我一定要给大家请功!好了,都听我的安排……开始准备吧!”
一声令下,七八个女孩儿都挤到了服装处,白天儿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标签,早就把服装饰品分门别类的排好了,什么衣服要配什么鞋子,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给姑娘们每人分了几套,也叮嘱好了她们出场的先后顺序。
团员们虽然不是专业的模特,却都有舞台的表演经验,稍一提点,大家也就明白了。
唯有裴梦菡磨磨蹭蹭的动作最慢……拿着手里的三套服装,左看看右看看的极尽挑剔,“哎呦,这穿的是什么啊?出来的时候,赵团长也没交待清楚,囫囵的一说民族服装,怎么还给我个这么露大腿的旗袍?瞧瞧,这开叉都快到腰了,我不能穿啊!”
随手把旗袍丢到了一边,眼角一瞄,相中了身边的一位姑娘的“韩服”,立刻抢到了手里,“我穿这个还可以!咱们换一换!”
白天儿心里雪亮……她这么闹,衣服大概不是重点,挑剔的是来表演这整件事!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本来打算相安无事的就算了,如果真闹起来,可就别怪自己手黑了!
走到裴小婊的面前,把她手里那套韩服又抢了回来,还给了其它的队员,“裴梦菡,我排衣服的顺序自然有我的考量,用不着和你解释!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缺了你这个臭鸡蛋?我这个秀,一样可以玩的转!”
“滚”这个字一出口……
换衣间里就一下子静了下来……
接着就是有人窃窃私语的浅笑:
“该!挨骂了吧?以为她自己是谁!”
“就是!演主角吗?衣服也随她挑?”
“杨团长面前的红人啊!气派可拿的足!来的路上就压着大家伙儿,就显着她能?”
看来,裴小婊大概是在团里表现的过于高调了……还没当上“皇妃”呢,却先得罪了一帮人。
裴梦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尬尴极了,又不好和大家为敌,几步走到一边,恨恨的坐进了椅子。
大家都在换装呢,她坐在一边儿算是几个意思?
演出到底是参加啊还是不参加啊?
白天儿走到她身边,“裴梦菡,时间差不多了!必须现在就换装!你们是演员!演员就要以演出为大!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下台回家发去!”
裴小婊仰着头冷笑,“呵呵,我没情绪,没不满,我就是……我身体不舒服,行不行?我想歇一会儿可以吧?”
白天儿忍了忍,“总共就一个小时的秀,分给你的只有三套衣服,你上台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别告诉我,你身上疼的连这十分钟都挺不过去!”
“就是挺不过去了!怎么样?你能管天管地,还没听说能管谁生病不舒服的呢……躲开!我去趟洗手间!”
边说着话,边站起了身,一扭肩膀,故意撞了白天儿一下,拧着腰出门了……
真想照着她屁股踹一脚……
这小婊……
不收拾她都要上天了?
白天儿想忍来着……可还是没忍住,回手在化妆台上摸了把剃刀,也跟着她出去了。
到了洗手间门口,四下看了看,正好墙角杵了个块“打扫中”的牌子,见左右无人,她把牌子立在了厕所的门口,一推门,自己进去了!
洗手间里还有两个老外在补妆,裴梦菡也在一边照着镜子,见了白天儿也没在意,依旧一派“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白天儿故意堵在门边,等两个老外都出去了,这才奔着裴梦菡去了,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都是阴冷,“裴小婊,你是自找不顺啊!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叫我什么?裴小什么?白天儿,你骂我?”
经过上次在山顶的party之后,裴梦菡心里也知道了白天儿的厉害,清楚一对一单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心里先就有了些怯意,再一看人家脸上的神情,分明是要老虎发威了,不由的后退了两步,“白……白天儿,你要干什么?我可提醒你啊,这里是大使馆的晚宴,外面可还有好些人呢!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我就喊人了!”
边说着边欲夺门而走……
白天儿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脚下一使绊儿,将她摁着跪到厕所的地板上,逼着她面向自己,手里锃亮的剃刀在她的眼前一晃,“我叫你裴~小~婊!b~i~ao!怎么了?你耳朵聋了?没听明白?”
