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仙仙和灵儿她们都离开以后,陆知薇走出房门,看着唐宁和钟意道:“郎君,你进来一下。”
何远走进房门,看到自家娘子端坐在里屋的位子上,表情肃然。
“你先坐下吧。”她开口说了一句。
何远在她的正对面坐下。
“国师受伤也很久了吧。”陆知薇率先开口。
何远点了点头,不知道她忽然说起这个干什么。
“本来我们两个该去看看国师的了,但由于你忙,我想了想便将这事情先延后了……”
陆知薇看了看他一眼,直接说道:“但一直这样下去,毕竟对人家公平,而且也不是办法,知道的人不说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白眼狼一样,我昨晚考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也想尽快让你们拜堂成亲,周全礼数,你觉得呢?”
何远怔了怔之后,被她突如其来的建议有些呆住了。
“娘子,我,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何远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当掩饰。
“这事情……”何远无奈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目光又望向何远,问道:“郎君,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何远还真是不好回答。
他和何婉儿之间,虽然说是认识,而且又青梅竹马的,但貌似自己对她还有些顾虑,两人的关系似乎也还没有超出“朋友”的范围,对她爱情之类的,更是没有。
唯独是她对自己的好,以及为自己挡那一刀时,是真的让自己有些感动。
若是再这样一直相处下去,会不会有,何远不知道,至少现在没有。
这一点,他还是能分清的。
当然,何婉儿本来就是才貌双全,而且又是震远候的女儿,再加上又是秘密的一国之师,能娶这样一位德才兼备,温婉贤淑,还倾国倾城的女子,想必是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和她度过余生,也一定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话虽如此,也是她间接的就救了自己,但他和何婉儿两个人,也的确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他看了看陆知薇,笑道:“这件事情,我还是想了想,我们还是不要莽撞,到时候再说……而且她还有伤在身。”
“你还知道人家有伤在身,你个木头做的心肠,即使在忙,也要去看一眼,那知冷知热的话也要去说上一说的,你现在收拾下与我一同去看看。”
陆知薇揪着帕子,娇滴滴的嗔了他一眼。
其实对于他来说,自己更想的在这里潇洒安乐,不过现在他也将那个话剧公司办起来,做事要有始有终。
况且根据他自己的直觉,何婉儿一定还有什么秘密的公事,如果没猜错的话,沅沧国时要变天了。
大皇子能一直待在宫外,想必也是和这个有些关系的。
况且自己写阿拉伯数字的那天晚上,倒是看到几个鹰卫从房檐上离开。
他现在一心只想把吕氏布坊的生意给搞上来,这才是他目前最大的目标,那样自己当初租用的这座木楼也可以收入自己名下。
这份大礼,他又怎么能不心动呢,有了房子才有了根,自己买的买个小院子住他与陆家姐妹还是绰绰有余,住的在多些,那可就不行了。
两人快到店门口时,看到陆大与泥鳅拿着一筐地豆子正往里面赶去。
“公子,小姐。”
“公子。”
两人扛着竹扁担朝着他们问了问话。
“陆大,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何远看到他裤腿上面的黄泥巴点子,挑着眉问到。
“公子,我们去了陆家庄一趟,现在才赶回来。”
听到他们两人说自己去了陆家庄,旁边的陆知薇听了,脸上表情一亮道:“那些孩子他们还好吗?”
“那几个孩子挺好的,那个陆不成教书倒也本分,就是他家那几个叔伯想问我们做地豆子的生意怎么样。”
陆大摸着脑袋,一五一十的照着原话说到。
何远冷哼一声,看着泥鳅他们说到:“那老狗以前可没少看我们的笑话,如今做起生意来,他倒想来独掺和一份了。”
随即拂袖向店里走去,径直过去拿去灵儿面前的账簿,翻了几下后发现进账的银子挺多,想了想自己得换剧本了,不然天天老一套的样子,眼睛会疲劳的。
拿起笔勾了几个地方便递给陆知薇道:“娘子,我看这天也冷了很多,明日还需要你去给大家置办几身棉衣服,顺便买些木炭给陆家装那些孩子送去。”
说完也不等陆知薇回答,便寻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去茅房,转而消失在拐角,进了当铺。
里面的东西依旧还是那些,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个箱子,何远翻了翻,找了两盒阿莫西林和一瓶双氧水后,这才走了出去。
走到拐角处刚好看见陆知薇往二楼走去,便快步跟在身后。
几日不见,何婉儿气色倒也好了很多,就是脸色有些偏白。
见到何远与陆知薇过来,便两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看着两人说到:“这几日麻烦姐姐了。”
“莫要说这些个,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何远站了许久,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想了想准备拿了水壶下楼接了水,给自己那些小辣椒面洒水。
去发现辣椒面长的绿油油的一片,只是有些歪歪扭扭,那一定是何婉儿帮自己浇了。
随即拿了一张白纸,把阿莫西林胶囊都捏开,将粉末集中的倒在纸里,包了起来。
又把双氧水倒在茶杯,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把那几个现代的包装袋给收拾好,毁尸灭迹。
将那半茶杯双氧水端到床前说到:“娘子,你把这药涂抹在国师的刀口处,那些药粉,可以一次冲豆大一点就好。”
“嗯,我知道了。”
何婉儿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笑意,何远干咳了两声,正要转身离开时,被陆知薇喊住。
“郎君,你还不快出去,不然我拿你当采花贼了。”
何远笑了笑走了出去,他受了人家恩惠,缺觉得坐立不安,看来这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
还有这女人心,明明被陆知薇说他是个木头心儿,可是他来了以后,却又让他出去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由此可见,女人是最复杂的生物,没有之一。
下楼后,便找了把椅子,坐在那里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脚本,简单的编排,勾勾画画的很久,这才满意的拿了出来。
看了看里面台子上正在表演的陈烟儿,他倒是这几日忙的也不曾见到她,有时间要好好的去谢谢这个姑娘。
正这样想着,就被身后的一个人拍了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机灵古怪的灵儿,便板着脸歪头看着她说到:“敢拍你家公子,那只手拍的就剁那只。”
“哼,公子,你这人真的好不讲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脸上都是些墨汁印子。”
说完便小跑着向柜子后面走去了。
何远卷起袖子蹭了蹭自己的脸上的墨汁,不以为意的向屋子外面走去。
还未吹风,就看见陆知薇下了楼来,端了些点心又上去了。
何远走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浑浑噩噩,陆知薇看着他失神的走进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
拍了拍肩膀,才发现自己的床榻换了新被褥,很是干净。
他本就是爱干净之人,忍不住开口赞道:“不错!”
“我不是问你被褥怎么样!”
陆知薇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问你,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谁又把魂儿勾走了?”
何远脑子里想着明日该怎么去推广那几个阿拉伯数字,自己又该不该告诉大皇子,何婉儿受伤的事情,一个人坐着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