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多修行,我行善,多帮助别人。”
卜道长不断叮嘱着,一派仙风道骨的慈悲尊容。
周老爷子连连称是,真诚的说:“多谢大师教诲提点,我谨记在心,先告辞了。”
卜道长命弟子送他出离堂口,在穿过走廊的时候,周老爷子忽然感觉一阵恍惚,眼前蓦然出现了个模糊人影,好像个老太太。
一阵阴风掠过,周老爷子捂着额头,感到一阵眩晕。
卜道长的弟子忙关切的问:“周老先生,您不舒服么?”
“突然有一些头晕……难道血压出问题了?”
周老爷子扶额片刻,眼神又明亮了些:“现在好多了。”
弟子将他扶上了车,周老爷子突然又心悸起来,勉强撑着返回到周家,此时,他走路的姿态都已经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了,在经过二门口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吓得周家佣人赶忙把周老爷子扶到了正房里休息。
听到周老爷子病重,周厚然夫妇跟周旭也急慌慌的赶了过来。
周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青黑,眼睛紧闭,脸颊也凹了下去,看着气色似乎差到了极点。不像是病重,倒更像是病危。
“这是咋回事啊?我爷爷临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周旭的声音有些哽咽。
周旭妈妈提议说:“还是先送医院去吧?”
周厚然却摇了摇头,脸色冷凝:“恐怕大夫也治不了?”
周旭妈妈一愣,问:“老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周厚然说:“我爸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疾病,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多半是中邪。”
周旭每天就喜欢研究神神鬼鬼的东西,为此还花大钱给着名道观“玄天观”进行赞助,获得了挂名弟子的名号。
他听父亲的话后马上就来了兴趣,频频点头:“爸,你说的对啊,不如,我们去请茶茶过来吧?”
“茶茶肯定是要请来的,不过,除此之外……”
周厚然脸色黑沉,语气森然的说:“我爸上午去了卜道长那里,回来之后就出事儿了,这件事情那个臭道士铁定逃不开干系!”
当然也得把他“请”过来!
卜道长听说周老爷子那边在离开自己堂口后突然病倒了,而且还是人事不省的那种,心中既愕怪又惶恐。
人是去过他堂口之后病倒的,无论怎样卜道长都摘不清楚责任。
再加上卜道长跟周厚然关系处得本就不那么融洽,害怕他会借机发难,心里总是惴惴着。
“快,快带我去看看。”
卜道长一路慌三跌四地赶到周家,发现周家人都聚在正房,一脸凝重,表情紧张。
而那个胖胖的小丫头也正盘腿坐在旁边,表情认真的给周老爷子探病。
见卜道长进来了,周家人果然都没给他好的脸色,周厚然有点愠怒的问道:“卜道长,我爸早上是不是去过你那里了?”
卜道长心中有些慌,但却依然保持沉稳的面色,端着声音说道:“正是。”
周厚然不悦的诘问他:“那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周先生,请您少安毋躁,”
卜道长稽首道:“适才,令尊大人的确去过我的堂口,他离开时也安好无恙,这一点贫道堂口的监控可以证实。”
“至于他为何变得像现在这般,待贫道为他探一探病情就知晓了。”
他刚想过去,茶茶忽然说:“周爷爷没病,他是撞到脏东西了。”
周厚然心中一凛。
周旭诧声问:“茶茶,你是说我爷爷撞鬼了?”
“嗯。”
茶茶狠狠地点头,表示肯定:“好在那个鬼的级别很低,只能算是游魂级别的,周爷爷是年纪大了阳气淡薄,故而才中招的。”
周厚然关切的询问:“那,茶茶,你能救好他么?”
茶茶轻松的说:“这不算是什么问题。”
她掏出一颗“驱邪丹”顺着给周老爷子喂进了嘴里,周老爷子咽下去后,蓦然体内一阵燥热,火辣辣的阳气直冲七窍。
他“阿嚏,阿嚏”地连打了俩喷嚏,就像感冒发作时一样,身体又哆嗦了下,便回过精神来了。
周老爷子茫然地看向家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咦,你们怎么都在?”
周旭妈妈惊喜地说道:“爸,您可吓坏我们了,从回来后您就一直昏迷。”
昏迷不醒?
“我好像刚刚的确是很不舒服?”
周老爷子拍了下额头,人才恍然,回忆说:“我记得离开卜道长的堂口后好像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面容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人影也若有若无的。”
“但是我看见她后就特别不舒服,胸发闷,眼发花,连喘气都艰难许多,也不知道怎么了?”
听了这番话,众人表情皆很诧异。
卜道长微微蹙眉,摇头说:“奇怪,贫道堂口里并无老太太啊!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人。”
他语气笃定,周旭却冷哼了声:“或许她就不是人。”
卜道长惊怔须臾,周旭乜他一眼后又看向茶茶问:“茶茶,会不会你所说的撞鬼就是指那位老太太啊?”
茶茶看向卜道长说:“那就要问问这位骗子道长,他的堂口里为啥会有怨鬼了?”
卜道长:……
臭小鬼,居然说我是骗子?
可恶!
他脸色极度难看,冷着脸嗔怪道:“小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诬陷别人,成何体统?”
“你说贫道是骗子,可有证据拿来?”
茶茶说:“什么叫证据?骗子是会被警察蜀黍抓住的,这算不算证据?”
卜道长冷眼看着她,嗔道:“那你看我被警察抓了吗?”
“现在没有,但你印堂青黑,上根下塌,明显是有牢狱之灾的面相。”
茶茶低声却语气郑重地说:“你自称算命大师,难道都不会给自己算算么?”
她捏着手指说,小模样看着头头是道。
“无稽之谈!”
卜道长斥责:“你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长得了也必然是个奸佞之辈。周老先生他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哪里来的撞鬼之说,你分明在妖言惑众。”
茶茶认真地皱着眉头,小脸越绷越紧,生气地说:“我才没妖言惑众!怨鬼去你的堂口那就说明她在你的堂口有怨气。”
“如果不是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怨鬼怎么会专待在你那里,不愿意离开?”
众人一听,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啊!
周厚然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卜道长,其他人也都直直的盯着他看,似乎正等待着卜道长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卜道长见到众人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只好硬着头皮打算继续强辩说:“什么怨鬼,都是无稽之谈!那老太太兴许是周老爷子的幻觉,贫道的堂口供着百十来位神仙,干净得很,怨鬼怎敢入内?”
“无稽之谈,全部都是无稽之谈,贫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茶茶依旧认真地盯着他说:“我没有说谎,道长你指定是罪过亏心事,因为你的罪业都写在了脸上,必然会招致牢狱之灾。”
“笑话!”
卜道长脸上写满了严肃二字:“贫道行得正坐得直,难道贫道好端端站在这里,会有警察来抓我吗?”
话音刚落,周家门外果然就走过来了几个警察。
他们的前方压着一位身穿道袍的小道士,手中戴着冰冷的手铐,正是卜道长的徒弟。
见状,卜道长有点傻眼,等他们走到近前,他莫名朝徒弟问去:“徒儿,你犯什么事儿了?”
弟子哭着说:“师父,我们干的事情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