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拯对于李世民来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李世民之所以会布下如此惊天大局,甚至不惜将北方上千万百姓拖入战争的漩涡。
就是因为张拯给了他看见中央集权的希望!
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被别人掣肘。
更别说李世民这等注定要踏上千古一帝的位置上的绝代帝王。
第二次被拒绝,郑同也不脑。
张拯对李世民的重要性,他心中非常清楚。
在布下如此惊世之局的时候,还不忘将张拯打发去岭南避祸。
足可见李世民对张拯的重视程度。
所以郑同的真正目的,本来就不是张拯!
说出张拯的名字,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郑同马上便改变了口风。
拱手回道:“李纲,这是我们的底线!”
众所周知,书院由两部分构成,一半是张拯,一半是李纲。
张拯负责出主意,老李纲负责书院的具体事宜!
他们非常清楚,李世民不可能放弃张拯。
所以他们便将目光瞄向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纲!
老李纲的个人声望实在太高了,高到所有世家大族都对其忌惮不已。
如果能除去李纲,无异于断掉书院一臂。
所以他们才会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愿意给书院十年的成长时间。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一口回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郑同也不着急,他们了解李世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沉吟了半晌之后,李世民轻轻的点点头道:“可以,但是朕的条件还要再加一条,世家子弟十年内不得出仕!”
“可!”
郑同闻言,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反正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世家子弟短时间就内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
倒不如顺水推舟,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那便静候陛下佳音了,草民告辞!”
此次会谈达成了目的,彼此对这个结果都还算满意。
郑同朝李世民一拱手后,不等李世民开口,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对此,李世民也不表态,世家的跋扈,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郑同离开之后,李世民的脸上闪过一丝倦容。
然后轻轻的朝暗中的影子吩咐了一句:“给老李纲去信,将今日谈判的内容告诉他。
另,传朕旨意,张拯加封渭南县侯,配金鱼袋,实食邑八百户,授银青光禄大夫,赐宫禁骑马……”
李世民的话音落下,惊得大帐之内的段志玄无以复加!
十六岁的县侯,闻所未闻!
只是一想到,这是用老李纲的命换来的殊荣,段志玄也罕见的沉默了。
数日后,书院翠微山李纲的别墅之内。
老李纲收到了来自李世民的信件,还有张拯封侯的消息。
看完信上的内容,尤其是世家的退步,愿意给书院十年的发展时间时。
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之意,唯有仰天大笑!
当夜,翠微山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老李纲的大笑声。
笑声中气十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从中听出来老李纲的笑声可谓酣畅淋漓,畅快至极!
次日清晨,管家发现老李纲天光大亮之时依旧未起。
便来到老李纲的卧室准备叫他起床。
却发现老李纲神态安详的坐在书桌面前的胡凳上,脊椎挺的笔直。
身前的碳盆里,还有半封未曾烧尽信件,依稀能看出陛下的金印!
管家上前一探,与活人无异的老李纲,早已没了鼻息!
史书记载,贞观五年,大唐皇家书院创始人,书院第一任山长,太子少师,一代名臣李纲逝世。
以八十五岁高龄,寿终正寝于翠微山。获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文贞”。
史家称之为,李文贞公文纪!
……
“阿嚏!”
北归路上的张拯突然打了个喷嚏,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虽说岭南战事吃紧,但毕竟是岭南王的两位公子进京,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所以冯盎最终还是派出来两百全副武装的甲士,护送张拯和李承乾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进京。
回长安的路上,张拯的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晚上扎营时,张拯来到李承乾的营帐内,将自己心中不安的感觉告诉了他。
然而让张拯没想到的是,在他向李承乾倾诉完自己心中的预感之时。
李承乾也沉着脸说道:“巧了,我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莫名的凝重。
感觉这种事情说不清道不明。
但如果只是其中一人有这种感觉,还能用错觉来解释。
如果两个人同时出现了这种预感呢?
会是巧合吗?
两人忧心忡忡的度过了一夜,只是这一夜,两人都没合眼!
从岭南已经出发十天时间了,路程也快走了三分之一。
若是正常赶路,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两人只觉得慢,太慢了!恨不得马上长出翅膀飞回长安。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又心中难安的感觉,将两人折磨的快要疯魔了。
早就被张拯遣回长安的陈瑀,也未有信息传来,让张拯心中的不安之感更浓。
可惜张浮生与黄家豪留在了岭南帮助冯盎。
不然以他们两人的本事,一定能从长安打探出一些消息来。
就这样怀中沉重的心情再次走了数日,一群人再次来到了大江边上。
“唳~”
忽然,一声嘹亮的鹰啼自空中传来!
“这是……”
张拯抬头一看,一只神骏的鹰隼正朝着自己直直的俯冲而下。
正是李武存的海东青!
“小鹰!”
张拯伸出手臂喊了一声,海东青顿时稳稳的站立在了张拯的手臂之上。
只见原本油光水滑的海东青,现在狼狈无比,羽毛之上尽是脏东西,精神也有些萎靡。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在长江之上盘旋了多久。
海东青确实已经在长江之上盘旋了大半个月,因为它不认识去岭南的路。
而且南方的温热潮湿的气候让它很不适应,所以便一直在大江之上等候张拯的到来。
期间差点数次丧命于江南捕鹰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