裴梦菡怕了……
是女人都最在乎自己的脸,谁被人揪着头发不能动,眼前再晃着把刀……呃,都会哆嗦吧?
“你……我……”她的牙关都打战了,“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说?
说个p!
白天儿跟进来可不是跟她说话的!
模特那边还忙着呢!
也没空和她在这浪费时间!
干脆吧!
直接扯着裴小婊的头发,拉进了厕所的隔断,把她的脑袋往墙上一摁,剃刀在她的眉骨处一划,沉着声音,“别动!我手里的刀可没准儿啊!”
裴梦菡只觉得额上的肌肤一阵发凉,当时就吓的哭了……
白天儿嘿嘿的一笑,接着又在右边划了一下,这才退开了身子,歪着头瞧着,“呃,这才好了!这下你人就舒服了?贱!”
一扭头,出去了……
回手拉过一把拖布,牢牢的抵住了门,这才回到了后台。
裴梦菡直等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这才深吸了一大口气……
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
没有血!
她刚才怕得要命……万一脸上被留下个什么标记,以后可怎么见人?
心里突突的,不由地对白天儿又多了几分怵意……
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开!
也知道门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只好等有人来救了!
心里有些不解……也不知道白天儿把她锁在厕所里了,谁替她走场呢?
白天儿早就有了主意,一回后台,干脆就自己换装……
文工团的演员们一见,心里大概也都猜到了*,知道裴梦菡一定吃亏了……心里都忍不住的叫好呢!
白天儿见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安排音响师走音乐,灯光也打暗了,只留着台角的几个大射灯……宾客们一见台子上有表演,自然都纷纷的围了上来!
这套业务她最熟了,拉着模特在幕后排成了一队,听着音乐的节奏,每走出去一个模特,她都要从头到脚的检查一遍,理理衣摆,整整裙角,直到完美无缺了,才把人轻轻的往台上一推,嘴里还不忘了嘱咐,“注意脚下!注意节奏!”
这些演员的素质真不是盖的……迎着台下一双双研判的眼睛,依旧能稳得住场面,步履轻盈,身材婀娜,每一个移动都恰当好处的彰显了服装的特点。
有几个模特一看就是舞蹈功底好的,表演欲上来了,还现场发挥了一小段儿民族舞蹈,引得台下更是一阵阵持久的掌声。
白天儿换上了那身高开叉的旗袍,顶替裴梦菡,也化身模特最后出场……
她长腿纤细白暂,再加上身形凹凸有致……配着那一款镂空的改良黑旗袍,性感妖娆,一上场,就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舞台上最受人瞩目的焦点。
余光往台下一瞄,就见到皮埃尔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俏皮的一笑,美目流转,整个人更是艳光四射。
这边白天儿成了t台上最美的公主,那边儿厕所里的裴梦菡被人放了出来……
急急忙忙的也没来得及说句谢,直接就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了水盆前,向着镜子里一望:整个法兰西餐厅都能听到她“啊~”的一声惨嚎!
裴小婊捂着脸,恨得牙痒痒……原来白天儿把她两边的眉毛都用剃刀刮干净了,整张脸咋一看就像是个鸡蛋。
她有多爱美……
就有多“受伤”……
这……呃,没有眉毛了,还怎么出去见人呢?
马上就要过年了,走亲戚看朋友的,自己第一年有了工作,还是在部队的文工团,本来是要好好出去显摆一下的,这下也不成了!
瞄准了四下没人,把头发解散了,挡住了半张脸,也没脸回去后台了,大衣都没来得拿,直接就奔出了餐厅……临出门的时候一回头,正赶上白天儿在台上意气风发的一笑。
那笑容完美的让她嫉恨……一辈子也忘不了!
走秀成功!
“民族风”果然轰动了全场……射灯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渐渐暗淡。
再好的戏,也总有散场的一刻……
大幕落下……
白天儿坐在后台,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眼瞧着姑娘们都卸了妆,收拾了东西,一个一个离开了……坐在空空的化妆间里,她不由的有些落寞。
想南夜……
想和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
可依旧不能放松……还有更大的挑战将要面对呢!
