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黄茂德没死!
听完百花楼执事的汇报,张狂面色阴沉如水。
十八年前,张家在大火中被灭族,身为管家的黄茂德也人间蒸发了。
但!
百花楼从张家曾经的产业入手调查,意外发现属于张家的产业,全部都被黄茂德掌握在手里。
哪怕这些产业已经改名换姓好几次,但还是被百花楼发现端倪!
百花楼的电话刚挂断,铃声再次响起。
叮铃铃~
“大人,黄茂德明日要在张家老宅举办七十大寿的宴会,而且在举办寿宴当日,黄茂德还放出消息要将张家老宅推翻重建,改为黄家大宅。”洪志勇汇报道。
今日张狂命令洪志勇调查张家之事,他第一时间与百花楼联系。
两方势力一起从黄茂德身上入手,各自有所发现。
“我知道了。明早给我带副棺材过来张家大宅,我要让黄茂德生日变忌日!”张狂沉声道。
“是,棺材我让我弟弟去准备!”
“……”
电话挂断,张狂的情绪很不稳定。
脑海中不自主浮现张家族人在大火中被凶手屠杀,烧成干尸的画面。
双拳紧握,青筋凸起,手掌骨骼发出爆竹般的咯吱声。
张狂依稀记得,身为张家外姓管家的黄茂德,在张家非但没受到排挤,反而深受族人的信任。
可对方不忠心,不感恩也算了,竟然暗害张家族人,还将张家的产业全部夺走!
现在更是过分,还要将张家老宅推翻,改成他黄家的大宅!
他黄茂德好大的脸!
不怕惨死的张家冤魂,夜里找他索命吗!
“张…张狂,你没事吧?”
“大弟弟,是不是出事了?姐姐能帮上你什么吗?”
沈欣和关胭脂满脸忐忑,关心道。
哪怕张狂是背对着他们打电话,但二女还是听到棺材,祭日之类的词汇。
“没事。”张狂摇了摇头,刚才听到有关黄茂德的消息太激动,忘记避开二女了。
“老家有个老头在生日那天死了,所以我打算出钱给他买个棺材。”
二女怔了怔。
这……
就这么简单?
“你真没事?”
“真没有,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睡觉了。”
张狂摇摇头,转身走回房间。
……
看着张狂的背影,二女还是觉得不对劲。
“胭脂,要不你去问问?”沈欣提议道。
“我去?”关胭脂眼睛一亮。
该说不说,能够和张狂共处一室,她还是很心动的。
可想想,还是放弃了。
张狂很明显心情不好,她还是不去胡闹了。
“算了吧,咱们也睡觉去吧。”关胭脂摇摇头,然后一脸打趣的望向沈欣。
“欣欣,你刚才有换床单吗?不然湿漉漉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大海味道,晚上可不好睡觉喔~”
关胭脂话锋一转,顿时让沈欣闹了个大红脸。
‘啊’的一声,急匆匆的跑上二楼,刚才液体炸弹的事情,让她把床单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
第二天。
早晨。
临出门时,张狂叮嘱关胭脂不要乱跑,晚上回来给她治病,然后便和沈欣前往天峰集团。
抵达公司,张狂公司门都没进去,叮嘱道。
“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我没回来时,你暂时先不要外出。”
“上午杜子腾的父亲杜海涛要召开董事会,我应该不会外出。”沈欣轻松道。
召开董事会的事情,是今早杜海涛临时在股东群通知的,沈欣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杜海涛肯定是要拿工地停工的事情来针对自己。
不过,杜海涛注定要失败的。
因为昨天杜子腾被张狂打晕,现在还昏迷不醒呢,都没机会将最新消息告诉杜海涛。
“你要去哪里?”沈欣好奇道。
“昨晚告诉过你了,我去给人送棺材。”张狂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开。
……
一小时后。
张狂抵达张家老宅。
张家老宅占地面积,大概有五百平方。
原本是三层的四合院建筑,用的百年红木搭建而成。
雕梁画栋,古香古色,十分的淡雅,大气。
可惜了……
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成灰烬,只剩下为数不多烧焦的木头梆子,东倒西歪。
但今天张家老宅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门外豪车无数,门口摆满花篮。
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站在门口,欢迎着到访来宾。
大宅内部更是摆满酒桌,高朋满座,欢笑声时不时传出来。
“好热闹,是张家后人回来了吗?看这样子是发达了,门口停着的车动辄就是大几十万,上百万的。”
“不是张家人,我听说是张家的管家黄茂德回来了,这次是要重建张家老宅,恢复张家往日的荣光呢。”
“这管家还挺忠心的,张家人都没了,还念及着张家呢。”
“……”
沉寂十八年的废墟之地,忽然间热闹起来,倒也引来不少邻居的围观。
“我呸!”
