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陆知许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图书馆,就看到文学社社长远远地朝他走来,他停住脚,等着他过来。
来人正是文学社社长,林彦。他和陆知许一向交好,经常会和他分享一些社团里面的趣事。
陆知许性子虽不是个热络的,但是为人仗义,社团里面的同学都与他交好。
林彦在他对面坐下,手上拿着一沓资料,看着一筹莫展的模样。
陆知许看到那一堆申请表中一张熟悉的照片,他注视了一会儿,才移开了视线。
那应该是她前不久拍的,虽然是中规中矩的证件照,但是看着整个人明媚又动人。
他始终可以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
她太过夺目,无时无刻都在吸引他。
林彦看着他出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的。”
陆知许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人,“出什么主意,发生什么了吗?”
林彦放下手中的资料,推到他面前,烦躁的抓了抓头。
“最近不是文学社招新吗,我也没想到报名的人这么多,你看看申请表就这么厚厚一叠,招新的那一天你没来,不然你就可以看到是怎样一番场景了。”
陆知许那天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林轻轻从教室里走出去,原以为只是偶然,却没想到原来是也参与了这次面试。
他装的若无其事的,翻了翻其他人的资料,良久才抬起头来,:“所以你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林彦一副“还是你懂我”的表情,从这一叠里面抽出了几份,放在他的面前。
“这些是我在考虑中的,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但是人数超出了预算,我在纠结留下哪几个。”
陆知许看了眼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正是林轻轻的申请表,他不自觉的盯着看,迟迟没有转移视线。
林彦也是个聪明人,早先就知道了陆知许喜欢上了一个小一届的学妹,现在看他这么出神的样子,怕是那人就在这些人之中。
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就锁定了。
林彦看了眼粗略的看了眼她的资料,记下了她的名字。
林轻轻。
他总觉得好像有点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索性也不再想了,把资料收起来,站起。
陆知许也跟着站起来,还未出声,就见他一副“我都懂你”的模样,他下意识的闭了嘴。
就算是被误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哪怕是在不那么熟悉的人面前,能够看到自己和林轻轻的名字连在一起,都是能够让他欣喜的。
他承认他自私的可怕,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顾及陆沉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无时无刻都想要见到她。
他一次次强迫自己不去见她,不去关心她,可是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有些不甘心,想要为了自己拼一次,可是却总是有太多的顾虑。
担心她难过,担心她伤心。
担心她离得自己越来越远。
她现在看到自己尚可以打声招呼,可是要是她知道,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过她呢。
那她是不是又会变成之前那般冷淡疏离的模样。
她的世界里,他在门口观望了许久,从不曾进去过。
在里面的人尚可以任性肆意,而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每次生起那些念头,每次忍不住想去找她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她的笑脸。
尽管那笑不是因为自己,但也让他觉得温暖。
他像个可耻的小偷,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把她偷过来。
从未得到过何谈失去,可是他是多么的希望,可以拥有她,哪怕一分一秒。
图书馆很安静,陆知许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会选择文学系,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他来北大是因为她,选择文学系却是为了赌一把。
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多看一看自己了。
所以他耗尽了今生的好运,可以和她在同一个系,同一幢教学楼。
他们偶尔会碰面,她会和自己打招呼,不热切却也不冷淡,是那种保持的很好的朋友之间的距离。
他一直掩饰的很好,她信了。
可他却不信。
喜欢她这件事情,就算脸上掩饰的再好,心里也是藏不住的。
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希望她的那份幸福可以由自己来给。
他拿起手机,给林彦打了电话,“明天开始我也会正式参加社团活动。”
林彦毫不震惊,“好嘞,你的位置一直留着呢,那个女孩子也留下了,明天开始就正式是社团的一员了。”
陆知许想到她此刻的模样,得知自己成功进入了社团的消息,会开心吧。
尽管每次只能远远的看她几眼,他也希望那时间变得长久一些。
他时常会想,他当初也是个那么骄傲的人,如今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究竟是她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根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心中藏了一个人,为她痴为她狂,却不敢让她知道。
他像极了母亲,却又没有母亲那般勇敢,他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林轻轻就是林轻轻,她不是陆长风,她长情又专情,她的世界非黑即白。
自己不敢去赌这一把,不敢让她怨了自己。
要是被她怨着,自己怕是会难过的死去吧。
这个校园很大,有许许多多的人,他的身边好像总是有人在经过。
可是她来这里之前,自己的内心一片枯寂,他曾经那么坚定地以为,自己放下了她。
可是她一旦出现,那点没有抑制到底的念头啊,就又会完整的冒了出来,甚至风头更盛。
他陷入了痛苦和纠结,不知如何做,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好朋友该做的事。
该以她的快乐为快乐,以她的伤悲为伤悲吗?
朋友的距离该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多么想越过那一步。
日日夜夜在他梦里肆意翻滚的姑娘啊,却让她多看一眼都不敢。
他来得迟了,所以连说出口喜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曾怨过任何人,此刻却想问一问上天,如果她注定不能属于自己,那么为何要让他们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