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无意识的看向一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久远的木质桌面。
陆知薇一头青丝,斜搭在一侧的肩膀上,穿着若隐若现的纱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两腮上还有未褪去的绯红。
屋子的水雾还未散尽,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何远终于明白没为什么有的古代人总喜欢画什么美人图了,尤其是在她刚洗完澡的时候,别有一番风情。
要是古代的女子用香水的话,那么也一定是有很大的不同,可以闻香识女人。
“郎君,可需要妾身为你捏捏肩膀提提神。”陆知薇斜坐在何远的侧面,软糯糯道。
“是这样,我想用上次我卖掉的玉石钱做点生意,你认为呢。”
玉手轻轻抚上何远的手背,蹭了蹭道:“妾身既是郎君的人,自当郎君做主,这些事你决定。”
“那今天那事?”何远反抓住她手,试探到。
“郎君,过去的事你又要提?”
桌子旁,身材火爆的女子背对着何远甩了甩长长的发丝,长发贴着雪白的香肩,一滴滴水液沾染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然后顺着香肩,滑过光洁的后背,不在搭理他。
看的何远心里一阵涟漪,正要对她说话,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伸手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陆知薇身上,“莫要着了凉,先去床上躺着等,我出去看看。”
说完将门抠开一个缝隙,探出半个身子,看着月光下的人:“大半夜的不巡逻,跑来做什么?”
“公子,刚才我与其他兄弟巡逻时,发现了陆不成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他看到我后,已经离开了。”
泥鳅将自己刚才看到的如实禀报给何远。
“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下去后厨吃宵夜,陆婶和灵儿忙了一天已经准备好了。”
“是。”
说完关上了门,看着侧倚在床榻上的陆知薇:“泥鳅说陆不成在院外偷偷摸摸的。”
沉默了半晌后,皓腕撑着自己的额头:“他要是再来,我就用乱棍将他打出去。”
“莫要这么说,娘子,他为何对你情根深种?”
何远真的是怀疑自己捅了马蜂窝了,这下又出来陆不成,难道老天就不能对他这个现代人和蔼可亲一些,非要整些糟心的事情。
“十年前,我们一家人来这里的时候,娘亲还没有离开我们,那时候我已经能够认识一些文字,有次看到他穿着漏洞的鞋子站在我们家门口,我娘就找了一双仆人的旧鞋子给他,虽有些不合脚,但是也可保暖。”
陆知薇换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缓缓说到。
“有一次我在门前看书,他怯生生的问我可以将书借他吗,后来每天都来,我便会教他识文,直到……直到……”
“直到什么?”
何远来了兴趣。
“直到后来遇到了你,爹爹告诉我,我们……两的事,后来他就经常说娶我做娘子,直到与郎君与我行了周公之礼。”
“原来如此。”
“郎君莫多想,妾身生是你们何家的人,死也是何家的鬼,对郎君我早已……”
“什么?”何远坏笑着,挑眉追问她。
“郎君真讨厌,明知故问。”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何远便也不多问,只是将被子为她盖好,穿好衣袍下床。
“郎君去哪里,又要留妾身一个人吗。”
额,什么叫又,说的自己好像很多次夜不归宿一样。
谁都有个过去,如果如陆知薇告诉自己的这样,那么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就算日久生情没错,喜欢一个没错,但天天往别人家院墙下觊觎别人的老婆,这就是有错了。
看着她入了梦乡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向一边,消失在了屋子里面。
若是被陆知薇看到这一番,定会以为他是妖怪了。
进了当铺,将自己翻乱的书籍整理好,在杂货铺里看了看,隔壁那个小药铺里又多出了一些西药和器械。
摸了下自行车,唉声叹气这么方便的车子骑不了,总有一天得找到合适的理由。
正要向里走,却看到桌子上的记录簿,于是走过去坐在那把黑木雕花太师椅上,翻开了记录簿上的第一页。
明朝正德年间,入库玉石二十箱。
民国,入库古董两件,青花瓷一对。
2001年,抵押自行车厂。
2010年,杂货铺商店一间。
2014年,抵押私人小诊所。
……
一页页的翻看下去,才大概知道了这叫当铺的来历,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就像自己不相信穿越,现在穿越了,所以他对有些事持保留的意见。
走出当铺,陆知薇还在沉睡之中,外面的月光清冷的照着他,虽说自己21世纪已经没啥可留恋,但是人在半夜总是有些悲伤易怀。
早上醒来时,床榻上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站在门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看见灵儿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嘴里咕嘟着不是什么。
“灵儿,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公子,有些人嘴碎的的很,总是在恶语中伤别人,做点生意就说不是正经玩意儿,难道守着这些田地耕牛,吃不饱饭,就是顺应天时地利?”
这小丫头,今天说起话来还一大套一大套的。
“公子,那些人真的很讨厌,看不得别人好。”
“灵儿,你又不是雪花银,肯定有人不喜欢你,但是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对,过的潇洒点,不去在意别人说了什么,就好了。”
虽然何远为了给她宽心,灌了一碗毒鸡汤,但是总的来说如果事事放在心里,那还不得憋死。
看着小丫头,何远招招手对她说到:“陆大呢?泥鳅呢?”
“明天是九月九重阳节,他们去准备了。”
灵儿咬着手指:“公子你有什么事的话吩咐灵儿就好了。”
“不用,你把仙仙看好,别让他惹了事情就行,我还有事,需要去沅沧城一趟,晚点回来。”
说完就将那匹枣红大马牵了出来,收拾妥当后,便骑着快马奔出了城外。
望着那匹红马上的人影,两个人出现在路边的树叶里:“一个人去陆州了,我们跟不跟。”
“跟,上面的命令,不过别被他察觉就好。”
两人点点头,像尾巴一样紧随其后。
好不容易骑着马可以撒野的何远必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多骑了几次后,他也就适应了骑马。
一人一马,越过树林,奔过大路,只留下一阵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