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锦没有料到廉政都投胎转了好几世,还挂记着从修真界逃跑出来的修真者和妖兽,真不愧是修真界的守门人,这一份职责不仅深入骨髓里,还深深烙在他们的灵魂上。
现今帮手没了,庞书意那一边又靠不上,他只能靠自己取胜,否则错过今天,以后想要再夺回他的元婴丹或是吸走符麓身上的修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一次必需就要杀掉对方。
所以在廉政话的落下的时候,左锦快速拿出魔灵器混魔枪。
这是他所买的魔器中最强大的法器,器中有灵,灵内有煞,煞中带血,枪体的一部份被煞血包裹住,虽看不清整支枪的真面目,却能看出曾经有无数生命葬送在这一把魔枪之下。
他转动魔枪,一个长相丑陋的怪物魂体从枪里飞出,飘浮在枪顶之上,它形态像人,身体却布满各种怪兽的头颅,用它没有眼珠的血眼凶恶地盯着符麓,紧跟着,魔枪一挥,怪物瞬间变大几十倍冲向符麓,同时嵌在身上的头颅也从它的身体飞出,幻化成上千只怪兽往符麓扑去,似要将她吞噬,怪兽们张大嘴巴。
符麓快速抛起手里的白剑,双手合十结手决,白剑飞在空中分化出上百把白剑汇集着成一个球体,然后发出强大的白色光芒滚向魔枪的魔灵。
剑球直径只有三米大小,在几乎布满整个天空的怪兽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可是在碰上魔灵的时候,像机关枪似的连续射出白光汇集的剑体打在怪兽们身上。
两者相撞,巨响不断。
左锦火速举枪攻上,眼里满是杀意,神态几近疯狂,可见对飞升的执念非常深。
符麓收回白剑挡住枪尖,接着,魔枪的枪体飞出无数黑色丝线缠上白剑的同时攻击白剑的主人。
她赶紧扔开白剑退到五米外,看到白剑被黑丝吞食之后,灵气消失,并出现裂痕,碎成好几戴掉落在地上。
白剑是符麓手里上品法器中其中一把法器,可是凡品就是凡品,又岂能跟已拥有器灵的灵器相比,何况还是魔灵器,与充满正气的白剑相克,它能抵挡一击已经算不错了。
这还要感激空相当年给她材料炼制法器,对于凡界来说,她的法器已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是对于修真者来说就是一把凡器,一把无法入他们眼的垃圾。
“麓儿,你是斗不过我的。”此时的左锦对符麓没有半点师徒情份,他现在只想趁着廉政对付蚀天兽的时候,尽快取回属于他的东西。
“事情不到最后,别妄下结论。”符麓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她最好的法器天雷琴。
天雷琴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当防御法器和攻击法器使用,她的灵力集中到指尖,轻轻一弹,强大的音波扩散出去,打在从魔枪里飞出来的黑丝线上,它往后缩了缩,又伸出来想要攻击符麓,可是音波就像一道道的屏障挡住黑丝线的进攻。
符麓看向左锦,对着他,指尖在琴弹上划过,天空跟着响起雷声,一道强大的天雷从天而降砸向左锦。
左锦快速避开。
可是随着符麓弹琴的速度越来越快,砸下来的天雷越来越多。
“轰轰轰——”
雄伟气派的大殿被炸成碎片,庄严神圣的道观瞬间变成废墟。
“我的道观,我的道观啊——”躲到远处高山上观战的玄极门掌门看着一栋殿宇接一栋殿宇的坍塌,心如刀割般,让他泣不成声,他多年心血要毁于一旦了。
左锦把魔枪吸了回去,再对着符麓用力一掷,魔枪像流星般飞了出去,击破音波的重重阻碍刺向符麓。
符麓眼目一睁,一道用灵力筑起的屏障出现她的面前挡住魔枪的攻击。
她的法器是没有左锦的灵器好,可是她跟对方境界一样高,而且左锦刚从道修转为魔修,还没来得及学习魔修的功法招试,对魔器的使用也不熟练,所以左锦想在短时间攻下她是不可能的事。
再这样下去,左锦根本讨不到便宜,他需要在修为上碾压对方,趁着魔枪对付符麓,念出长长一串咒语,他们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阵法,大到圈住了整个五浮山。
只下到一半山路的玄师们看到脚下亮起了黑色符纹惊讶道:“这是什么?”
“怎么又是黑色符纹,不会又是邪门的阵法吧?”
“动了,符纹动了。”
接着,体内散出一股熟悉的,大家脸色一变:“修为——我又开始掉了修为了——”
“我的也是。”
“走,大家快下山。”
场面再次变得混乱,大家因为着急逃离这里,险些从山梯上滚下去。
在远处打斗的廉政和蚀天兽都感受修为在降,灵力在流失,他们停止了打斗。
“哈哈——”左锦疯狂大笑:“麓儿,你没有想到我还留有这一手吧。”
符麓知道他给自己留了很多后手,只是没想到布置了这么大型的阵法,没有一年或是几个月的时间是无法布置出来的,可见对方为了飞升一早真是做足了各种准备。
“师父,你其他徒弟还在这里,你连他们修为也要吸走吗?”
左锦看眼玄极门大门外的人:“我教导他们多年,也该是到他们报答我的时候了。”
符麓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面色十分平静:“你真是为了飞升,连师徒情份都抛弃了,真不知道你飞升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这话也不知道让左锦想到什么事情,他失了失神。
符麓淡声说道:“看来以前总教导我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的师父都是装出来的,师父,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声,魔道比正道难飞升是因为他们杀戮太多,手里沾染了无数人的性命,天道又岂能容这些人飞升成功,你曾身为修真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今天要是吸收了所有人的修为,你飞升时的下场只会是一个,那就是身死道消,你认为这是你要的飞升吗?”
