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晟辰作恶多端,对手下确实不错,每次有聚会,他都会赏脸来,但都是坐在角落,不会参与其中。
顾梦桐狼狈的跪在地上,她的瞳孔黯然无光,却又丝毫不觉畏惧。
得罪人嘛,她又不是第一回,大抵不过一顿打。
她被打习惯了,每回她被送到男人床上时,她都会拼命挣扎。
明知道没用,可骨子里的那可怜的自尊又使她不甘心。
带刺的藤编抽到她肉上时,她真心渴望能被打死,这样就能够不被身体和心理上同时摧残折磨。
她为什么不自杀?
她不甘!
她想离开这里,她还在奢望顾家会救她出去,她想再看看爷爷!
“把陈默叫来。”严晟辰微笑的面容透着冷冽,虽然在笑,但比怒火更可怕。
陈赞听到命令连忙出门找人。
有个喝醉酒的胖子左右手搂着女人上前,嘴里怒叫:“谁把老子音乐停了!”
另一个见状,立马上前踹了一脚。
本意是想让胖子住嘴,没把握好力度,胖子喝醉酒也没站稳,直接扑在严晟辰身旁。
好在没扑在身上,这一百八的体重,不是常人能受的。
胖子爬起身,刚想骂人就撞见严晟辰带着微笑却冷冽的面孔,顿时没了底气。
他讪讪一笑:“辰少。”
“滚。”轻描淡写不带任何语气的一个字,却足以震慑。
在场的小弟都小声议论跪在地上的顾梦桐,甚至那些身处一处的女人也用鄙夷的眼神看她,有个别的投来同情的眼神。
陈默进门就低头哈腰蹲在严晟辰身旁,一脸谄媚:“辰少,是我没培训还,热得您不愉快了,我真该死!”
陈默是陈赞的表弟,过来途中被陈赞一顿斥骂,他不敢想象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噩耗。
“你想死?”严晟辰挑眉。
陈默顿住,他了解严晟辰的脾气,生怕他下一句说出“那就去死”的话,连忙跪地。
陈默一边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把姑娘们管理好,我不是个东西!”
能让陈默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的人,只有严晟辰。
陈默对顾梦桐特别“怜爱”,高层在内部找女孩不是稀奇的事,但陈默自打顾梦桐来,就特别喜欢找她,应该说只找她。
甚至刚开始陈默对她说过,只要她乖乖听他话,就不会被送去服侍他人。
面对一个人,总比同时面对对人要好。
可是每次面对陈默,顾梦桐的痛苦比那些嫖客还要痛苦,他有特殊癖好,有暴力倾向。
顾梦桐身上所有的伤,大多数源自于陈默。
顾梦桐清楚的知道,结束之后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她不要!
顾梦桐忍着疼痛站起身,落魄的走到严晟辰面前,卑躬屈膝道:“对不起。”
分明是道歉,严晟辰感觉不到一丝歉意,甚至在她语气中感受到为了维持尊严的倔强。
尊严?
呵呵。
在皇家天庭生存,甚至染上毒品的女人,还会有尊严吗?
“把头抬起来。”
顾梦桐乖乖照走,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面部深深凹陷,年纪看起来不大,瞳孔却一点神采都没有。
染上那玩意的人,哪还会有精神,碰上就废了。
可是,灯光昏暗,隔着半米远的距离,严晟辰真实的看到她眼里的倔强。
她的不甘,倔强,害怕,甚至有点……清澈。
一定是他看花了眼,这种女人怎么会清澈。
她明明是在害怕,却又摆出一副孤傲的姿态,她眼睛里透露出对他的不屑与厌弃。
这让严晟辰很不爽。
严晟辰翘着腿狡黠道:“竟然道歉,就该有诚意。”
顾梦桐不能完全明白严晟辰的意思,只能凭着自我的直觉的猜想,她拿起桌上几乎满瓶的洋酒,直接往嘴里灌。
彪悍的操作,没有一个字的开场白,直接拿起酒瓶开喝。
严晟辰眉头紧蹙,这是他意料之外。
他以为顾梦桐会像旁的女人那样,凑上去取悦他,娇嗔的叫他“辰少,我错了”。
喝了三分之一,顾梦桐停顿两秒,继续往嘴里灌。
喝到一半还未见停,站在旁边没一个人敢出声,更别说上前制止。
严晟辰站起身从她手里夺过酒瓶,不愉快的对她说:“我从不为难女人。”
顾梦桐听不太清,身体晃悠,强撑着不让自己挡下去。
严晟辰头一回遇见这种死板的女人,即便喝醉了,也要维持高姿态,连虚情假意都不肯装出来。
她完全可以顺势倒在他怀里,眼神迷离的说一句“对不起”。
只要稍稍一装,他内心的感到征服的愉悦,便不会有一点事。
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努力的保持清醒站着,低着头死死看着严晟辰手中的酒瓶。
严晟辰高举酒瓶,将瓶口朝下,冰凉的液体滑落。
昂贵的洋酒落在陈默身上,陈默丝毫不敢反抗。
看到这一幕的顾梦桐心里感到痛快,或许酒醉冲头,她竟冷笑出声。
此时的她脸颊泛着红晕,表情比方才漠然的她要看着顺眼,严晟辰还以为她是高傲的花骨朵,也不过如此。
看到自己讨厌的人被他人欺负,也会幸灾乐祸。
原本产生兴趣的火焰瞬间熄灭。
酒瓶里的酒倒完,顾梦桐支撑不住倒落,瞬间被严晟辰接住。
再后来,顾梦桐被严晟辰抱着离开包房,喝得太醉,只记得那晚严晟辰并未对她怎样。
在清晨醒来看到严晟辰后坐在椅子上,用雄狮般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问了她一句话:“想离开皇家天庭吗?”
阳光照在严晟辰身上,那一刻,顾梦桐仿佛看到了神,前来拯救她的神。
虚假的神。
“美女,到地方了。”司机的声音将顾梦桐拉回现实。
眼睛有些湿润的她眨了眨眼,将泪水缩回。
她泛泪并不是因为当时严晟辰帮她而感动,而是因为那是的懦弱无能,识人不清。
严晟辰之所以会带她离开皇家天庭,也只是将她的身份背景调查清楚,对他有利可图。
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严晟辰用来获利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