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其中一位紫衣女子,见危险关头,缪饶不对付魔人,还跟几位师兄打成一片,最可气的是她还把魔人引上了山。她听那边缪饶还在来着玩笑,不怎么在乎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几日受困导致精神上所受的高压折磨,此刻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握紧了手里的剑,劈手一剑,就斩断了一旁的大树。她大怒,骂道:“你要送死,别拉着大家跟你一起去!我们是为了共同对抗魔族,才不得不支援青云派,在此拼死搏斗,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嬉笑玩闹的。听着,要么你把魔人引走,要么,我就杀了你,利用你的尸体把魔人引走。”
几位灵剑派的女子,同出一门,显然站在了同一阵线,都要逼缪饶做出一个决定,否则她们将不再为青云派而战。她们中唯一只有一人,她抱着剑站在最远处,保持着谨防,若魔人靠近,她则立马出剑,并未参与同门对缪饶的讨伐。
而她的同门师姐妹们,与她也并不和睦一般,既没问过她的意见,也视而不见。
正在她们几人对缪饶剑拔弩张的时候,这几天备受魔人围攻苦楚,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挣扎,还有被缪饶引来的大批魔人逼至几乎绝望的处境,多数人都忍无可忍。有的站在了灵剑派一边,有的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还有人,半疯半傻。
水齐是九重楼出身,生意场上的利益算盘比谁都拨的准,他清楚地知道即便此刻推了一个缪饶,这些魔人也不可能顺利被解决,反而失去一个战斗力。而且,灵剑派这几人显然为环境逼迫的失去了理智,推出一个缪饶若得不到解决,还会出现下一个被牺牲者。这么下去,反而是他们先锋部队从内部被自己人瓦解,最终也只会落个死于魔人之手的命运。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团结一致,或许还有一战的希望。
除此之外,还有白芨一层的关系,他自然是站在了缪饶这边,利用他多年生意经能力,从中斡旋。景楚脑子转的最快,也明白其中的利弊得失,几乎是同时,跟着从中游说众人保持理智,不要被魔人释放的魔气所影响。
“呵呵!”此时,林方鉴轻笑两声,看不出立场,他笑似乎仅仅只是因为好笑一般,笑完便不语,引得柳萧侧目。只有林方鉴心里清楚这几个人有多么好笑,因为在场只有他,亲眼目睹过缪饶葬了数百妖兽的人。
就算他不太了解缪饶,根据传闻,也能大概猜出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可以肯定,那几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恐怕要完蛋了。而且,私心里,林方鉴为了研究具现化,她也想这么近距离的见识一次,看看到底跟他所学有什么不同之处。
所以,林方鉴为了等缪饶出手,并不表明立场,也不跟灵剑派几人站一起。
那紫衣女子咄咄逼人,并不给水齐面子,被水齐几番道理讲的更加生气,一把推开水齐,手中的剑就对准了缪饶。
“呵!”缪饶冷笑一声,眼中杀意凛然,“哗”的一下拔出逝水刀,长度的优势,五行透明色的刀刃直接抵在了那女子的脖颈之处。她分明没有看到刀刃,却感觉到了疼痛,莫名一股惊慌。只听缪饶漠然说道:“你以为我的逝水刀没有刀刃,这刀它就不快了吗?”她的眼神决绝,随时都有杀掉那女子的可能,她把夏侯玄明对付她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惊骇力非常,愣是将灵剑派一众女子唬的不轻,未退倒也不敢盲进。
