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翎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
“哎呀,主子,你也没必要将话说的这么重嘛。”银刹凑过来打圆场,“虽然小兽主是冒险了些,但是她有火凤护体,肯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沐茵茵抿抿唇,瓮声瓮气的开口,“我想继续休息了,美人哥哥请吧。”
“哎呀,小兽主,你也别急着赶我家主子。”银刹又将脑袋转向沐茵茵,苦口婆心的开口,“我家主人也是担心你。”
“小兽主你不知道,我家主人突然感应到你有危险,可是立刻从……”
“银刹,闭嘴。”夜寒翎淡声呵止了银刹,虽然他不清楚银刹具体在说些什么,但是主仆间多年的默契让他猜出定然不是什么好话,“走了。”
银刹委屈的吐吐蛇信子,“我又没说错什么,让我说完有什么关系嘛。总之,小兽主,你别跟主人置气。”
沐茵茵早在听到银刹那番话的时候就心软了,再加上看着夜寒翎的那张脸她也没法气太久。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才不会置气。”
“那就好。”银刹听她这么说松了口气,“那小兽主,我和主人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咱们明日再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夜寒翎见银刹还没跟上来,便停下了脚步,催促,“银刹。”
“来了来了。”银刹叹了口气,“主人你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了,回来的时候就一路让我快点儿,现在又让我快点儿。”
“小兽主都没事了,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你又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夜寒翎垂眸看向银刹,“我发现你最近话越发多了,吵。”
一人一蛇驴唇不对马嘴的斗着嘴往外走,沐茵茵不舍的看着夜寒翎的背影,倏的想起了什么,连忙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下来,“美人哥哥,等等,你还没把叶哥放出来呢!”
刚才小白白说叶哥都快魂飞魄散了。
她得救叶哥呀!
夜寒翎的脚步只微微顿了顿,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那怨灵暂且由我收着。”
“唉?”沐茵茵瞪大眼睛,“为什么呀!美人哥哥,叶哥真的是好人!”
“小公主,您怎么出来了?”栖一和季宛端着药和糕点过来就见着沐茵茵光着脚在屋子门口,两人连忙上前将沐茵茵往屋子里劝,“翎王殿下来见您的时候,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头上还有个红印。”
“奴婢与季宛吓坏了。”
“成春那小子也是粗心,就那般守在门口,连您出事都不知。”
“不怪小春春啦。”沐茵茵牵着栖一的手回了房,又翻身钻进了自己温暖的被我。
刚才没发现,如今听栖一说起来,她才觉得额头上一阵一阵的疼。
“小公主,您为何要撞柱子呀?”季宛将点心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担忧的看着沐茵茵。
沐茵茵头上的伤以及柱子上留下的血痕,只要看上一眼便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栖一和季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放学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沐茵茵,回了房间转头就自己撞了柱子。
要不是她们知道沐茵茵不是一般人,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我……”沐茵茵解释不清楚,也不敢说自己是为了帮叶哥,怕吓到栖一和季宛。
她心虚的小眼睛滴溜溜转,“我,我就是不小心滑到了,然后脑袋就撞到了柱子上!”
“啊?”栖一和季宛互看一眼,两人跟了沐茵茵这些时日,自然是能分辨出她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了。
“是真的!”沐茵茵努力的捋直舌头,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天衣无缝。
栖一和季宛,“……”
好吧,看在小公主这么可爱的份上,她们就信了吧。
“原来是这样。”栖一将药端给沐茵茵,“那奴婢明日便命人将地上全都铺上地毯,这样小公主以后就不会脚滑了。”
“小公主,趁热将这药喝了吧,时辰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哦哦。”沐茵茵因为心虚也不敢说自己不想喝药,接过药皱着眉三两口喝完,直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睡意袭来的太快,她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便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冷宫之中。
沐时祺端坐在树下,他的跟前摆了一张矮几,上面只简单的放了一些纸笔和烛台。
就这些东西,已经是他找遍整个冷宫才勉强搜罗来的。
他想,也不知道沐茵茵用这些东西用不用的惯。
想到沐茵茵那虎头虎脑的样子,以及中午那顿他这些年来吃过最美味的餐食,沐时祺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一抹人影在沐时祺毫无察觉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宁妃身着一袭白衣,像一抹冤魂一般静静的盯着沐时祺,许久才哑声的开口,“半夜不睡觉,褀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沐时祺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时嘴角勾起的弧度还僵在原地,“母妃,您怎么出来了?”
宁妃被打入冷宫十余年,从那间小房子走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特别是这几年,宁妃的状况越发不好,整日都将自己关在那小房间,沐时祺已经习惯对着那阴暗的房间问安行礼。
“回答母妃的话。”宁妃扫了一眼树下的矮几,眼底闪过一抹癫狂,“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在等什么人?”
沐时祺闭了闭眼,将方才的情绪全都压到心底生出,面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他才向宁妃跪下,“回母妃的话,儿臣并未等谁。”
“儿臣只是见夜色幽静,适合背书。”
“这才抬了矮几到此处。”
宁妃的眸子眯了眯,她上前一步,抬手就狠狠扇了沐时祺一耳光,“这是你胆敢对母妃撒谎的代价!”
沐时祺的嘴角被打出血,他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麻木的跪在原地,低着头听宁妃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