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身影。
“娘子,起床了。”
“郎君是骗子。”
“我发誓,以后谁骗你谁就天打雷劈。”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陆知薇的的纤纤小手便已覆盖在了他的嘴唇上:“郎君,不要说,你不要说,你是天上的武曲星,而我只是这地上一根微不足道的薇草,不要发什么誓,我信你。”
“娘子,我愿——”
陆知薇用手紧紧的按住了他的嘴:“郎君,你要追求更好的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因为我,而阻碍了你想要的,妾身永远支持你。”
玉手轻舒,环住何远的脖子,仿佛一汪吃人的清泉,转眼间变成了一碗迷魂汤。
看着这勾心的美人,何远又忍不住俯下身。
“公子,公子。”
门一响,这酝酿好的情绪就没有了。
真是日了狗了,这不长眼的家伙,大清早的破坏气氛。
…………
看着站的笔直的十一个人,何远指着泥鳅道:“我今天教给你们一首好诗。
“啥?好吃!”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跟着来。我念一遍。”
“陆大你先来。”
“是,公子。”
“鹅鹅鹅,取脖用刀割,拔毛烧开水,红烧大白鹅。”
陆大背完诗后,得意的看了看众人。
“陆大,你怎样才能变得聪明一些呢。”何远拍着头,无奈道。
“公子,简单。”
“怎么简单。”
“喝墨水。”
“为啥?”
“我听那些书生夸谁时,就是说一肚子墨水。”泥鳅挠着头,肯定的说到。
“怎么,没米了?”
陆家庄大多数人来说,米缸里是没有存货的,就是菜干和窝窝头比较多。
“我现在派遣狼团的第一个大任务,就是现在去将我们陆家庄的学堂修修,不能修,就自己盖,银子我来想办法。”
何远将命令下达后,就带着泥鳅与陆大去了陆州,今天他要将那三字经印出来,到时再将百家姓也印出来,把每一个姓氏的故事都让他们记在脑海里。
对于自己来说,那些当铺里的东西换来的银子,如果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便是好的。
有意义的事,他愿意去做,虽然不如保家卫国来的热血,可是一个国是每个小家构成的。
况且他对于沅沧的形式,以及所需要的改革的情况都不了解,所以现在还是从小事做起。
三人架着马去了城里,经过那晚的事情,他觉得以后还是尽量防备山贼,狼团也要加强训练,到时也好有个抵抗的能力。
三人赶到陆州时,米铺的大门已经开了。
陆大一人肩上扛着两石粮食从粮铺里面出来,看的门口的伙计直愣愣的瞪大眼睛,一个人轻松的扛了两袋大米。
泥鳅有些瘦,黑小黑小的扛着一袋,何远看到了要帮忙,却被他拒绝了。
三人将该买的面粉,大米和糖霜准备好后,又问了将书籍印出来的时间,才扬长而去。
离开书铺不久,一身红衣服的女子走进了书铺。
“会长你来了,这是着半个月的账本,请你过目。”
不远处的陆州城道上。
“公子,你给二小姐买的糖?”
“我看她挺喜欢吃,有次她跟我说她娘临死前跟她说,觉得自己心里委屈,就吃颗糖,会好一点。”
何远有些怅然。
“吁。”
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何远头探出车外:“怎么回事?”
“公子,路边有一只瘸腿的小黄狗。”
泥鳅说完,也不管何远同意不同意,就将自己身上剩的半块大饼给狗喂下去。
走了不远,马车又停了下来,搞得陆大直接喊到:“哎,你小子会不会驾车。”
“公子,那只狗一直跟着我们的马车。”
“什么狗?”
“我刚才喂的狗,我可以……可以把它……带……回去吗?”
“泥鳅,你想好了,你都没什么吃的。”陆大不满的哼唧道。
何远掀开帘子,看着一瘸一拐的的黄狗,沉思了下,下车将狗捉到马车上。
“公子,谢谢你,以后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为什么呢?”
何远看着黑瘦的少年。
“泥鳅有病。”陆大嚷嚷道。
泥鳅驾车的速度并未减缓,但是他看着前方,声音不悲不喜的说到:“我五岁那年,贼兵入侵,我在死人堆里和狗抢食,刚开始那些狗会咬我,后来它们就习惯了,有只黄色的狗它就会留下一些馊了的东西给我,但真的很想。”
何远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应该是哭了。
以为他已经不说了时,泥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直击人心。
“后来,那天飘着鹅毛大雪,雪很大很大,我蹲在雪地里,冷的不停的吃雪时,陆伯伯出现了,他当时一脸大胡子,蹲在雪里跟我说他家有很多吃的,问我去不去,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后来知薇姐姐每次都把她的饭拨给我一点,这样的恩情我是不会忘得。”
“泥鳅,大难不死,是必有后福的,现在跟着我,一样有饭吃。”
“公子,现在我可以自己放牛种粮食,我可以自己动手。”
泥鳅挥着马鞭笃定的道。
回到庄子时,村民看见陆大扛着粮食,眼睛都直了起来。
其他的人将需要的木材和茅草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堆放在学堂门口。
何远让人架起大锅,将淘米水都过滤出来,又让陆大婶和灵儿她们准备饭菜。
几人肩上扛着两只粗布袋子,大摇大摆的穿过寨子,自然十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相比起这些,方姓大汉一边肩膀上扛着的一扇猪肉更能吸引视线。
寨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日两餐都不能保证,已经不知道有多人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荤腥了,陡然看到这一幕,心里面的冲击还是蛮大的。
此刻,陆家庄某个角落。
陆氏旁支将地上一粒白色的东西捡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白花花的大米。
陆不成他娘将一老头手里的米拿了过来,一口放进嘴里,使劲嚼了嚼。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所有人不由的变了脸色,刚才袋子里装的那些,全都是大米?
一旁的陆不成讥笑道:“这么多米,肯定是去偷去抢了,还不如押几把赢得多,我一赢,几十两是没问题的。”
啪!
“打你个异想天开的东西,等你赌光了,你就什么也没了。”
“行了,娘,你把咱俩米缸里剩的大米给我做了,我饿了。”
说完手负在身后,向庄子外走去。
身后的老婆子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