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华灯初上,厅内歌舞升平。
第一支舞接近尾声。
暖融融的气氛下,盛装出席的贵妇小姐们都被优雅的绅士邀请共舞一支。
滑入舞池的人渐渐增多。
仍旧有不少女孩儿们不顾自己的舞伴,一双眼睛只盯着宫邪。
魅力之大,叫一众男士羡慕又嫉妒。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围都是男人女人的絮絮低语声,宫邪的声音故意压低,只让宫小白一人听见。
先是掉落在他车上,又是接近司羽,最后连他妈都被蛊惑了。
不出意外,他妈妈此刻正在给他爸洗脑。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身边所有人几乎都成了她的代言人。
他是该赞叹她心机深沉,还是该夸奖她演技精湛。
想要对付他的人不少,花费心力调教出这么一个人儿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宫小白努力扬起脖子。
她发誓,真的是很努力!
“我是……”宫小白突然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小手,改为抱住他的腰。还是这个姿势舒服。“我是宫小白啊,你不是知道么?”
还是他取的名字呢。
这么快就忘了。
完了,我未来老公记性不太好。
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远远地,唐雅竹看到他们这边,立刻装作看见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捂住眼睛,透过手指缝继续看这两人。
“抱在一起了!抱在一起了!”唐雅竹兴奋道。
宫申拍拍她肩膀,“别激动别激动。”
嘴上安慰着老婆别激动,他自己也激动得手开始发抖了。
可惜,老爷子不在这儿,没能看到这一幕,不然他老人家会更激动。
宫老爷子不爱热闹,只在宴会开场的时候露了个面,就回书房了。
宫邪眉骨不停颤动,真是一言难尽……这货是八爪鱼转世?
他抓着她的手,正准备甩开,边上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几年不见,宫爷变奔放了,都知道跟小姑娘搂搂抱抱的**了。”
男人瞥了眼宫小白,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随即看见宫邪那一张冷脸,眼神一瞬转变为鄙夷。
“我说帝京的女人怎么都入不了宫爷的眼。”他呵呵一笑,讽刺意味十足,“原来宫爷好这一口。我输了。”
他怀里的女人配合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霍锖捻起女人的下巴,勾着唇角,“这位爷也是你能笑的?”
女人尚且摸不清霍爷的心情,笑僵在脸上。继续笑下去也不是,收起笑容也不是。真真是尴尬极了。
好在女人够漂亮。
飘飞的眼线,似血的红唇,装点出一个妖娆到极致的妆容。
长得美做什么表情都美。即使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霍锖嗤笑,松了钳制女人下巴的手,“看看,我怀里这位,长得不错吧。可在宫爷眼中恐怕就成粪土了。”
上位者之间的对话,从来都喜欢一语双关。
表面上听着没什么意思,仔细辨辨,全是暗刺。
周围跳舞的人都放缓了舞步,竖起耳朵听两人唇枪舌剑。
虽然,一直是霍爷在巴拉巴拉打嘴炮,宫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有好戏看了。
宫家与霍家积怨已久,一向不对盘,加上之前霍锖和宫邪动了手,基本上将两家的恩怨从暗地里抬到了明面上。
“好奇怪啊。”宫小白小声嘀咕。
宫邪的心思被她带走了,低头,“嗯?”示意她说出哪里奇怪。
对于自己一句话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宫小白开心坏了,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便将心里的话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呀。”宫小白看着霍锖,发现他长得不好看,还是看着宫邪好了,“他把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比作粪土,偏偏还抱着她,一般抱着粪土的不是苍蝇就是屎壳郎。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黑自己。”
“噗!”
“噗!”
“噗!”
人群中爆出了压抑的笑声。
不敢明目张胆的笑话赫赫有名的霍当家,只能偷偷笑。
殊不知,此起彼伏的“噗噗噗”声,听起来像许多人一起放屁。
也有胆子小的人不敢笑,小声议论着。
“这是哪家的丫头,敢这么说霍当家的。胆子未免太大。”
“没见着她抱谁的大腿?”人家抱着宫爷的大腿!哪怕霍锖朝她发难,也得看看她背后的宫爷。
宫小白:“……”我抱的明明是宫邪的腰!哪里是大腿了!
宫邪敛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眼睛里多了丝赞赏。
宫小白接收到他的眼神,嗷呜,瞬间害羞得像个小鹌鹑,脸埋在他胸前。
露出来的耳根子由白变粉,再变红。
宫邪心情好,大发慈悲的没有推开她。
转而望着霍锖,挑挑眉,仍旧是一言不发。
霍锖后知后觉自己说出的话,是他先把怀里的女人比作粪土的,怨不得别人拐弯抹角骂他是苍蝇或者屎壳郎。
哪怕怒不可遏,也没办法发作。
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看起来跟苍蝇的颜色差不多。
霍锖喷火的眼睛扫向宫小白,却也只能看到她一截白皙的后颈。
小瞧了这丫头片子。
看着单纯无害,懵懂无知,原来藏了爪子,怪不得能跟在姓宫的身边。
宫邪端详着霍锖的脸色,心情又美丽了几分。
掐着宫小白的后颈,软滑滑的,竟是比她的小手还细腻,将她从他怀里拎出来,“老实站着,别乱动。”
宫小白“哦”了一声,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