“你们是瞎子吗?眼睛不用就捐给需要的人!没看到花篮上写着祝贺黄家大宅动工大吉吗?”
“黄茂德可不是来重建张家,他是要在张家的地盘上,盖他自己的宅院!这种踩着主人上位的狼心狗肺就该被雷劈死!”
在诸多邻居议论纷纷的时候。
人群后方有一群衣衫褴褛,满身补丁破洞,口袋鼓鼓的年轻人走来。
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女子,名叫张芊芊。
她脸蛋脏兮兮的,跟只小花猫一样,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大麻花辫,随意披在身前,瞪大双眼愤怒道。
周围之人闻言,这才注意到花篮上的祝贺红条,但被人骂瞎子还是有些生气的。
可当他们转身想要骂回去时,却跟见到瘟神一样,嘴巴连连嘟囔,四散离开。
“晦气!这些扫把星来了,我们快走。”
“别让这些无父无母的倒霉蛋把霉运带给我们了,散了散了。”
“……”
“狗日的,有本事给我站住!”黄三毛很生气,扯着嗓子吼道。
“三毛,别节外生枝。”张芊芊摇了摇头,拦住黄三毛。
“可是……”
“没有可是!别忘记我今天让你们来干嘛了!”张芊芊瞪了他一眼,黄毛这才作罢。
不过也生气的拽了拽,脑门上仅存的三根黄毛。
其实。
这些人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扫把星,身带霉运。
要嘛幼年时,克死父母,连累家庭。
要嘛出生时身体有缺陷,被父母遗弃在垃圾桶。
又或者被不负责任的父母直接卖掉……
总的来说,都是些可怜人。
如果不是碰上他们的大姐大,这些人最少有一半活不到十岁。
“……”
沉默不语的张狂,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很是好奇。
尤其是领头的张芊芊,更让张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和张家有仇?”张狂问道。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身边不远处还站着个巨人。
一时间都呆住了。
自由颠沛流离的成长环境,让这群神似乞丐的年轻人营养不良,面色青黄,骨瘦如柴。
初一见到张狂这魁梧,高大的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就是单纯看黄茂德这种小人不爽,想把他的寿宴搞砸。你没事就快点走吧,免得等下被波及了。”张芊芊摆了摆手,驱赶道。
“呵呵,我也和黄茂德有仇,正准备找他算账。”张狂轻笑一声,对张芊芊一行人更感兴趣了。
据百花楼调查到的消息,黄茂德这些年一直隐姓埋名,到最近才算正式露脸。
跟眼前这些小乞丐,那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
“你和黄茂德也有仇?”
张芊芊惊讶了下,而后仔细的打量张狂。
人高马大,魁梧不凡。但穿在身上的粗麻布衣,比地摊上的衣服还要廉价。
顿时,张芊芊双眼放光,动了别的心思。
“我看你生活条件也不好,能吃饱饭吗?要不要加入我们希望丐帮,我可以保证让你天天吃饱,而且我们还能一起收拾黄茂德。”
呃~
丐帮?
还加了个希望?