皮埃尔悄悄的进来了,靠着门,也不说话,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她略带疲惫的一笑,“干什么?请你帮忙介绍的人呢?都……”
老皮打断了她,“嘘!就一分钟!你什么都别想!静静的为自己鼓掌!”
轻拍着双手,小声的为她喝彩,“brove!白,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么淡定从容的面对挑战!哦,不!请允许我更正一下,我没有冒犯全天下女人的意思!能干的女人也确实大有人在!我是说,在你这个年龄,十八岁,身兼多职的办了这么一个完美的party……”
他忽然说了一句怪腔怪调的中文,翘着大拇指,“牛!”
两个人都笑了……
白天儿站起了身,“还得麻烦你为我引荐一下那两位老总!”
“我已经做了!”老皮低着头浅笑,“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听说你对这两位老总感兴趣,我大概就猜出了个七八,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的想法是要承揽他们公司的服装加工,我私下不以为然!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请恕我直言,没有实体的企业,ni和ad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把合同交给你?”
他淡蓝的眸子里闪着睿智,淡淡的继续,“我是搞商务的!当然知道business的运作!可当我看到你在会场上的布置,我忽然间就明白了,你是打算……呃,你们中国的话怎么说,木~船~借~箭?”
“是草船借箭!”
“对!一看你的布置我就明白了,你是打算力推纺织厂,你个人也可以从中大赚一笔?我都已经瞧明白你的用意了,那几个老总也不是傻子,自然心里也都有了数儿!我们刚刚已经简单的谈过了,我替你探了探口风,ni呢,目前对中国的市场还在观望,他们顶层的决策还没定下来!亚洲的老总也没法推动整个国际企业的运作!所以,我奉劝你,在他的身上就不要费多大的心思了!不过也别怠慢,留条人脉就好!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ni会猛然意识到中国市场的巨大,不愿失去利润的份额,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必定会急三火四的进入,那时候才是你最好的时机!”
他双手抱着胸,自信的加重了语气,“这是我的观点!”
白天儿心里佩服……老皮真不愧是剑桥毕业的,搞经贸果然有自己的见地。
她是从21世纪过来的,好些事儿对她来说,已经发生过了,所以她才敢大胆的做出决策!
而皮埃尔却是只凭自己对未来的预见,就可以一语中的的说出一个企业甚至是国家几年之后的商业发展……见识的确是非同凡响!
白天儿自然虚心接受,“我听懂了!谢谢你已经为我打探明白了!你是知道的,我一个一名不文的女孩儿,贸贸然的上去和人家谈生意,远没有你的说词有力度!老皮,那ad呢?他们的企业有什么想法?”
“ad的老总文森,虽然没说的很明确,不过我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的出,他们公司对中国市场很有信心,也对既便宜又实惠的中国面料感兴趣,做生意嘛,什么都要以利润来衡量,如果你的纺织厂可以提供他们要求的货物,而又比别人的价格低,我想,还是大有希望的!”
就这么定了!
今晚主攻ad!
白天儿立刻接上去问,“ad的老板是一个人来的吗?今晚有没有带家眷?”
皮埃尔笑得欢畅,“白,你的想法总能与我不谋而合,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聪明的生意人吗?天生的生意人?”
“老皮!这种话?在你们的文化里可以是无忌惮的随便说!在中国,要含蓄!懂吧?就算是我们真聪明?”她抿着嘴角,歪着头,眼底闪着调皮,“就算我们真是天生的生意人?也只能谦虚!要说:不行不行,我可差远了!”
皮埃尔有些纳闷,“这个我就不懂了!明明行却说不行?中国人的思维?不懂!”
“以后再给你解释!ad的家属……”
“是的!他带着太太一起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法国女人,叫玛丽,还算和蔼,稍微有些挑剔,我也同样建议你,要想拿下nd以后的生意,攻下他太太这一关,也许就会事半功倍!”
白天儿在幕后探出了半个小脑袋,“哪个是她?你给我比一比!”
“喏!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哎,你往哪儿看呢?是红底白花的裙子,那位……对,就是站在大屏风前的那一位!”
时不可失!
