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山峰间。
氤氲之气缓缓飘荡。
一座庞大的山庄占据了数十座山峰,高高低低,青瓦朱椽的古风建筑散布各处。
空中。
不时有人凌空而渡。
山腰间一处精致阁楼顶层。
琨瑶公主静立窗前,双手不断摩挲着一瓶将军泪。
邦邦邦---
敲门声让琨瑶从失神中清醒。
“进来!”
一名婢女急匆匆走进房间。
“小姐,我只听闻一名伴生妖兽是银环赤眼熊的妖修,进了咱们家族,至于其他的打听不到。”
“天门级妖兽?”
琨瑶双手一紧,眺目看向远处山顶一座高大建筑,“他们,真的要不死不休了吗?”
一抹哀伤浓到化不开。
嗡!
忽然,一阵威压陡然出现。
琨瑶刚刚收敛表情。
一道身形在旁边凝实。
乌发挽起,步摇轻甩。
一名皮肤白皙光洁,与琨瑶有五分相似的妇人出现。
“母亲!”
琨瑶连忙躬身。
妇人脸色平静,却又似乎有一座火山在凝聚,“其他人都出去。”
一旁婢女慌忙离开阁楼。
房间内顿时沉寂下去。
妇人看着眼前眉目低垂的琨瑶,目光中闪过怜惜,怒火,和纠结。
许久许久。
“说,月儿,你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妇人踏前一步,死死盯着眼前的琨瑶低喝。
琨瑶愕然抬头。
看着眼前脸上挂着从未有过凝重的母亲,片刻后,抵不住对方责问的目光低下了头。
“告诉我,是不是?”
妇人不由扶住琨瑶双臂轻摇,语气更凌厉了三分。
琨瑶霍然抬头,脸色平静回应,“母亲,女儿已非完璧之身。”
女人呆滞片刻。
啪!
耳光重重甩在琨瑶脸上,“你,你,糊涂,是不是那个小灵界的铁面?”
“是!”
琨瑶似乎放开了所有,目光无惧与母亲交汇。
妇人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儿。
片刻后,又有些怜惜的轻抚发红脸颊。
“月儿,你糊涂啊,你有着大部分武者都羡慕的武道天赋,可不喜练武。
我们都不逼你。
可你这样做,岂不是陷家族于困顿之中吗?又让你父亲如何在族中自处?
你一向聪慧,怎会如此糊涂?”
说罢。
女人抱住琨瑶,抽泣低鸣。
琨瑶终于不再坚持,眼中泪水隐现,“母亲,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不糊涂。
铁面曾经说过。
我享受了家族的荫庇,所以,为家族做事是应该的。”
“所以,听从家族的命令,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也毫无怨言。”
“母亲,你难道不知道,我嫁过去了,只是做一个生育的工具罢了。
他们不过是看中了我血脉天赋而已。
您就原谅女儿这唯一一次的放纵吧。
至于我的婚事。
放心,我会和对方说清楚,绝不会连累任家。
就算死。
我也算做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
琨瑶眼中含泪,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微笑。
“呜呜!”
女人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
“母亲,女儿的名声,姻缘都不重要,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真正的幸福是什么。”
琨瑶低喃。
眼中带着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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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安溪通往北江府官道上。
一队上百黑甲骑兵疾驰而行,马队卷起大片泥泞,在盔甲上甩下点点泥斑。
一场春雨过后。
大地的绿色愈发浓郁。
路旁两侧,野花一簇簇绽放,随着马队呼啸摇曳。
本是春耕最忙碌的时节。
此时,一望无际的田野中,却只有零落的农夫身影在忙碌着。
“停!”
一声高喝。
上百骑兵齐齐停下。
“还有多远?”
姜洛极目远眺,大口嗅吸着来自田野的清新空气。
“陛下,还有半天路程就能到大夏军营!”
身后传来禀告。
姜洛嗯哼一声,跳下驳马,蹲身拽起一把麦秆。
穗头上的麦粒却颗颗饱满却无人收割。
这一片麦田。
有人种,却无人收。
哗啦啦---
一片水流声隐约传来,姜洛起身,马鞭遥指,“走,去那边看看,顺便歇会。”
呼哨声中。
马队沿着麦田小路,蜿蜒而行。
动静引得远近不少农夫转身看来。
片刻后。
一条足有二十多米宽的河流出现。
哗啦!
上百武者卸下马鞍,开始生火做饭。
“慢点,天生你能不能轻点,骨头都被你捏碎了。”
“军师,忍着点,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不像样。”
军师的哀求和天生的吐槽。
让不少人憋起了笑。
贾真非要跟着姜洛来安平湖,说是想要见见大京朝军师李卫雍。
两人同是落魄文人。
出身相似,经历相似,最后都是任职军师。
可谓神交已久,惺惺相惜。
不过连续数百里赶路,让贾真连马都下不来。
才让天生扯着胳膊拎起放在了地上。
几道烟柱升起。
正当大夏武者要从河中打水造饭时。
“嗨,诸位大人,不可,万万不可!”
此时。
几名附近农夫也跑了过来。
口中焦急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