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弃权。”冯义心理建设了很久,最终也没能拿出跟景予堂堂正正打一架的勇气。
“猜到了。”景予有些失望。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兵法的最高境界,说明你足够厉害。”缪饶安慰道。
比武双方还未上场,冯义就弃权了,丁武也没想到,再次确认了冯义的想法之后,他恨铁不成钢地宣布道:“第一场比试,胜者,景予。现在开始第二场比试,唐柔和焦文。”
唐柔意味不明地看了景予两眼,率先走到演武场的中间。那一边,焦文和伊元都在数落冯义,一个问他知不知道他们有多辛苦才走到了现在,为什么连尝试都没有就选择了放弃。另一个说他是不折不扣的懦夫。
“焦文,若再不上场,便视为弃权。”丁武给出了警告,焦文这才赶紧走进演武场的中间。“第二场比武,现在开始。”
“火符,爆!”焦文还没有学过任何功法,就这一点已经很难比过唐柔了,他想要先发制人,必须抢占先机。所以,唐家演武之前花重金采购的大量符箓,他也不必省着用了,一股脑的全部丢了出来。
趁着火符爆破,挡住了唐柔视线的时候,焦文冲了上去,似乎准备了近身战术。
“我敢跟你打赌,这个叫做焦文的人,在唐柔手底下走不过十招。”缪饶纯粹就是看个热闹。景予回答道:“三招,我赌唐柔三招之内必胜。”
话落,唐柔一掌就将焦文拍出了演武场,正是她出的第二招,第一招还是为了戏耍焦文,否则一招就能致胜。丁武宣布了第二场胜者之后,唐柔殷切的目光立马转向大殿的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铮,满是祈求和渴望,等待着她父亲的赞许,哪怕仅仅是个点头,一个眼神的交流。
楼上的唐铮从始至终都在和风亦交谈,偶尔发出两声爽朗的笑声,根本没有注意到唐柔。这种满含期待,最终希望落空的过程,唐柔一点也不陌生。她长这么大以来,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她依然不能习惯,刚刚胜利的喜悦立马变得勉强,耷拉着脑袋,走回到演武场的边上。
“第三场,缪饶对伊元,双方上场。”
“师妹,该你了,加油。”景予知道伊元根本不可能对缪饶构成威胁,还是鼓励道。
“我尽量多给他一点时间,好准备离场感言。”缪饶眨眨眼睛,酷酷地跟在伊元的背后上场。
她已经算过了,第一轮比试之后,剩下来的都是难啃的骨头,她不想把自己的攻击方式暴露的太多,容易被研究的透彻。所以,这一轮,她准备文斗。缪饶勾起嘴角,笑着跟伊元说道:“冯义跟焦文的比赛,你都看了吧?你想成为焦文,还是冯义呢?”
“什么意思?”伊元问道。
“一个失去了勇者的名声,但是完好无损,一个被打出演武场,丢失了勇者名声的同时还丢失脸面。你看这演武场不矮吧,刚才唐柔那一掌也绝对不轻,我猜测,他还有可能断了一条腿。所以,你想选哪一个?”缪饶尽量表现出商量,而非威胁的语气。
伊元冷哼一声,可能缪饶的实力不如景予和唐柔的明显,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机会,逞强地说道:“等我们比过之后,我自然会回答你。”
“嗯,很好。勇气可嘉,看来你是想选择走焦文的路了。”缪饶嗯嗯的两声,然后面色一改,画风一转,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打得过我了?我瞧瞧,脸上都留下了被岁月的摧残的痕迹,年纪肯定不小了,至少八岁了吧。”
“八,八岁又如何?”
“啧啧,八岁才练气二层,你这智商和天赋都太差,怕不是喝毒奶粉长大的吧?说句心里话,修道真的不适合你,我建议你放弃,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建议你去做一个解剖,全面详细地了解一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恶性肿瘤压迫了你全身的神经,导致你不能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知。说得再直白点,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弃权吧。”缪饶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说出来的气势和骇人程度相当可观。
“师妹。”景予忍着笑,偷偷跟她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道:“够狠!”
