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知道知青们手脚慢,所以在捡过冬的柴火时,是不会和他们抢的,所以特意避开了他们发现木柴的地方。
知青点的钱建国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直接让身边的几个男知青在附近找找潘暖暖,现在吴涟漪昏迷不醒,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村里人也都散开了帮忙找潘暖暖,这个时候赵大队长也来了,他依旧穿一身破旧的衣裤,腰间别着一杆发黑的旱烟枪,背着手与从山林出来的知青碰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捡个柴火也能捡出人命来?”
显然有些不悦。
钱建国也有些不高兴,声音高了一些:
“赵大队长,吴同学伤到了后脑,到现在还昏迷着,和她一起的潘暖暖也不见了,若是真出了人命,红旗大队还评不评优秀公社了?”
赵大队长脸色一变,但是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就嘟囔了一句:
“你们知青就是事情多,让孙老头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陈嘉树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伏在赵景程背上的涟漪,立即面色一寒,上前两步直接伸手,想要将涟漪接过去:
“我来背吧!”
结果赵景程在涟漪的拇指蹭过他脖子的大动脉时,立即闪身避开了。
“不用了,吴知青伤了脑袋,还是别乱倒手比较好。”
“也不差这几步,先回去再说。”
钱建国知道陈嘉树的心思,可是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他直接否决了对方的提议,主要是陈嘉树那身高体型和平时的文弱做派,他还害怕对方把伤员摔着了,弄个伤上加伤。
陈嘉树讨了个没趣儿,只能默默跟在赵景程身后,一起返回了知青点,此时孙老头也被另一位知青背了过来,众人都等在了门外,王秀芬和郑馨、钱建国、老孙头,外加非要挤进去的陈嘉树,将女知青的住处挤的满满的。
老孙头是村子里的赤脚大夫,看个头疼脑热、伤筋动骨还行,让他医治脑袋,他可没这个本事,不过把人弄醒,还是能办到的,他取出了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然后扎在了涟漪的人中上。
落针片刻后,涟漪就假装苏醒过来,眼神还有些涣散,然后就“嘶”了一声,抬手要去摸自己的后脑。
“涟漪,你先别动,你磕到脑袋了,现在怎么样?”
王秀芬上前一步,抓住了涟漪的手,轻声问道。
“我...我头晕,觉得房梁都在...转。”
涟漪皱眉说了一句,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四处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回到知青点的住处,这才开口问道:
“潘暖暖呢?”
“她不在。”
钱建国说道。
“钱大哥,我是被潘暖暖推下去的!”
“什么?”
“啊?”
“为什么呀?”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似乎有些诧异,吴涟漪的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我也不知道,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涟漪一脸伤心的说道。
“你确定是她?”
钱建国还是追问了一句。
“嗯!”
随即涟漪松开一直握成拳头的右手,里面是一根扯断的红绳子,上面穿着一颗小拇指腹大小的白珍珠,红绳磨损的很厉害,一看就是戴过了久的。
“这是潘暖暖的东西,她一直都戴在手腕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郑馨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这颗珍珠是潘暖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是的,我也看见她戴过。”
陈嘉树附和道,他是真的看见过,而且是对方故意炫耀的。
“钱大哥,你报公安吧!她这么狠毒,既然将手伸向革命同伴,就因为我没有给她借粮食吗?”
涟漪悲愤的说道。
随即就脸色一白,装作想呕吐。
郑馨手忙脚乱的端来一个痰盂,涟漪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东西来,脸色也更白了,反而让大家看到了她枕头上的血迹。
孙老头尽量保持沉默低调,他就是个大夫,不参与知青们的沟通,此时他才开口道:
“你们别让吴知青太激动,她伤了脑袋,会晕几天,这都正常,这是纱布和止血粉,你们给她把药敷上就行,要实在不放心,就去镇上的医务所看看。”
说完,孙老头就留下一个纸包,还有一卷有些发黄的纱布,然后看向钱建国,意思很明确,他要出诊费。
“王姐,麻烦你先帮我付一下药费,我这会儿头晕的厉害,等好些了就给你取钱。”
涟漪假装揉着额角说道。
“好。”
王秀芬知道涟漪有钱、票,只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去拿藏起来的东西,他就给了孙老头两毛钱,将人打发了。
等在院子里的赵大队长,从孙老头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脸上闪过一抹讽刺,这些知青都饿的吃不上饭了,还在这里窝里斗,这事儿他不准备掺和,这是他们知青内部闹出来的事情。
不过要是报公安了,会对公社有影响,所以他等在院子里,准备和这些知青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屋子里现在都是知青点的人,大家也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为了一口吃的,就要害自己的同伴,他们从没发现柔弱的潘暖暖居然这么狠心。
“涟漪,你先养伤,我们最好还是找到潘暖暖,和她当面对质,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钱建国比较谨慎,他觉得这事儿不像是潘暖暖会做出来的,可是现在涟漪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证据,他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行,我听钱大哥的,我也想知道,我哪点对不起她,让她这么对我。”
涟漪握紧手中的珍珠红绳,表示自己愿意当面对质,而且一点也不心虚。
“秀芬、郑馨,你们两个就别出去了,留在这里照顾涟漪,顺便等潘暖暖回来,等她回来了,一定要稳住她,一切都等我们回来了再说。”
“我们知道了!”
两人接下了照顾涟漪的任务,其他人这才离开了屋子,陈嘉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还用自认为深情的眼神看了看涟漪,这才离开。
屋子重新恢复安静,王秀芬才低声问道:
“涟漪,到底怎么回事?”
“秀芬姐,她真的是想害我,只是我有了防备,掉下去的时候,抓了她一把缓冲了一下,摔下去的时候避开了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