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这里有一只大黄狗跟着你的马。”身后有人喊何远回头。
闻言,何远转头看到自己那匹马后跟着的狗正是自己家院子里的那只黄崽子。
便勒紧马缰绳,俯下身看那只黄狗崽子。
只见它呼哧着冷气,吐着狗舌头,不停的摇晃着尾巴。
此时距离陆州也有几里的路程了,又不好将它赶回去。
“这狗也通人性,不如何远哥哥带着它一起,去了边关说不定也能派的上用场。”何婉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跟前,也看着那只狗。
一直以来,何远对这只狗都是有空了才去逗几下,一般都是泥鳅照料,今儿他根本没想到狗会跟着他出城。
抬眼望去,荒草满天,冬风将木枝吹得呜呜作响,天色也是暗黄色的灰云。
“驾!”
何婉儿把那只黄狗让赶马车的车夫给放在了车上。
毕竟路远了,那狗一直走下去也会累坏的。
车夫是何婉儿身边跟随的鹰卫中的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岁,长得高高大大,话不多,说话的时候从来不敢和人对视,也非常的内敛寡言。
虽然一路上,将黄狗放在与自己一辆马车上,但也没有多少话说,何远正好好想清静清静。
从陆州到陆水沅关,虽然这一路上水路纵横,而且要比陆路用的时间短些,但是船只有限,都用来运了粮食。
粮食分开走,就算遇到个什么突发情况,也能保留一些。
陆路是不能直达的,为了能及早赶到陆水沅关,何远决定在走陆路时,速度加快。
一路上何远与何婉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有点闷,但是想到马上就能和何勇他们几个人见面了、和那个便宜老爹团聚,心中那份激动就别提了,顿时什么都不在意了。
等过了德州到元洲,再到陆水沅关,离目的地也已经不远。
当今天下不太平,越是往边关的地方,凡是重要的关口,都设下关卡,严格盘查来往路人。
天色灰暗时,他们距离德州还有十里路。
根据何婉儿对地形的熟悉,过了荒地,还会有一片树林,然后继续走十里路,才会到德州。城中在会有客栈。
何远走了不久,天色越来越暗了下来。
就看到不远处屹立在黑影中的树林,他知道到了何婉儿说的那片林子了,看来今晚得休息在荒郊野外了。
正在这时,那赶马车的鹰卫喝住马车走到何婉儿跟前,恭敬地施了礼后道:“国师,前面是一片林子了,我们在何处停车。”
何婉儿看了一眼何远道:“何远哥哥你说呢?”
动了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雪星子后,道:“不如我们就在这旷野安顿吧。”
“不可,这旷野荒草众多,如果着火了怎么办,树林里还可以抵挡下半夜的寒风,大家也不至于会冻着。”
人群中有人反驳道。
“树林子里是可以为大家遮挡风寒,可是我们带着粮食,而林子却可以隐藏盗贼,若是数量少些的盗贼,自然不用畏惧。可是数量多了便有些危险,打赢了也必定会有伤亡的。”
何远见没有人说话又道:“荒野则不同,除了一些荒草,我们的视野会很开阔,这样一来,反而少了危险。”
“话虽如此,这晚上必然是要降雪的,我们的衣服也经受不住一夜的露天雪地。”何婉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对于露天休息的事情,何远早就想好了对策,让那些押送粮食的衙役用刀砍出一大片荒草,在临近砍些木头来,就地搭成三角式的窝棚。
再割些草来盖在粮食的身上,以免受潮。
何远将自己的大致想法说了出来后,何婉儿也同意这么做。
“火堆需要挖出泥土围着,免得火星跑到周围,烧着了远处的荒草就不好了。我们让人轮流守夜来警备与看火堆。”何婉儿道。
等确定后,何婉儿便下命令让众人开始割草,就地做帐篷。
众人开始割草,那只大黄狗也在不远处的草茬子上卧了下来。
何远看了会儿,觉得那草茬子戳人,便走到草堆前抱了几大抱的荒草,铺在自己的周围,给那只黄狗也铺了些。
看着眼前的那一根熟鸡腿,何远抬头看着她道:“你怎么还有熟鸡腿,什么时候买的。”
“喏,给你。记得你爱吃肉的,今儿出城时托他们帮我买的。吃了就没了。”
“我……吃肉!”何远接过鸡腿啃了起来。
想了想后,又把鸡屁股和一些骨头扔给那只黄狗。
黄狗便欢快的摇着尾巴,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这个烧饼有些硬,你在火上烤一下,热着吃。等到了边关,哪里有很多的野兔子窝,到时抓几只来喂喂你的狗。”
何远摸了摸那只黄狗,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众人也都围着火堆坐在一起。天冷的缘故,大家都挨得很近,靠着取暖,何婉儿也紧紧的挨着何远。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只剩下火柴噼里啪啦的的声音,还有四周被风吹得乱晃的干草,雪簌簌的落下的声音。
那只黄狗听到一点动静,便支棱着耳朵,警惕的看向四周。
何远看着火苗,实在是忍不住了,半夜三更的眼皮才合上,沉沉的睡去。
……
早晨天刚亮,周围却是一层厚厚的雪,何婉儿看了草窝棚外的那些衙役一眼,又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何远,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缓缓的靠在他旁边,感受着短暂的高兴。
等众人收拾好时,将火苗都熄灭,又把车上的积雪拂了下去,一行人才踏上了官道。
日上中天时,何远一行人才到了德州城外。
看着那检查队伍排着长长的大队时,只得勒住马等着。
这里,每当有马车经过,这些把守关隘的差役都要索取钱财,少则数文,多则数十文,不然总会从你身上找到由头生事,从家里出来之后,这种事情何远路上听何婉儿说了一些,不过跟着国师,进城的事自然是稳妥,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
只见何婉儿骑着马,从人群一侧走到城门口,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
那守门官差立即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脸色,亲自屁颠的跑到车队前面,数了马匹道:“驿馆在城中,离这里不远,请随我来。”
何婉儿便让众人跟着,向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