“哼!”缪饶见暂时唬住了他们几人,便收刀回鞘,心想这些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随即,她转身看向林方鉴,拱拱手,说道:“拜托林师兄,将山上的魔人全部引过来,集中到这一处。”
山下的魔人引上来已经荒唐了,居然还要将山上剩下的魔人也引过来,那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大家纷纷不悦,这次是林方鉴,他微笑着走过去,人畜无害,却又出其不意,一拳锤开地面,地摇山晃,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为什么是我?”林方鉴从怀里掏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擦着手上的泥。
“林师兄不是有所求吗?”缪饶也跟着嘻嘻哈哈的假笑着,她虽然看不透林方鉴,但他却从未隐藏他对具现化所打的主意,既然如此,他要利用自己,那她就不客气了,也让他去跑跑腿。
“彼此彼此。”林方鉴忽而一笑,突然间倒对缪饶挺欣赏似的。他接待了柳萧几句,转头便去引另外一边的魔人,又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若你无能,最终被围困与魔人中而无法脱身,我绝不会出手相助。”
“那还真是多谢您提醒了。”缪饶讽刺道。
这边,被缪饶引上山的魔人,就在百米之外了,缪饶的水龙横于路中,可挡不了多久。缪饶赶紧捏决,“土系.双重壁垒!”壁垒拔地而起,将在场所有的前锋部队围在其中,同时,水花四溅,那是魔人撕开了水龙的路障,冲了进来。
好在魔人都是魔丹控制,没有智慧的行尸走肉,看不到活人,便不会四处发动攻击。所以被围在壁垒之中的先锋部队,暂时都是安全的。大家都安全了,缪饶便准备跳上壁垒,引魔人跟林方鉴汇合。而就在这时,灵剑派的那紫衣女子又闹了起来,“你把我们围起来想做什么?你又要去哪里?”
“还能做什么,总不至于割了那张一看就是冤案的脸,去酿酒吧?至于我去哪,那还用说吗,对着你这张上辈子没卖出去,这辈子又砸到手里的赔钱货,在一起多待一刻,我都觉得窒息恶心,当然是赶紧逃命了。”缪饶绝对不是善茬,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以后,便跳出了壁垒。
壁垒之内,众人暗笑,她气的满脸通红,还在骂骂咧咧,鼓动众人离开壁垒。
景予实在忍无可忍,说道:“不想待的就出去,反正外面魔人多的是,也够你们消磨时光了。”聪明的只要用神识一扫,就知道壁垒之外全是魔人,他们体力真气几乎消耗一空的情况下,外面没有地方比壁垒之内更安全了。
“你……”她一时语塞,而其他几人也老实安分了。只有她,像是跳梁小丑一样,丑态百出,她觉得脸上挂不住,最后无可奈何,将视线转向最远处,抱着剑独自一人的师妹。“师妹……”
“你有空说话,不如赶紧打坐恢复体力和真气。”
所有的人突然间都跟她作对,她恼羞成怒,大骂道:“唐柔,别以为你是唐家人,就没人感动你了。在灵剑派,我是大师姐,掌门不在我说了算,而你,谁不知道你只是唐家一个庶出,不得唐铮喜……”
“欢”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被唐柔捏住了脖子,手上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女子的脖子断裂,满脸不敢置信,然后断了气。唐柔冷冷地说道:“谁允许你直呼我父亲的名讳?该死!”