白天儿“噌”的一下就跑出了房门,“老皮,不用你引荐了!我自己去拿下她!”
皮埃尔的眼睛亮了,嘉许的望着她的背影……
这女孩儿,真是聪明!
可惜……
已经结婚了!
那个会弹“献给爱丽丝”的年轻男人真是幸运……娶了一颗世上最耀眼的明珠!
白天儿怎么会知道皮埃尔在想什么?
在幕后一见自己的“目标”两眼发痴的望着屏风,就知道机会来了!
她脑袋转得快!
怎么会放过这么个好时机呢!
几步跑进了会场……靠近玛丽的时候,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故意放缓了脚步,这才和玛丽并排的站在屏风下。
仰着头,望着那副“龙凤呈祥”,语气漫不经心的好像是纯属偶遇,“这东西真漂亮,是吗?”
说的是一口流利纯正的法文!
玛丽扭过头来,多少有些吃惊……她跟着丈夫在中国也待了一段时间,了解中国的国情,那个年代说俄语的人很多,能说法语的却很少,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更何况她还衣着新潮,举止得体。
不由地一挑眉,“啊?是啊!这屏风真漂亮!你……是大使馆里的秘书?”
白天儿笑了,借机正式介绍自己……一指屏风的下角儿,“我不在大使馆工作!bytheway,我就是这上面说的mrs白!这屏风是我的!很高兴你喜欢!”
态度从容,不卑不亢……一见就叫人想亲近。
玛丽转过身,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两个人一起望着暗绿的绸缎,白天儿开始给她介绍图案里面的寓意,以及制作上的工艺。
白天儿的吐字清晰,用词也华丽,一听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再加上对纺织品的专业,只讲了一半,就已经取得了这位法国女人的好感。
玛丽边认真的听着介绍,边不由自主地频频点头,“啊?原来如此?哦?还有这样的故事?”
到了后来,就变成玛丽跟在她的身后了,“白,谢谢你给我讲这些!要知道中国的文化悠长,我们作为一个外国人,只能摸到一些皮毛!有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些好东西,可没有人给我们讲解,也就错过了里面的精髓!白,如果以后你有时间,不妨到我家喝一杯咖啡,虽然没有英国的下午茶那么考究,可我也能烘培出地道的法国croissant,我们可以再多聊一聊,你知道的,我在这里的朋友也不多!”
求之不得!
这个当然好!
她立刻点头答应,“谢谢你的邀请,作为你对我另眼相看的回报……这个屏风就送给你了!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么就可以把它搬回家!”
玛丽用单手捂着胸口,嘴唇张成了o型,“你开玩笑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这么漂亮的东西,送给我?你开玩笑的……”
白天儿也笑了,“中国有句古话,相得益彰!好东西也要有人赏识,有人怜惜才能够更发光!既然你这么喜欢它,我相信,你的加便是它最好的归宿!玛丽,你也别想太多,我并没有破格给你什么与众不同的待遇,如你所见,这上面本来就写着‘赠品’两个字!本来就是要送人的!”
送人和送人可不一样!
party上一百多个宾客呢,怎么不送给别人呢?
玛丽也是精明的人,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好吧!那我就收下!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丈夫,文森,文森,你来一下!”
主角登场了!
ad的老总——文森身板挺直的走了过来,还没等夫人介绍呢,就笑呵呵的说,“这位姑娘我见过!”
啊?
见过?
在哪儿?
两位女士都有点儿懵!
文森用手一点t台,“不是刚才的模特吗?玛丽,你不记得了,她穿了一身的黑旗袍,你还对那件衣服赞不绝口呢!”
玛丽扭头望着白天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是模特?白?恕我冒昧,刚才一直看衣服了,还真没太注意你的脸!”
“谢谢!”
白天儿低着头腼腆的一拂额前的刘海,“没什么冒昧的!你夸衣服,就等于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这么说,你是……设计师?”这回连文森也讶异了,“刚刚的那些服装,都是出自你的手?”
“算是吧!”
关键的时刻,也不能假谦虚了,“今天所有的衣服,还有这个会场,都是我设计的!还希望你们喜欢!”
