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麦英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愣愣的发着呆.......
她以为,离婚办下来,最起码要小半年,她亦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却没想到,田西贵突然的就松了口,他可以答应六万块钱归她,但房子不能给她,要是愿意,他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不用再耗时耗力的打官司了。在那一刹那,她是松了口气的。
走到这一步,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但,好歹有点儿钱傍身,总算是多了点儿盼头,至于房子,她本也不稀罕这破房子,先住着,自己再盖一套新的就是了,反正田西贵五年内出不来,她半点和都不担心暂时没地儿住的事儿。
她答应,他签字,离婚证就拿到手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悔,就算再盖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子,出来进去的都只有她一个人,说话都带回声儿的,又有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把这口气顺过来,邻居朋林家的告诉她,听说田西贵赔给了许家三万块钱外加村子里的这套房子。
她是不信的。
然而,当天下午,许老头许老太太过来了,一脸得意的告诉她,房子是他们的了,让她两天内收拾东西搬出去,要不然别怪他们不客气。
和田西贵生活了多半辈子,丘麦英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当时他答应六万块钱给她,她就知道,他手里肯定还有钱。
但是她把所有屋子都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再拖估摸着也拖不出啥利处来,索性就不再和对方拉锯。
回来以后,她又把屋子的边边角角,窟窿缝缝全部搜了一遍,仍是啥也没搜着。
琢磨琢磨,就算再有大概是放在别处了,也就不再做些无用功。
然后,转眼,许老头许老太太拿着有法院钢印有田西贵手印的赔偿书过来了,她突然就明白,田西贵把一部分钱放在许念梅那儿了。
以田西贵的精明,应该是存折给了许念梅,密码却瞒着对方,要不然,就许家的为人,绝对能昧下钱不搭理田西贵。
这些年田西贵和许念梅的不正当关系,她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无非就是安慰自己,许念梅顶多算是一个物什,钱都在她手里,等许念梅人老珠黄了,色没了,钱也没了,有的苦受嘞。
这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真疼啊!
她手里的存折是费了老大事儿搜出来的,能取出来,无非是仗着她有结婚证和田西贵的身份证,再加上家里的户口本,这么一对比,她在田西贵心里的位置是比不上许念梅的。
她不甘心,特意又去法院问了问,他那样算不算是藏匿财产。
人家说了,如果有证据证明许念梅手里的钱是田西贵的,就算是藏匿财产,至于房子,本就判给田西贵了,他有权做任何处理,打官司也是输。
她去哪儿找证据?她也知道,那消息是许家故意放出来气她的,就等着她去闹呢,到时候正好可以可着劲儿的羞辱她。
但她也相信,那消息绝对不是假的,许家能答应不再告田西贵,不让他承担责任,要说没用钱把他们打发舒服了,她才不信呢。
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一没倚仗二没靠山,她能怎么办?
要问这会儿她最恨的是谁?当然是田西贵!
他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竟还一直存着不和她过一辈子的心思,这样的男人,她把他送进去就对了!可眼下的问题是,她住哪里?
娘家那边.......
念头一闪,她就立马否决了。
她无儿无女又离了婚,哥哥弟弟们肯定嫌她丢人,要真厚着脸皮住回去,不够他们冲她甩脸子的,当然,给钱住回去应该是没问题的,可她那又是图什么?
到时候钱没了,再把她撵出来,岂不是更可笑?
思来想去,能去的地方只有妹妹丘爱美那儿。
有京城田家给的钱,妹妹那边的新房已经建起来了,老房子那边就住了妹妹和妹夫,就算她过去了,也绝对住得开。
而且,她落得这一步,也是拜妹妹妹夫所赐,他们收留她也是应该的。
如此想着,丘麦英就敛了思绪,迅速起身去了丘爱美家。
丘爱美和田连山都在家里,丘麦英把来意一说,两口子脸都拉了下去,“姐,你手里又不是没钱,这么做不是难为我嘛。“
”爱美.......“没想到妹妹拒绝的这么直接,丘麦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丘爱美,”你明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开这个口?“
”姐,你们家那些事儿......“叹口气,丘爱美拉了丘麦英往一边儿小声道,”我公公婆婆早就叮嘱过我,少和你来往,说是对小辈们不好,我这一直没听,体谅体谅妹妹,好不好?“
”怎么就对小辈不好了?我是偷了还是抢了?“丘麦英脸都涨红了,”你别忘了,要是没有我的配合,你们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姐,怎么对小辈不好你不知道吗?姐夫又是找女人,又是想杀人,你说.......“手来回颠打颠打,丘爱美叹气道,”姐,听妹妹的,去城里租个房子过点儿清静日子吧,好不好?“
“真是我的好妹妹.......”冷笑两声,丘麦英挺直了身子,直愣愣的看着两夫妻,“本来,我是想和你们住一起凑合凑合的,既然你们这么不仁不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不信我去京城田家把真相那么一说,他们还能让你们这么舒服的住大房子!不就是不好过嘛,大家一块儿就是了!”
“姐,你怎么能这样?”丘爱美条件反射的跑到门口堵在那儿,“你以为你和他们说了,你就能落了好了?是你不想田蜜离开你们才让田美代替他的,真要说起来,你才是有罪的那个?谁怕谁,你能说,我们就不能说了?”
“行啊,那就各说各的,看看到底谁吃亏,反正......”丘麦英凄然的笑笑,“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田连山开口了,“姐才刚刚五十,只要放出风去愿意再嫁,愿意娶姐的男人多着呢,到时候挑个条件好的,日子不就又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