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阳城。
半夜,明月星稀。夜凌天追着一只妖到了一路城外才把其消灭,回来时路过一个街角,察觉到什么,他拿出武器摆出攻击的姿势,朝着转角大声喝道:“谁?”
在他问出那句话后,转角很快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着一袭月白衣袍,在黑夜中极其明显。他脸上不见半点害怕,走过来后静静的看着夜凌天。
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夜凌天直觉此人不简单,警觉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运阳城的规矩是夜晚不能随意出门,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就连客栈也是天黑就关门,这人怎么还在外逗留。
“外地人,来运阳城找人,刚刚途经此处。”少年不急不缓道。
听他说话慢条斯理的样子,夜凌天仔细感受了一下,见对方身上并没有妖气,放下心来。
他提醒道:“运阳城里不太平,你还是赶紧找地方落脚,别在外面了。”
说完,夜凌天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少年说道:“好,不过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方向,你能帮我指一下路吗?”
“哪里?”夜凌天停下看向少年。
“东城夜家。”
夜凌天闻言瞳孔微缩,“你说什么?东城夜家?”
“对,我要去夜家,现在太晚了都见不到人,你能否告知我方向。”
“你去夜家做什么?”夜凌天没有立即给他指路,而是细细的打量他。
少年见他看自己,眉头皱了皱,“无可奉告。”
见少年对自己有戒心,夜凌天试探道:“夜家在十几年前就被灭门了,什么都没有,你还要去那做什么?”
“你说什么?怎么会,那夜云齐师兄呢?”少年激动道。
夜凌天闻言眼神黯淡,不过很快察觉到这人话里的信息,他不确定的问,“你说,夜云齐是你师兄?”
“对。”少年沮丧道。“他怎么就不在了呢,我都没见过他,这次出来,师父还让我回去时叫他一起回去看望师父,现在怎么会这样?”
少年说着,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过多久,他抬起头道:“谢谢你和我说他的消息,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去确认一下,你能给我指一下方向吗?”
夜凌天见他这个反应,心里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他爹真有这么一个师弟?
见少年一直看着他,夜凌天翻出所有关于他爹的记忆,他爹好像是拜了一个很神秘的师父,这人难道是他师祖后来收的弟子?
斟酌了一会儿,见他久久未说话,少年已经开始转身朝一边走去,夜凌天决定如实相告。
“留步,我是夜云齐的儿子夜凌天。”
时清闻言笑了笑,停下脚步,转头过去时脸上已经换成了错愕。
“你是我夜师兄的儿子?”
“对,我是夜云齐的儿子。不过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师弟?”
“我师父叫龙驭天,我是十年前拜入他门下的,对了我还有师门令牌。”时清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
夜凌天接过看了几眼,确认了时清的身份。
无他,因为他爹身上也有一个和这个玉佩相似的师门令牌。
见夜凌天相信自己的身份,时清激动道:“你们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大妖玄印来到运阳城寻找宝物,我夜家恰好有一件祖传的灵药……他想要,我父亲和族中长辈他们自然不愿意,玄印就灭了我夜家满门,我是侥幸活下来的。”夜凌天的表情黯淡下来。
时清见他这样子,有些愧疚,但这是接近他的最好方法之一,现在也是维持人设,只能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你伤心事的。”
“没事。”夜凌天恢复之前的表情,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想当年的事了。
当年那段四处逃亡,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还很痛苦,但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刚刚失态也是因为这是他父亲的师弟,他心里下意识把他当作了亲人。
时清能猜到一些夜凌天的想法,见他很快恢复正常,说道:“师侄,那你先带我去你的住处住一晚,明天我们再去看看夜师兄。”
听着父亲这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师弟叫自己师侄,夜凌天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道:“好。”
时清跟着夜凌天到了他现在居住的一处房子,房子不大,有个小院,院里种着一些瓜果蔬菜,很是温馨。
夜凌天给时清指了一间房,时清就休息去了,夜凌天却是迟迟都睡不着。
刚刚路上他问了张师叔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师祖,他说师祖在几十年前在对付一只大妖时被伤了,这几年一直在闭关,在十年前出关收了他之后又继续闭关去了,根本不知道夜家发生的事。
现在张师叔出来历练,想到好久不见大徒弟,他这才让张师叔来运阳城,回去时顺带叫父亲一起回去。
可惜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夜凌天想了很多事情,很久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起来,闻到食物的香气,夜凌天朝着厨房那边而去,就见他师叔和林婶在一起说着什么,林婶脸上都是笑意。
见到他过来,林婶笑着道:“凌天起来了,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夜凌天嗯了一声,和她介绍道:“这是我小师叔。”
“嗯,我已经知道了。”林婶笑道。
三人一起吃了饭,林婶叫夜凌天去帮她打水,两人走到院子后,夜凌天就见林婶小声问道:“那个人真是你师叔,身份没问题吗?”
“没有,我已经确定过了。”夜凌天道。
他直觉一向很准,对人的善意和恶意十分敏锐,他在张师叔身上没感到半分恶意,心里反倒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个人是你的机遇,靠近他。
林婶见夜凌天这样肯定,笑道:“那就好,你以后就不会孤单了。”
夜凌天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说道:“林婶也能陪着我啊。”
“我老了,终究不可能陪你太久,现在知道你还有可以依靠的人,我就放心了。”林婶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时清知道林婶叫夜凌天出去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他没有去偷听。
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怕有人出来拆穿,夜云齐的师父早已不在,还不是任由他怎么说。
时清等了没一会儿夜凌天就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两人一起去了夜家,又去了夜家几人的墓前祭拜。
时清之后就以夜凌天师叔的身份在他这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