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修的身份早就被人扒出来了,他一连死了两任妻子,两任妻子还是亲姐妹,大家同情他之余,又会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克妻,觉得他晦气。
因为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中在花轿里突然被烧死这件事太离奇了,还把官府招来了,只是不管官府的人如何调查,都调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最后只能从被烧剩下的残骸中得出新娘子已死的结论。
曹家和荀家得知这件事之后,根本不相信这是意外,觉得是有人故意在这天要谋害荀家或者曹家,至于为什么挑新娘子曹时初而不是新郎荀修下手?这他们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咬定了这是有人故意要还荀家或者曹家,要求官府尽快把凶手抓住。
官府能怎么抓住凶手?他们调查不出任何结果,荀家和曹家不接受,那他们只能自己去查了。
曹时初在伴生空间里过得潇洒又快活,根本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事引发了多大的风波,就算预料到了,她也丝毫不关心,反正外面没有任何她在意的人。
曹家和荀家承受了很大的震撼,他们丝毫不明白花轿为什么会突然着火,还把曹时初烧死了。
荀家人为了不让自己家的名声受损,就说是曹时初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惹怒了上天,才降下天火烧死她;而曹家即使不看重曹时初,也不可能任由荀家把脏水泼在曹时初身上,毕竟曹时初有这样的名声,那曹家人也别想得到好,因此两家人开始互相推诿,都觉得是对方的错才会让一门喜事变成丧事。
本来关系还不错的亲家,顿时就反目成仇了,而作为两家的结合的血脉亲人,荀亦明和荀林媛也被迁怒了,开始体会到人情冷暖。
等到曹时初从空间里出来,易容成了一个外地学子的模样出现在京城最大的酒楼的时候,就听说了荀家和曹家给彼此互泼脏水的事。
刚开始曹时初还有些懊恼,觉得这个计划没考虑到原主的名声,毕竟她突然无端端当街被烧死容易被认为是上天降下的对她的惩罚,会摸黑原主。
却没想到听着听着,她便发现京城的百姓更相信是荀修克妻,否则他不会在一百天里就连死两个妻子,还说新娘子是被他连累的,于是荀修成了命硬克妻之人。
曹时初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不过荀修有了克妻的名声更好,省得他以后还去祸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姑娘。
她诈死之后跟曹家和荀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打算装成一个小寡妇在京郊外一个叫桃花村的小村子定局。
这年头未婚姑娘在外走动比寡妇艰难多了,虽然寡妇相比于男子来说,也要面对很多困难,但起码比未婚姑娘好过些。
曹时初这幅身体如今才十六岁,她易容得成熟些,再把头发挽成髻,装成个寡妇便轻而易举。
于是半个月之后,桃花村便搬来了一个小寡妇时氏,曹时初直接把曹姓扔了,以时为姓,初为名,户籍上她的名字就成了时初。
“这件屋子的主人原本是母子四人,因为一家之主的丈夫死了,家里妇人没办法支撑起一个家,要回娘家投奔兄弟,便把房子卖了换盘缠。
你放心,房子保持得很好,干净又整齐,原先那妇人很勤快,不会糟蹋房子的。”村长仔细地跟曹时初讲述宅子的来历。
曹时初看了看,觉得很满意,便说:“那村长,这房子我要了,直接定契过户吧。”
村长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便高兴地说:“好好,在这契约上签好名,等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官府把户主的名字改过来就可以了。”
曹时初很快签好了名,收好了契纸。
“咱们桃花村虽然人比京城少,但村里的人都很淳朴,没那么多阴暗心思的人,你就放心住下吧。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村长提醒她道。
“好,多谢村长,我会的。”曹时初送走了村长之后,便开始思考怎么安置宅子。
桃花村是她精心挑选好的定居之地,村里的人口只有两三千,村民们大多数淳朴良善,村风好,就算是她这个新来的“寡妇”也不怕被欺压。
桃花村离京城只有三个时辰的脚程,要是骑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到京城,坐牛车最多也一半时辰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进入京城,因此村子里有不少人家还会种了菜或者自己种了粮食去京里卖,生活很方便。
曹时初很快就在桃花村生活得如鱼得水了,她出手大方,让村里的木匠给她做了全套的家具,又舍得给上门来串门的妇人孩子们分零嘴,因此没过几天,就传出她是个好相处的人的传言。
大家对她最初的好奇心过去之后,就把她当成桃花村的村里人看待了,特别是她还透露了一下,说她跟之前当稳婆的婆婆学过接生以及看点妇人病的手艺,她就更受村里妇人们的喜爱了。
这时候没有避孕的方法,而且还讲究多子多福,因此妇人们怀了孕只能一个接一个地生,生到后面便不可避免地有各种妇科病,又因为大夫几乎都是男人,女人病了,也无法对男大夫说出难言之隐,只能苦苦忍着,不提多痛苦了。
可如今,新来的小寡妇不但能接生,还能治妇科病!这多让人激动啊!虽然她的年龄让人忍不住会怀疑她的能力,但生了病实在太难受了,有那一病就是十几二十年的老妇人最终被折磨得忍无可忍,便死马当活马医,悄悄地来寻曹时初看病了。
曹时初看着眼前头发花白、面上皱纹重生的大娘,在心里叹息一声。
大娘的病情,就是典型的子宫脱垂,都掉下来了,曹时初即使没亲眼瞧过,也闻见了她身上的味道。
“你放心,这病能治。”曹时初说道。
“真的能治?”大娘不敢置信地问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真的能治?没有哄我?”
“能治,我不骗你。”曹时初很笃定地看着她。
大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