“多谢。”缪饶又转过身来面对着伊元,再问:“你的想法是?”
伊元是他们整个家族天赋最高,同辈中修为也最高的人,可一走出了家族,即便他再不甘心,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练气二层的修为真的不够看的。缪饶每一句话都说中了他的痛脚,他低垂着头,弱弱地举手示意,“我弃权。”
“耶!”缪饶欢呼了一声,跟呆若木鸡的丁武挥挥手,问道:“规则里又说不能劝降吗?”丁武摇头,缪饶反问:“那你怎么还不宣布?”
“第三场比武,胜者缪饶。”修道界向来都是强者为尊,丁武知道缪饶有些本事,可从来想到最有本事的居然还是一张嘴。他在心里感慨:不去当夫子真是可惜了,还修什么道?“第四场,柳萧对白芨,开始。”
他们两个人势均力敌,不像是前三场实力悬殊,所以一开始就进入了打斗的高潮。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赢,也都可能成为缪饶的下一个对手,她看的专心致志。
柳萧飞了几只暗器过去,白芨终身一跃,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鲤鱼打挺,刚好和几只暗器擦身而过,完美躲开。柳萧更倾向于自动攻击,一招落空,他又紧接着发动下一招,他利用快速移动,在演武场上围着白芨跑圈,快到只能看见残影,却看不到他具体的位置。
大家都忙着捕捉柳萧的身影,白芨也不例外,就在她被视觉上的信息扰乱脚步时,柳萧突然靠近,还不等白芨反应过来,他又离开了,白芨身上却多出了几张符箓。
“不好。”白芨刚要扯下来,就听柳萧喊了一声,“爆!”几声符箓一起爆裂,有的是火系的法术,有的是雷电。火和雷是比较好的法术组合,两者放在一起,可以加剧攻击。因为又都贴在白芨的身上,距离太近,伤害也必然成倍增加。
缪饶啧了一声,为白芨感到可惜,满以为是一场实力相当,迸发潜力的精彩比武,现在,大约不一定了。以她看,白芨并不比柳萧差,这就是战斗经验缺乏的后果。“以白芨的修为,不出意外,这几张符箓爆裂完之后,不久就能定胜负了。”
“是吗,那可不一定。”景予倒比较看好白芨。
“嗯?”
“你自己看。”景予指向演武场中心的位置。
缪饶定睛看过去,符箓爆裂,千钧一发之时,白芨祭出了自己的护身法宝。是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牌,散发着金光,从头到脚将白芨笼罩其中,那些符箓根本未曾伤害到白芨一分一毫,甚至衣角都完好无损。
“哇哦!”缪饶绝不是对即将到来的精彩比武感叹,是对他们的法宝垂涎欲滴。虽然她在黄泉森林中得到了王晖的鼎,还是货真价实的上等灵器,景予也帮她重新祭炼了,但没人会嫌弃自己的法宝太多。
就在缪饶对白芨的法宝流口水的时候,白芨拍了拍玉牌,念了一句口诀,大喊一声:“金光阵!”一掌拍出去,一个金光的掌印向柳萧打过去,柳萧一个腾空,利落地躲过。他在空中笑了笑,揶揄道:“白姑娘,这叫金光掌更加合适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被柳萧躲过的金光掌好像长了触角一样,瞬间向上爬升,眨眼间就变了一个形状,变成一口金色的大钟,将柳萧从空中打落,罩在地上。柳萧在地上一滚就站了起来,他对准金光钟重重地挥了几拳,打上去,灵气就被金光吞噬的一干二净,拳头陷进去,拔又拔不出来,好像打在泡泡糖上一样。
意识到光靠蛮力没有用,柳萧又丢出了几张雷电的符箓,在金光上炸开,那些雷电也是符箓中灵气所写,也都全部被金光吞噬,而那个金光一样的大钟丝毫无损。表面看上去,柳萧已经完全被困死其中,他也想不出任何办法,这才明白,难怪叫金光阵。
但这并不意味着柳萧就输了,他既没有认输,也没有收到有效的无力攻击,所以形势还有挽救的余地。就在柳萧思考的时候,白芨忽然捏了一个手诀,捏出一个法术,“万光齐发!”
