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深秋,哪知突然落起了秋雨,绵绵阴雨,倒淋得廊下花草的枝叶发着油油的亮光,陆家姐妹坐在酒楼上听着这淅沥的雨声。
何远和吕轻眉一前一后从轿中钻出来,此时酒楼外边正下着毛毛细雨。
陆家姐妹静静地候着两人从楼下上来,互相寒暄一阵后,何远提出了合同制。
吕轻眉眼波流转,眉目间尽是疑惑的神色,好奇的说道。“合同制是什么玩意儿?”
三个女人一起惊叫道:“股东制是个什么玩意儿?”
“合同制它不是个玩意儿,这个合同是我来租你的酒楼,每月付给你一定的租钱,酒楼还是你的,我只是借用。”
何远解释道。
吕轻眉平淡的笑笑,低垂的眼眸中看不清神色,玉手托着粉腮思考着。
“毕竟这酒楼太贵重,我还是收不起,当然咱两说好的,我自然会给你。”何远拍着胸脯道。
吕轻眉忽然玉手一挥,浅笑嫣然的说到:“来,陆姑娘,你们吃菜,吃菜。”
“既然如此,之前托何公子帮我的事情,轻眉更是不好意思了呢。”
吕轻眉夹着菜,有些惊奇,又有些轻松。
陆知薇于陆仙仙对何远提出来的什么合同制,有些好奇,但是她并没有问太多,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来问。
何远又详细的将做法告诉了吕轻眉,唯独对找个类似于青楼头牌的人儿有些难找。
“吕会长,明天就开始找几个工匠来开始做酒楼的布置,速度越快越好。”
吕轻眉在何远三人的注视下,放下杯子:“我会同时找沅沧最有名的工匠过来。”
“轻眉姐姐,一会儿我们去踢蹴鞠好不好。”陆仙仙夹着菜,有些高兴的对她说到。
“仙仙,不要打扰人家。”
“何夫人,不打扰的。”
四人一起出来时,吕轻眉再三邀请何远与陆知薇,他们也是摆手说不去了。
陆仙仙倒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吕轻眉去了吕府。
何远打算去卖木炭的店铺里,挑几根木炭回来,毕竟让他用毛笔还是不习惯的。
蹲在店里挑了几根木炭,店家好奇的看着他说到:“真稀奇来,真稀奇,今日老夫还是头一次见这种花几文钱只要几根木炭的。”
“店家,晚辈自有用处。”
说完牵过陆知薇向街道走去。
“娘子,还记得我那晚与你说的事情吧。”
“郎君,就是你说的话剧社什么的事情,妾身自然是不懂的这些,只不过郎君高兴,我便支持。”
说完覆在何远的手背上,体贴的点了点头。
两人想起来泥鳅一个人还在清湖畔卖地豆子,便商量着过去看看他。
哪知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了人群传来的吵闹声。
“滚你老母,这些个铜钱是我的。”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说到。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是在胡言乱语,小心我揍你。”
人群中又传出了泥鳅的声音。
何远看了陆知薇一眼,快速的拨开人群向里面冲去。
看见泥鳅与旁边那个买菜的老汉正在争吵。
泥鳅看到何远走过来,脸上忽然一喜:“公子,公子,这老汉恁的不要脸,硬说这些铜钱是他的。”
说完松开老头的衣领,蹲在地上哇哇的哭起来。
“站起来,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给我滚过来。”
何远最见不得男的流猫尿,只要不是死,就不值得流眼泪。
“公子,不怪我,公子,真的不怪我,是他先讹我钱的。”
泥鳅抽泣着,脖子一愣一愣的哽咽着。
“别哭了,我们在,会帮你做主的。”陆知薇一边用帕子帮他擦去眼泪,轻声细语的哄到。
走到老汉面前,何远低头看了一眼买地豆子的老头,皱着眉头问到:“这钱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我老汉怎么会说假话。”
老头一脸正色,理直气壮的说到。
“你说它是你的?”
“对,是我今天炸地豆子的所有钱,公子我没有说谎。”
泥鳅正色的说到。
“那这共有多少文?”
“三百文。”
“三百文。”
两人都在同一时间,将铜钱数目说了出来。
“郎君,这下如何是好,两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说假话,一人在说真话。”
“对呀对呀,这位小娘子说的很有道理。”人群中有几人扯着嗓子赞同陆知薇说的。
看着面前的那些铜钱,何远站在原地扣了扣头,脑子里闪过一个好办法。
“各位,可否有人借三个木桶打开三桶清水,在下有一个方法让铜钱说话。”
何远朝着人群,拱拱手。
不得不承认,不管任何时代,人民的力量是庞大的。
很快三桶清澈见底的井水便拿了过来。
“老伯,请你从你怀里掏出来几文钱。”
“泥鳅,你也从你的怀里掏几文钱出来。”
“各位,如果是谁的钱,等他们放进桶里后,这串钱就会认祖归宗的找到它的主人,请大家拭目以待的看着。”
老伯半信半疑的将他的几文铜钱丢进了水里。
泥鳅也毫不犹豫的将他的那串钱扔进了水中。
“郎君,真的可以吗?”
陆知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娘子,看我的。”
说完走到桶前,开始围着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认祖归宗,清水讲话。”
何远故作高深的念了一串所谓的咒语,向周围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大家看,清水已经告诉我们钱是谁的,大家一看便知。”
“噢,原来是老伯撒谎,你这一大把年纪的人,怎能见财起歹心。”
“是啊,是啊,这老头,为老不尊呐。”
听着七嘴八舌的话,老头指着何远强硬的说到:“你跟他是一伙的,肯定是你帮他了。”
“错,是你自己出卖了你。”说完抓起卖地豆子的老头,朝着人群道:“干农活,指甲里自然有很多黄泥,而且你看他的地豆子,如果一直摸,手不会干净,所以他扔进桶里的钱,水是泥黄。”
“大家再来看这串被两人争过的钱,它上面浮着一层油花。”说完指了指中间的桶。
“在看这桶,水里也有着一层的油花,而且在看这小兄弟的手,没有什么黄泥,都是油,所以清水找出了铜钱的原主人。”
老头也无话可说,挑起担子灰溜溜的走了。
听完何远的解释,陆知薇也恍然大悟,她此刻觉得这个男人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