张狂嘴角扯了扯,刚准备拒绝时,黄三毛跳出来挡在张芊芊和张狂中间,警惕的盯着张狂。
“还是算了吧,咱们家大业大的,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再养这么个大胃王,那大家不得饿死?而且别看他五大三粗的,身体肯定不灵活,真打起架来,我一个人顶他好几个。”
黄三毛说着,还撸起袖子凭空打了几拳,又在原地蹦蹦跳跳着,展示自己的灵活手脚。
张芊芊见状,满脑袋的黑线。
而其余同伴则是捂嘴偷笑,他们都知道黄三毛喜欢张芊芊,这很明显是看到张芊芊看张狂的目光不一样,所以吃醋了。
“别胡闹!站一边去。”张芊芊拨开黄三毛,再次对张狂邀请道。
“三毛就是喜欢胡闹,你别在意,我是真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
“呵呵,我就不加入你们了。”张狂摇头拒绝,他并不在意黄三毛对他的贬低,反而好心的提醒道。
“黄茂德身边的保镖实力应该不弱,你们还是不要去捣乱了,交给我来吧。”
听到张狂拒绝,张芊芊还是有些失望的,“你都说黄茂德保镖不简单,那你一个人能行?”
“当然可以。”张狂自信点头,而后转头盯着张家老宅内,眼眸中饱含杀气。
“而且光是搞砸他的寿宴可不够,我今天要让黄茂德生日变忌日。”
什么?
听着张狂的豪言壮语,张芊芊一行小乞丐惊呆了!
生日变忌日?
我的天,好狂妄的话!
尤其是张芊芊,眼中异彩连连。
默默观察的黄三毛,醋坛子又翻了,揪了揪自己的三根黄毛,嘲讽道。
“这么大的男人,吹的牛也挺大的!但你觉得我们会信吗?你要真这么厉害,那我们没来时你怎么不动手?”
“我在等人送棺材过来,因为黄茂德的血太脏,我不想让他脏了张家老宅的土地。”张狂盯着老宅内的某个身影,冰冷道。
等棺材?
这借口找的。
所有人顿时都不相信了,觉得张狂在吹牛。
唯有张芊芊听完后,内心深处某根弦被触动了下。
但想了想,自嘲的摇头。
显然。
她也认为看错人了,张狂只是在吹牛罢了。
“三毛,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按计划行事。”张芊芊吩咐道。
晚上他们还有一场恶战,可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放心吧。前面有我看着,保证万无一失。”黄三毛胸膛拍的砰砰作响,然后向张狂这边抬了抬眉毛。
好像再说真男人都是直接动手,不是在那里打嘴炮,说着狂妄话。
“一群小屁孩。”
张狂笑着摇头,懒得和他们争执。
不过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黄茂德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洪大炮的棺材还没送到,这是昨天挨打没够吗?
……
很快。
张芊芊与黄三毛兵分两路。
张芊芊似乎对张家老宅很熟悉,悄悄走到老宅围墙边,掀开一块石板,钻了进去。
她准备溜到煮饭的地方下药。
超级无敌大的泻药,蒙脱石散都止不住的那种!
而黄三毛则是带着一群人双手插兜,浩浩荡荡的走向前门。
“站住!这里不是你们这些臭乞丐能来的,快点滚开!”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面色严肃,及时呵斥道。
“滚开你妹!老子今天就是来闹事的!”黄三毛瞬间炸毛,插兜的手忽然拿出,掌心还抓着两个事先准备好的臭鸡蛋,用力的朝着保镖眼睛砸过去!
哗啦~
鸡蛋破碎,黑黄的蛋液瞬间模糊保镖的双眼,一股恶臭让保镖连连作呕。
黄三毛见状,连忙带着四十多号人冲进大宅内。
打断众宾客对黄茂德的祝贺不说,更是再次从兜里掏出两颗臭鸡蛋,大喊道。
“黄茂德你个不忠不孝的老杂毛,我们来给你祝寿了!请你吃鸡蛋!”
话音落下。
双手插兜的小乞丐,不断从口袋里拿出臭鸡蛋,朝着主桌上的黄茂德砸去。
稀里哗啦~
一时间,蛋碎声无数。
黑色恶心的蛋液四溅,恶臭熏天。
许多无辜的宾客也被臭鸡蛋砸中,站在原地吱哇乱叫,慌乱的脱着衣服当住脸。
黄茂德更为凄惨,作为重点照顾对象,他大笑的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恶臭的蛋液便溅到嘴里,身上穿的喜庆红大衣更是沾满蛋壳与蛋液。
但是让人感到蹊跷的是,黄茂德稳坐泰山,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疯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来的好!来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