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碗盏从身前滚落,砸到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啊!”墨清莹捂着小腹,额间冷汗涔涔,娇好的面容因疼痛近乎扭曲在了一起。
怀玉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慌忙迎了过去:“太子嫂嫂,你怎么了?”
墨清莹紧咬这苍白的唇瓣,只觉一股温热自下裙之间滚落了出来,心中陡然不安起来,她紧紧的掐住怀玉公主的手,一字一顿的道:“太……太医……”
怀玉公主瞳孔微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偏过头吩咐了一句,贴身婢女小桃便匆匆的小跑了出去。
暮色已至,天边的云变得越发黯淡起来。
整个颐院都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中。
绿儿一直守在榻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她忽然发现昏睡中的墨清莹手微微动了一下。
大片的黑暗渐渐被蒙蒙细光取代,眼前的模糊的人影,轮廓也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嗫嚅了一下唇瓣,手颤颤巍巍的落在了扁平的小腹之上,声音沙哑的道:“绿儿,本妃……本妃的孩子呢?”
绿儿的眼泪无声的往下坠:“侧妃娘娘,孩子……孩子没了……”
墨清莹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
孩子,她的孩子竟然没了……怎么……怎会会这样?
她只觉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失神了片刻,她陡然发疯一般的掐着绿儿的手臂:“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
她的力气不是不一般的大,绿儿吃疼的挤着眉头,眼泪掉的越发凶狠起来:“酸梅汤……酸梅汤有问题……”
“酸梅汤……”墨清莹慢慢松开了绿儿的手臂,垂眸细语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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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零星散落。
昏黄的烛光为屋中的一应饰物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男子的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之中,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
“国师方才所言,是真的?”
对面的人轻举抬眸,落入了宋昊天满目的迟凝不定,面具之下的嘴角勾弄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他淡声道:“阴阳神功乃魔教圣物,习得此功者,当能纵横天下。”
国师轻笑了一下,接着道:“而今殿下的九阴经也到了一定的程度,若是找到阴阳神功,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宋昊天:“国师所言极是,只是这阴阳神功已流失数年,去那寻呢?”
国师眸光微闪,淡声说道: “江湖传言曾落在了武林盟主晏飞扬的手中,只可惜晏家突遭灭门,这阴阳神功再次不知下落,但有一个人必然知晓。”
宋昊天顿时来了兴致:“国师所说的是何人?”
眼底的光越变阴冷,国师直起了身子,一字一顿的道:“渊水阁阁主。”
宋昊天眼眸半眯:“可这渊水阁的阁主可不是好见的。”
“自然。”国师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殿下可听过关于渊水阁阁主的一个传闻?”
宋昊天紧着眉头,摇了摇头。
国师:“在十五年前,渊水阁的阁主曾对外宣称,只要谁能奉上让人起死回生的仙药,渊水阁便为何人效命一年。”
宋昊天怔松了一下,旋即不禁哂笑起来:“起死回生的仙药,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国师嘴角微勾,缓缓道:“明知是无稽之谈,殿下知道这渊水阁的阁主为何还要如此吗?”
宋昊天不解的凝眉,这个他还真想不通。
“为了一个女人……”
这个答案,宋昊天并不惊讶,仅是一笑了之:“所以国师的意思是?”
“找到那个女人。”
宋昊天闻言嗤笑了一声:“一个死人,怎么找?”
国师闷声一笑道:“渊水阁中……”
宋昊天怔松了一下,旋即轻笑了起来。
“殿下。”
二人敛住笑意,眸光落在了映衬着人影都门上。
“进来。”
屋外的人闻声,推门而入。
随着风的灌入,一股浅淡的血腥味转瞬之间窜入了鼻腔。
“殿下,熬好了。”黑影身子微勾,恭敬的将手中的东西奉了过去。
碗盏中的东西冒着热气,在昏黄的烛光下那“汤药”泛着黑光,隐隐可见那露在外面的一只未成型的小手。
这东西着实的让人倒胃口,宋昊天偏过头,掩住了鼻息:“国师,这死胎吃了还有用?”
国师落下杯盏,不紧不慢的道:“虽不如活取的药效好,却也不差。”
闻言,宋昊天睨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汤药,旋即端过来,一口闷了个精光。
血腥味夹杂着浓浓的苦药味,那未成型的死胎入到口中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
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宋昊天擦了擦嘴角的药渍,阴冷的道:“若是让本殿知道是何人动了墨清莹腹中的孩儿,本殿定要她生不如死。”
刚到门外的墨清莹恰巧将他这句话听了十足十,心下不禁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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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楼的后院的一幢小屋里,摇曳的烛光为床榻上肉帛相见的男女增添了一抹别样。
撞击的水声,犹如千尺之水,极端的激烈。
浓稠的夜,仿似也不足以掩盖着无边的春——色。
“没想到,我还能跟这大燕第一美人云雨一番,就是死也甘愿了。”
男子的话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女子的心中。
她紧扣着手心,眼底深处掠过了一抹杀意。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翠屏楼的掌柜竟会拿今日的事威胁她,若是她不从,他便会把她支使他下药之事告诉怀玉公主,那她什么都完了。
就在男子全身心投入其中时,女子的葱白小手从男子那坠满肥肉的身上慢慢的摸索到了床榻边缘。
一柄寒光凛冽的刀刃瞬间被女子握在了手中,媚眼如丝的眼底掠过一抹狠绝的异色,她攥着刀刃对着男子的喉咙狠狠地戳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刀刀致命……
沉溺男女之事的男子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死绝了。
而女子的动作还在继续,沾染了血色的刀刃在烛光之下泛着瘆人的光晕。
血随着刀口处潺潺流出,未过半晌便将身下的床榻给染红了大半。
女子抽身而下,身上暧昧的印记在血色的衬托下,越发的诡异艳美。
手中的刀刃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女子绝美的小脸一阵苍白,望着床榻上死绝的男子,眼神空洞的吓人。
缓了缓神,她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的套在了身上。
拉开了房门,灌入其中的风吹散了屋中浓重的血腥味。
她不敢怠慢,将早就备好的油围着着后院撒了一圈,而后,她将举着的火把面无表情的扔了出去。
想到方才那恶心的男人在她身上肆意横行,她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望着这熊熊火光,掠过了一抹厌恶的眼底总算浮现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