“那……你就是皮埃尔说的那个纺织厂的,呃,代言?”
“算是吧!我推销纺织厂的面料!”
文森点了点头,在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是我的直线电话,你可以不通过预约,直接打到我的办工桌上,今天晚宴上的人太多,说话不方便,如果有机会,我们以后再详谈!”
“好的!谢谢!”
玛丽也把自己的电话写了下来,“别忘了我的咖啡!”
搞定!
一个好的开始,往往就是成功的一半儿。
得了这个最好的许诺,今天的目标总算基本达到了,四下一张望,悄悄的又走到了皮埃尔的身后,“那个,珍妮李呢?没来吗?”
“就是啊!我好像没看到她本人!不过,她们公司倒是来了个首席,姓……哦,刘!你可以过去打打招呼,喏,人在那边呢!穿黑裙子的就是!”
白天儿也没迟疑,又缓步的走了过去。
这次倒没绕弯子,直接开口就问,“您是刘女士?我姓白,对你们珍妮学校久仰大名呢!”
“啊?”
都是做服务行业的,那女人四十多岁,也有一张随机应变的脸,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香槟酒杯,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粤语腔,“白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刘齐!”
“怎么?珍妮李女士没来吗?我对她的成就非常佩服,在报章上看到过很多对她的介绍,还想请她帮我签个名呢!”
“哦?我们李董原本是要亲自参加party的,可惜临时有事,耽误了今天的飞机,不过只是推延行程,不过,这个月底之前她大概会到的!因为我们有意在省城里开一个美容学校,具体的运作上,还有好多的事宜,等着她亲自出面定夺!”
白天儿来了精神,“哦,你们打算在这里开个学校?我知道你们李董是亚洲美容协会的会长,又有自己的品牌化妆品,她来此地办学,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不瞒你说,我原本也打算开一个美容院的,可是要想找到质量既好的,货源又稳定的供货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刘齐立刻接口,“这个吗?你说的完全对!我们产品是经过全球验证的……”
巴拉巴拉的她开始讲开了……
白天儿心里不耐烦,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还用这个姓刘的介绍吗?
她如果没做过全面的调查……干嘛还过来搭话呢?
听了大概是十多分钟,才不露痕迹的打断了她,“刘女士,咱们互相留个联系电话吧!对了,我听说你们李董是印尼的华侨,在印尼也开了好几家店了吧?”
“你的消息有误!我们李董是华侨不假,却不是印尼的,她是中英混血儿,解放前在大陆待过好久的,后来才去了香港……公司现在是以香港为基地的!”
白天儿点了点头,“哦,我听说她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会说好几国外语,又能琴棋书画……真希望有机会可以见见她!”
“会的!”
两个人互留了号码,这才分开了。
午夜将近……
party已近尾声……
客人也络绎的离去,最后就只剩下皮埃尔一个人,还有盛宴过后的狼藉。
白天儿简直不敢相信……
筹备了这么久的一件大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瘫坐在椅子里,也没顾及什么形象,鞋子一踢,抱着双腿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里。
老皮有些怜惜……
刚才那么一个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女强人,一眨眼就成了个累瘫了的小女孩儿,“白,回去休息吧!也晚了!”
休息?
还有一摊子没做完的工作呢!
真想要一杯浓浓的咖啡提神啊!
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休息!联系好了的,再有半个小时,谭厂长那边就会派车派人来打理善后,明早6点之前,还要把餐厅干干净净的还回去呢!”
“那……我留下来陪你?”
皮埃尔一挤眼睛,在吧台后拿出了一瓶藏着的红酒,亲自用开瓶器启开了,闻了闻沉香的木塞,递到了白天儿的鼻子下面,“喏,闻闻,味道好吧?这是我家的savos,1973年的,只有几瓶,刚才在宴会上我都没舍得拿出来!你……要不要尝一尝?”
白天儿把头凑过去,一股醇香扑鼻,“呃,真是好酒呢!”
老皮找了个深口高脚杯,将红酒倒进去醒了一会儿,才体贴的递到了白天儿的手里,“少喝一点儿就好,提提神!”
