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刚才对我动手,又或者说,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无辜者动手,那你是不是,也变成是非善恶不分,最让你讨厌的那种人呢?”夏寻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国师有罪,为一己之私残害生灵,可天下并不全是国师这样的人,以前我看过一则故事,古时有位贤者在射猎时捕获一只雪兔,当贤者见到雪兔后,那只雪兔竟然开口道出人语。
说的是:人族贤者,众生平等,你不能杀我。”夏寻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留图不留种,菊花万人捅,说话说一半,菊花都捅烂,说的便是夏寻现在的行为。
听得正入迷的的小青,刚刚进入这故事的氛围之中,结果迎接他的,却是突然的间断。
不过小青也不是吃素的主,料想到夏寻是故意不说下去,吊自己胃口,也是非常直接的威胁到,“你个臭道士,故事还没讲完,你停什么,赶紧讲完,否则姑奶奶我,,我抽你!”
此时的小青也已经收回自己的蛇身,恢复到人形状态,说到威胁夏寻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想说杀死他,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都没下去手,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只得放出一句抽夏寻的“狠话”,同时挥动着手中妖气凝聚的青鞭,以增强自己的底气。
娇俏的脸上,也随之故作怒态,落在夏寻眼中,却是另有一番萌态。
在夏寻看来,刚化成人形的小青,行为语气的确很偏激,但这些都是受到蛇母的蛊惑,就其本性来说,仍旧无比善良。
这也是为什么,夏寻能够容忍她的放肆和骄横的原因。
“小青姑娘莫急,且听我缓缓道来!”
“且说那贤者听罢雪兔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便将雪兔放生。”
“我才不信你们人会这么好心,仅听那只兔子说一句就将它放生!”
故事刚开讲,小青就插话将夏寻打断。
这自然引得夏寻一阵无语,丢一记眼神过去,就立马收到小青一记眼神的回应,然后,他就只能吃个闷亏。
好在小青也知道,回敬夏寻后,就沉默下来,安静的聆听着。
看到小青的模样,夏寻也觉得好笑,就又开始讲述起来:“而这雪兔在回去之的途中,感觉自己肚子非常饿,偏偏在这个时候,它眼前出现一丛翠绿的嫩草,草上散发着娇嫩欲滴的芳草香,诱惑着雪兔去吃掉它。”
“贪吃的兔子,那有那么巧的事情,这草肯定是人类的陷阱,雪兔肯定又会被人抓住,对不对?”毫无疑问,这又是小青的声音。
她正用一双丹凤媚眼,充满期待的望着夏寻,似乎像从他口中印证自己的推测。
“小青姑娘真聪明,不过可惜,你猜的不对!”夏寻见她这么积极,也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心。
“臭道士,就会骗人!”小青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因为刚开始听到夏寻夸她聪明时,她还以为自己猜对了,结果却来个大反转。
“雪兔没忍住这芳草的诱惑,扑上前去,张开嘴就要品尝这眼前的美味,不过此时,那即将进入它口中的芳草,却是说道:众生平等,你不能吃我。
雪兔一听,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顾不得那么多,随即开口道:兔吃草,为天定,草就应该被兔子吃。”
“臭道士你别说,让本姑娘再猜猜!那丛草肯定是你们人族的那位贤者变幻出来的,兔子说出这句话,你们贤者肯定会反驳它:人吃兔,为天定,兔子生来就是被人吃的。
然后顺理成章的吃掉兔子,对不对?”小青的确被夏寻牵引进故事之中。
这么短短的一个小故事,她就数次出声打断,可见她的本性率真,以及对世界的好奇。
“对对对,小青姑娘真聪明!”夏寻又将刚才夸赞她的话拿出来用。
“臭道士,一点都不对,你是不是想用这个故事来告诉本小姐,妖生来就是被人诛杀的命吗?”小青自是从慧非凡。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讲故事,更不会平白无故讲没有任何意义的故事,夏寻讲述的这个故事,最能说明的便只有这点。
“当然不是,常言道:一饮一啄,自由天定。可天外有常,命无常,所有的一切,都只源于欲望,国师有长生之欲,所以才残害生灵,你想要保护蛇族,这也是欲。
而所谓的命数,也只是强者的借口。”夏寻很有耐心的给小青说着这些大道理。
好半晌,小青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有些高人风度的夏寻,本想说些庄重的话,但到嘴边,说出来又变成:“破道士,别以为你胡说八道就能蒙骗我,本姑娘才不会上你的当。不过这次就当本姑娘大发善心放过你,留你性命!”
不知为何,小青就是不想在眼前这个破道士面前输阵,似乎看到他吃瘪,心里就很舒畅一样。
夏寻见她这副模样,也知道她已然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就随着她的性子,任她去。
“那小道多谢小青姑娘不杀之恩!”
没想到夏寻刚说完,小青就又接上话,“破道士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你才能走!”
“小青姑娘想问什么?”
“破道士,你说命无定数,因果皆源于欲望,那么你的欲望呢?”小青闪动着迷人的凤眼,紧紧的盯着夏寻。
“世界和平!”
不得不说,小青这个问题还真差点将夏寻难住,在点燃心火后,他明悟自己的本心,自己的坚守所谓者为何,但说到自己的欲望,倒不太清晰。
若说没有,那肯定不可能,活下去可以说成是欲望,因为你想要活下去,这样想来,似乎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说成欲望,但他最执着的,最想要的是什么,一时间竟说不出来。
然后他就丢给小青一个佛系的回答。
“破道士,又骗人,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小青丢给夏寻一记白眼,然后便翩然离去。
回去的途中,小青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什么一样。
好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自己似乎很想知道一般,思索好半会,小青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好像忘记问破道士叫什么名字了?以后要找他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