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校尉府四更起火,经过了半夜的骚乱,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与此同时,天色也是渐明。
然而令人感到悲伤的是,乌丸校尉夏育,却是遇刺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乌丸校尉府。
曹操也是在第二时间赶到了这里。
不仅是曹操,还有夏育手下的几个边军的军司马,以及一众本地官员都赶到了这里。
望着地上夏育那先是被砍,然后又被丢进火里,好不容易才抢救出来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名军司马也是一把抓住了昨晚第一个赶到的那个军侯,质问道:“王康,你昨晚是第一个赶到的,这是什么情况?是谁害了校尉?”
闻言,其他人也都转头看了过来。
见状,名为王康的军侯也是连忙答道:“陈司马,昨晚卑职跟曹都尉他们是一起赶到的,不过卑职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而且卑职刚来到府外就听到里面有人喊抓刺客,当时卑职就跟着曹都尉他们一起冲了进去,只是等卑职冲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那几个刺客都被兄弟们给宰了,但是在兄弟们冲进去之前,校尉已经被刺客给害了。”
听到王康这么说,没等那姓陈的军司马说什么,曹操就看向曹仁问道:“子孝,是这样的吗?”
“回主公。”曹仁答道:“昨晚卑职在听闻起火的第一时间就率郡兵赶来了,程长史也是如此。只是等卑职赶过来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曹仁那里得到了确认,曹操也是勃然大怒:“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刺杀夏校尉?那些刺客呢?有抓到活口吗?”
“回主公。”曹仁道:“卑职不熟悉府内的地形,第一时间只能救火,是王军侯带人先找到了那些刺客还有夏校尉,只是当王军侯发现夏校尉的时候那些刺客已经杀死了夏校尉,正在把夏校尉的尸体往火里丢。等卑职带人赶到的时候,王军侯已经带人把那些刺客杀光了。”
曹仁说完,曹操也是转头看向了王康:“王军侯,为何不留活口?”
看着一脸震怒的曹操,名为王康的军侯也是连忙行礼道:“太守息怒!卑职当时见校尉为贼人所害,跟兄弟们一时冲动,才将刺客杀绝。不过事后卑职让兄弟们检查那些刺客的尸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是鲜卑人混进城来的细作!”
“鲜卑人的细作?”听到王康这么说,曹操心中讥讽的笑了笑,不过表面上却是故作疑惑道:“不对,当初本太守听夏校尉说,这些鲜卑人即使入寇,也不敢来攻打富平县城,只会在外面劫掠,既然如此,他们又岂会往城中派遣细作,而且还来刺杀夏校尉?莫不是夏校尉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刺杀夏校尉然后嫁祸给鲜卑人?”
说完,曹操也是将目光放到了几名军司马身上。
三千边军,除了夏育这个乌丸校尉之外,下面还有六名军司马。
因此,如果想要掌控这三千边军,光处理掉夏育还不行,还得掌握着六名军司马。
而面对曹操审视的目光,几名军司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一人上前道:“曹使君,过去鲜卑人入寇,的确不敢攻打富平县城。不过,以往鲜卑入寇的规模都不大,而这一次却是落罗部的首领落罗亲率五千鲜卑骑兵入寇,来势汹汹,根据以往的经验,一定是草原上这个冬天实在难熬,所以才会有如此规模的入寇。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是落罗不满足于在外面的劫掠,所以才派出细作混了进来,刺杀校尉,然后借此引起动乱,趁机进攻富平县城?”
听着这名军司马的解释,曹操心里也是有些好笑。
这借口帮他找的,简直比他原来编的还合理。
不过表面上曹操却是一脸的凝重:“你是何人?”
闻言,那名军司马也是应道:“回曹使君,卑职乃是夏校尉麾下别部司马钱越。”
点了点头,曹操道:“原来是钱司马。听钱司马一番话,本太守也是茅塞顿开。只是,若真如钱司马所说,那落罗此刻估计正对我们虎视眈眈。如今夏校尉不在了,怎么守好富平县城才是当务之急。钱司马,本太守命你暂代夏校尉之职,务必要整合好城内三千边军,不要让他们因为夏校尉的死而滋生动乱,守好这富平县城,你可敢应下?”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也是让钱越有些懵。
不过他随机也是反应了过来。
不顾周围几个同僚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钱越直接对着曹操拜倒道:“请曹使君放心,卑职一定会守好富平县城,绝对不会让那鲜卑贼子得逞!”
微微点了点头,曹操道:“鲜卑贼人狼子野心,若是这次能守好富平县城,回头本太守一定向朝廷汇报,给诸位请功。而且,接下来只要诸位勠力同心,本太守绝对不会亏待诸位。”
听到曹操这么说,原本还因为曹操让钱越暂代夏育之职而有些不瞒的其他几个军司马也是精神一振,连忙齐齐应道:“谢曹使君!”
且不说请功的事情,之前曹操出手有多么阔绰他们可是都见识过的。
如今曹操说不会亏待他们,那么出手就绝对不会小气。
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看到几名军司马都没有意见的答应了下来,曹操也是叹了口气,面色沉痛的吩咐道:“来人,派人给夏校尉好好安葬。其余人等,各自归位,务必要提高警惕,时刻警惕鲜卑贼子的偷袭,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得逞!”
“诺!”
闻言,众人也是齐声应诺而去。
等到大多数人都散去了之后,程昱这才走到了曹操身边。
微微对着曹操一拱手,程昱笑道:“主公三言两语就让局势尽在掌握之中,昱叹服。”
曹操笑了笑。
如果连这么点小场面他都把握不住,那他也算是枉活这么多年了。
想当初他什么样的人才没有驾驭过,何况这只是几个边军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