坐在了她的身边,惬意的把长腿搭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扯下了领结,干脆也歪着身子瘫着。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静静的品着杯里的红酒……空气中弥散着一丝“知交无需多言”的默契。
知交就是那种:
说话?
也不嫌多!
不说?
也照样不尴尬!
舒舒服服的仿佛身边有个伴儿,却觉得不多不少,不吵不闹……氛围刚刚好!
静静的,一杯红酒下肚……
白天儿的小脸嫣然,把空杯子向着老皮一递,“喏,再来点儿!”
皮埃尔认真的看了看她,还是又给她少倒了半杯!
门外响起了一阵刹车声,乒乒乓乓的关门声,还有繁沓的脚步……一眨眼,进来了十几个大小伙子,细看之下,还是昨晚来的那几个人。
皮埃尔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就告辞了!
白天儿立刻起身,“谢谢各位了!怎么还是你们?昨晚回去之后都休息了吗?”
“嗯呐!”有人接过了话头,“你这份活儿是厂长特许的!哥几个们都算是夜班,昨晚从你这儿一回去,就都回家睡觉了!倒是你,可别告诉我们,你是连轴转下来的吧?那你可真成‘标兵’了!”
标兵?
劳模?
也差不多了!
从昨晚到现在24个小时了,她还没合过眼呢!
双手合十,“麻烦各位了!我是真没体力了!大家看着办!昨天怎么搭建的,今天就怎么拆!”
“得了!你擎好吧!”
真是没劲儿了!
身体里都像是被掏空了!
往墙角一倚,都可以睡着了!
强打着精神又熬了三四个钟头,眼看着一切都收拾干净了,等着餐馆的人来接收检查,一切就绪了,这才锁门走人!
小伙子们问,“去哪儿啊?我们开车送你!”
去哪儿啊!
身体累的够呛,狂叫着……回家,需要一张床!
可心里却还有个声音低嚷……去医院,要见自己的男人!
身体拧不过那颗心!
只能低着头答,“去医院吧!我爱人还住院呢!”
“妥了!”
众人答应了一声,车子直奔医院而去!
天还没亮……
住院处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只有几个护士或是家属穿行……
白天儿推开了病房的门……
墙头亮着一盏小灯,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艳丽的红梅……这花她走的时候还没有,想必是南星儿带着孩子来过了,体贴地留下的。
南夜睡得很沉,微侧着身,被也没盖,皱成一团搂在怀里,一支腿还骑着,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霸道地拥着自己的玩具熊,半边完美的脸埋进枕头里,雪白的床单映着他乌黑的短发,黑白成趣。
男人的呼吸绵长,在梦中还轻轻的咬着牙……
白天儿站在床边望着他……
这就是她不管多累,也要飞奔过来见一眼的男人!
心心念念的男人!
想偎在他的怀里,细细的说一说今晚t台的成功,剃了裴小婊眉毛的快意,生意上的前景,朋友们的帮忙,还有……呃,还有她现在到底有多累!
不管好的,坏的,欢笑的,苦痛的……她都想第一个和南夜分享。
一歪身……
挤在了男人的身边。
南夜向着床侧挪了挪,闭着眼睛一摸,嘴角就扬起了魅惑的微笑,吭叽地在喉咙里说,“唔……天儿?乖!睡觉!”
“嗯!睡觉!”
她回手抱住了男人的腰,面对着面,把自己的脸儿扎进了他结实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仿佛那是最安定的催眠曲……
“嗵嗵嗵”……我爱你!
“嗵嗵嗵”……我想你!
一闭眼睛,人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
一片花海……
男人站在紫色的薰衣草间,向着她招手,“天儿,你来!天儿,你醒醒!”
啊?
你醒醒?
她摇着头哭笑!
做梦还能有这个?
直到感觉有人摇着她的肩膀,她才算是朦朦胧胧的有了反应!
睁开眼睛一看……
晨曦透过窗子已经洒满了病房……
男人背对着窗口,正和人说话……
哈?
和人说话?
这么早?
就有客人了?
她忽地一下坐起来了身,扭头向着屋中一瞧,立刻就愣住了……
只听得南夜的声音暗哑,“爸,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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