金光钟的钟边缘上,因为刚才吞噬了灵气变的厚实,它们慢慢凝聚,在钟壁上凝聚出数万个金色的光点,刹那间,全部对准柳萧发射过去。
“白洛玉盘!”说时迟那时快,柳萧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宝,白洛玉盘见风长,立马变为一张桌子大小,飞在柳萧的头上,帮他挡着金光攻击。金光的光点擦身而过,落在地面,立马就是一个手指大小的圆形深坑,溅起灰尘。
金光攻击持续了一刻钟左右,金钟之内只剩下灰尘,什么都看不见。等金光攻击结束,灰尘慢慢散去,金钟内的地面被打的跟筛子一样,而白洛玉盘当了最好的盾牌,将柳萧保护的严严实实,同样的分毫无伤。
“再试试我这一招如何?”白芨喊了一声“收”,金光阵快速缩小,想逼迫柳萧受不了之后投降。显然,一开始她一味的防守不只是防守,还用那个时间来观察了对手,有了把握之后,立马就展开了不断的攻击。
而柳萧也不是好惹的,催动着白洛玉盘不断变大,抵抗着金光阵,一里一外相互对抗着,从柳萧和白芨之间,演变成了两样法宝的对抗。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一看就知道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缪饶得提前准备着,赶紧侧过头去问景予,道:“你知道那两样法宝的弱点吗?”
“不知。”景予也回答的很干脆。他一看缪饶憋着嘴,紧跟着就说:“柳萧的白洛玉盘看着仅仅是一个飞行法宝,攻击方式单一,目前看来似乎只有防御能力。白芨的那个玉牌嘛,我不认识。白芨展示出来的法术有限,但也足矣推测是个可攻可守的法宝,就是你要是对上了,估计也够呛。不过有一点,只要耗光了灵气,就无法催动法宝了。”
确实,缪饶第一次见柳萧的时候,那个盘子就是当做飞行法宝,却不知还能像个乌龟壳似的,坚硬到这种程度。还有白芨的金光阵,看上去来硬的肯定不行。她要是遇上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恐怕都有的打了。
“我得思考一下。”缪饶趁着现在必须仔细想想应对办法。
这时,景予拿手肘撞了她一下,耳语道:“你看大殿的楼上,那不是缪云霄吗?”
“真是他!”缪饶望了一眼,惊呆了,摸着下巴,自问自答道:“他去干什么?看我通过了唐家演武,毁了他英明的名声,去找你爹摇尾乞怜?”
果然,唐家的一个弟子将缪云霄领到了风亦跟前,他跟风亦单独聊了几句什么,风亦点点头,又把观战的唐铮也叫了过去,三个人叽叽歪歪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从时间额长度来看,至少算得上是相谈甚欢,不然缪云霄应该被他们踢下了大殿才对。
缪饶极力击中注意力,伸长了耳朵,还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她问景予,“你听到了吗,他们说了什么?”
“太远了,全是风声,根本听不清。”景予也奇怪他们三人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两人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又有几个人抬着担架上了大殿二楼。担架上的人,缪饶看清楚了,哪怕是化成灰,她能认得出来,是缪芙蕖。
“缪芙蕖!她不是在黄泉路上中了毒粉,陷入了心相吗,怎么成了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缪饶自言自语道。
“看样子,缪云霄无能救出他的女儿,是去求唐家主救缪芙蕖一命的。”景予分析道。
“咚!”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光阵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锤子,重重地敲在白洛玉盘上,震的柳萧眼花耳鸣,“咯吱”一下,玉盘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承受重力之后,力有不济,呕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丁武站出来宣布道:“第四场比武,胜者白芨。第一轮比武完毕,第二轮由第一场胜者景予对第二场胜者唐柔,第三场的胜者缪饶对第四场胜者白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