在场所有人全部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唐家会培养出这样的一个女儿,只为一个名字,便能不顾门派规矩杀害同门,且斩杀师姐毫无顾忌犹豫,似乎天生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众人对唐柔又惊又惧,充满了戒备,而灵剑派剩下几人,看的瑟瑟发抖,距离唐柔不由的又远了一点。
而唐柔,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默默地坐下来吐纳,抓紧时间恢复,从始至终也没在乎过任何一个人的眼色。
景予迟迟没有回过神来,距离上一次他见到唐柔,还是唐家演武的时候,可此时唐柔虽然骄傲跋扈,又有不近人情,可也还有一个小姑娘的影子。可今日再见,唐柔变化的不仅是长相,还有……一切,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骄傲的唐柔。
壁垒之内,众人因唐柔而各自不再多言,气氛尴尬而又紧张。壁垒之外,情况同样糟糕。充当诱饵的人只有缪饶和林方鉴两人,即便他们本领通天,不跟魔人正面较量,但终究只有两人,魔人却有成百上千,一时半会儿很难聚集在一起。
距离的远的,魔人不跟着走,距离太近,又会被魔人攻击。他们二人东奔西走,疲于奔命,累的气喘吁吁,却迟迟难以汇合。
林方鉴虽然不想看到缪饶被困在魔人之中,但他更不能让自己被困,被缪饶利用至死。于是,他脑子一转,未引动的魔人,他直接放弃,带着跟来的魔人快速与缪饶汇合。他说:“用你的壁垒将魔人困住,避免它们逃出,然后先解决一部分,剩下的自然也就不足为惧了。”
他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多消耗,但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土系.壁垒!”缪饶一挥手,刚要施法,她也玩起了小聪明,控制着保证先锋部队安全的双重壁垒,一个扭转,反向围了一个圈,“咔咔”迅速合拢,将山上聚集在此处的所有魔人,全部圈禁在壁垒之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缪饶已经跃上了壁垒,左手土系法术,右手火系法术,同时出击,“土系.粉尘!火系.赤阳灼烧!”土系的灰尘弥漫在整个壁垒之中,越来越浓厚混浊之时,缪饶右手之中巨大的太阳立马投掷出去。
火系法术一沾上粉尘,之外瞬间,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壁垒之中发生了大爆炸,顿时地动山摇,就连壁垒又被炸的凹凸不平。一时之间,天空仿佛下起了一阵黑色的雨,魔人的黑血四溅,山头弥漫着一股恶臭。
本来缪饶可以使用金系的“天泽万物”,将这些魔人尸体全部葬入萃兰峰山下,可到底是魔气,担心破坏了沧澜山脉的灵脉,所以不得已,缪饶只能用木系阴消阳长的能力去净化魔气。她在丹田内快速运转更换属性真气,调转木系,“木系.森林!”
只觉一阵清爽地微风拂过,便见原本空旷一片的壁垒之中,刹那间被森林覆盖,郁郁葱葱,壁垒之中的魔气被净化一空。
缪饶赶紧趁着魔人被大幅度消减之时,对萃兰峰进行最后的清扫。她右手伸在眼前,神思一到,一把火系弯弓便出现在眼前,左手搭弦,拉满,丹田不断调动火系真气,准备就绪,左手一放,“火系.万箭齐发!”
火雨铺天盖地,“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乎就在弹指之间,山上没有被引来的魔人,几乎都身中数箭,至阳真气之下,魔人难以动弹,下一瞬,便被火系真气烧成了齑粉。
“终于!”缪饶一连发出几个大消耗的招,累的躺倒在壁垒的高墙上,喘着气,五分玩笑五分认真向林方鉴问道:“看清楚了吗?”
林方鉴一脸被镇住之色,这一唤,他才双眼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语气依旧波澜不惊,说道:“具现化之力,果然妙不可言。”
具现化之力确实是依靠想象,但同时,需要炼化真气,支撑想象力。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具现化是野心,而炼化是实力,只有拥有了匹配野心的实力,才能真正发挥出最大的能力。而林方鉴,不会青云派的炼化之法,想要完全掌握,那是不可能的。
总归,他已经够让缪饶意外的了,所以还是要提防着。缪饶必须彻底打消林方鉴的心思,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也不用琢磨了,我师父风亦受老祖亲自教导过,几百年也没学会,你也不可能学会。”
“我天赋……”
“与天赋无关!”不等他说完,缪饶便打断了,说道:“你猜的没错,具现化的能力确实不止是想象力就可以做到的,否则也不可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整个赤澜大陆也就我和老祖两人会了。实话告诉你吧,具现化地能力是老祖提出来的,而真正会的人并不是老祖,而是我。我既然如此肯定你不可能学会,那就有百分之分可以肯定的理由。”
“什么理由?”林方鉴上前了一步。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缪饶坦然地撒完了这个弥天大谎,跟林方鉴玩完可心理战术之后,赶紧跳下壁垒如何景予他们汇合,以免被林方鉴那双精明的眼睛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