左锦:“……”
他以前对飞升并没有这么执着,认为一切随缘就好,那他是从什么时候一心想要飞升的?
也许大概是从看到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陨落,心情才有了很大转变。
修真者境界越高,活的时间很长,可是他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都耗在修炼中,一来是想寻求更高的境界,成为修者中的强者不再被人欺负的同时,感受别人对自己的敬仰,二是想长生不老,但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却寥寥无几,还不如凡人逍遥自在活个几十年的时间,他对修真越来越失望,直到看到有人飞升,他才重新燃起对修真的渴望,甚至飞升成了他的执念。
可是他不是天才,不能像天才们修行一日如同日行千里般,每次晋升境界也不一定能成功,这才想到了走捷径的办法,吸别人修为提升自己,夺人宝物晋升境界,他做尽了修真者不能做的事情,他早就不能回头了,何况他做了这么多,要是现在收手,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左锦回过神,低声一笑:“麓儿,你说再多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这个飞升,我是飞定了,我做足了准备,绝对不会让自己失败的。”
符麓定定看着他,对方的坚定不移的态度令她无声一叹:“师父,我已经给过你三次机会。”
第一次机会是阴阳观的时候,她放走了想要夺走她性命的左锦,第二次是在比赛的时候,她明知道左锦在擂台上布置阵法等着她自投罗网,还是上台跟人比赛,就是想着左锦能回心转意,可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
第三次就是现在,她劝说左锦,可对方还是执意如此,她当然不能再放任对方继续下去。
“麓儿,我也给过你很多机会,你要是当日把元婴丹还给我,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牺牲,所以对敌人不能太仁慈,麓儿,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左锦加快阵法运转,吸收众人的修为的同时,还吸收天地的灵气。
符麓沉默片刻,道:“师父,教导的是。”
随着她的话落,左锦下腹忽然传来剧烈疼痛。
“唔——”他连忙捂着腹部,可是越来越痛,有种灵魂就要被抽离一般,让他痛不欲生:“怎么回事?”
左锦急忙内视自己身体的五脏六腑,看到他的渡劫丹出现裂痕,他难以置信道:“我的渡劫丹怎么会有裂痕?我又没有受伤,不可能出现裂缝的。”
随着渡劫丹的缝隙越来越大,他无法再凝聚灵力,也无法再吸收修为,而且,修为和灵力正一点点的流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左锦着急坐下来打坐,试图把灵力吸收回去,可是越吸收,裂缝就越大,失去的修为和灵力就更多。
他的境界才刚刚稳固,再加上现在修为大失,境界出现了松动,有了掉境界的趋势。
左锦慌忙给自己喂丹药,修补渡劫丹的同时给自己补充大量的灵力,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我的修为……我的灵力……”
左锦无法再吸收修为,阵法也跟着失去作用。
符麓静静地看着他着急、慌乱、恐惧,狼狈的模样一一展现在她的眼前。
“冷静,冷静,不能乱了。”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出问题所在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左锦无视越流越快的灵力和修为,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片刻,他就想到原因。
他猛地抬头看向符麓:“是你,是你对不对?”
符麓面色平静,没有任可波动。
“你们给我的元婴丹有问题。”左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时他以为大家都往他设下的陷阱走,也就没有想过符麓会假死,还搞一颗假的元婴丹给他,然后想也不想就把元婴丹吸到了体内。虽然事后知道不是他的元婴丹后有检查过元婴丹,可是他并没有察觉到有问题才会继续提升自己。
符麓挑眉。
不错。
他们给左锦的元婴丹有问题。
廉政不相信左锦为人,一早就在元婴丹里下了一道隐藏禁制,只要左锦再吸人修为,犯下错误,可念咒使元婴丹破碎,毁掉左锦所有修为。
在符麓决定把元婴丹还给左锦时,他就把咒语一并交给符麓,由符麓决定左锦生死,所以在她说‘师父,教导的是’的时候,心里默念了咒语,破坏左锦体内的元婴丹。
“师父,曾经说过我们就算会卜卦,能预知未来,也要给自己多留几个后手,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按照师父教导去办事。”
“呵呵——”左锦讽刺一笑:“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现在是教会了徒弟害死了自己,但在死之前,我也要拉着徒弟陪葬,我下到地府后也好人伺候我。”
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符麓的面前,可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听符麓轻轻念道:“破——”
接着,左锦听到咔嚓一声,是渡劫丹完全碎裂的声音。
“啊——”他惨叫一声,当下他体内的灵力修为全部散去,身下飞行法器失去控制往下坠落,人也跟着从空中掉了下去。
符麓迅速飞过去接住他飞到地面,把他放到地面。
“啊啊啊——”
失去灵力修为的左锦痛苦不堪。
符麓拧紧眉头,之前廉政只说过左锦失去元婴丹后会失去灵力修为会变回一个普通人,没说过左锦会这么痛苦,仿若快要死去一般,脸色褪去,头发变白,皮肤变皱,全身缩成一团,一下变成一个将死的老人。
她赶紧检查他的身体,发现他的五脏六腐失去灵力保护被魔气快速侵蚀,变得溃烂不堪。
符麓给左锦渡入灵力,不仅不起半点作用,还加速侵吞的速度,她又拿出丹药喂他,可还是得不到缓解的效果。
“没、没用的……”左锦吃力的睁开眼睛,虚弱说道:“我吸收魔族内丹的同时,连同他们的魔气也一同吸收到身体里,它们已经属于我身体一部份,无法再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