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上前，站的笔直，汇报工作。“江总，会议事项都已经准备好了，十点开始”
江归矣神色漫不经心，指尖把玩着一只钢笔，良久，才幽幽的开口道。“你手机带身上了吗？”
刘秘书一愣，忙说。“带了”
不知老板这是要干嘛，可老板无论说什么他都得服从。
他忙将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出来，解开锁屏，双手奉上。
江归矣接过，飞快的点了一串号码，正要点拨通时，指尖忽然顿住，说。“你来打”
刘秘书不明所以。“打什么？”
江归矣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说。“打电话”
刘秘书问。“要打给谁？”
江归矣顿了下，几秒后才说出口。“顾缓缓，告诉她让她回公寓把她的东西都收拾走，省的我看见烦”
他说的风轻云淡，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嫌弃。
刘秘书一开始还有茫然，这会是明白过来了。
这江总跟顾小姐是结束了？
刘秘书倒还有些惊讶，而且顾小姐乖巧又懂事，从不给江总惹麻烦，也很少见她惹江总生气，她这是做错了什么，江总就要跟她分手了？
前几天江总生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不过跟江总以前交往的相比，这顾小姐是第一个留在江总身边这么多年的。
男人，喜新厌旧，而且像江总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会被谁给捆绑住的。
老板的私事，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是不能过问。
老板的指令，他们只需要服从。
刘秘书实行指令，正准备拨通电话，却听到江归矣说。“把免提开着”
刘秘书点头，拨通电话，打开免提。
电话拨通后很快就被接通了，顾缓缓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刘秘书脸色正经，语气也跟平日里一样恭敬。“顾小姐，您好，我是刘秘书”
那边顿了几秒，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刘秘书神色严肃，按照指示说。“江总让我通知您，把公寓里您的东西都收拾走，他看着烦”
那头的顾缓缓几乎没有犹豫，说的也很干脆。“反正那些也都是他花钱的，他若是看着烦，就让他扔了”
刘秘书看向江归矣，等他的指示。
江归矣脸色微沉，一手把玩着钢笔，唇瓣动了动，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没空’。
刘秘书继续传达。“江总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还麻烦您亲自过去一趟，把东西都搬走吧”
顾缓缓：“····”
见那头的没出声，江归矣又动了动唇。“门卡”
刘秘书秒懂，他说。“对了，江总还说了，让您把大楼的通行卡还回来”
他刚说完，就见江归矣在纸张写了一句话。
刘秘书点头示意，嗓音冷硬，听起来不近人情。“顾小姐，请您尽快过来一趟，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江总工作很忙，您也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顾缓缓蹙眉，沉默几秒，问。“好，他什么时候不在？我过去一趟”
“明天早上”江归矣已经在纸张上写好了。
刘秘书说。“您明天早上过去吧，江总不在”
顾缓缓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说完，她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干净利落。
电话里一阵忙音，刘秘书还有些发愣。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这江总怎么不自己跟顾小姐说，反倒让他去通知？
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也没敢问。
谁让他是个打工的呢？
江归矣靠着椅背，姿势懒散，指尖敲着桌面，说。“行了，你出去吧”
刘秘书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要事。“江总，明早您得飞一趟C市去参加红人奖”
江归矣抬眸看了他一眼，说。“推了，不去”
刘秘书说。“可有个奖项需要您亲自颁发”
这都已经定下来，总不能不出席啊，而且这红人奖规模盛大，江总作为投资人之一，也是重要人物出场。
江归矣却不以为意。“让黎导代替我去”
刘秘书：“是”
这老板都这么吩咐了，他也只好照做。
他刚要走出办公室，江归矣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刘秘书停住脚步，问。“江总，您还有什么事？”
江归矣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眼神懒散，指尖轻扣着桌面，这才悠悠的的说道。“刚刚的事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秘书心领神会，立马接口道。“江总，您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跟在江归矣身边多年，他是不会八卦评论老板私生活的人。
*
那天江归矣送顾缓缓回来了，她淋了一场雨，回到学校之后就病了。
他们这宿舍如今也就只剩下顾缓缓跟室长，其他的人不是搬出去跟男朋友一起住，就是住实习公司提供的宿舍。
那天恰好室长因为课程提前回校，一回宿舍就发现顾缓缓缩在被窝里抖得厉害。
她摸了摸顾缓缓的额头，热得烫人，她吓了一跳。“缓缓，怎么这么烫？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顾缓缓浑身都在抖，咳嗽了几声，说。“不用，我吃过药了”
本是柔和绵软的声音，这会像是含了一把沙砾。
再看一眼，眼睛通红，满眼血丝，肿的跟核桃一样，看起来有些渗人。
见她面色苍白，室长有些心疼，问。“缓缓，你病成这样？你男朋友知道吗？他都不管你吗？”
顾缓缓咬了咬唇，说。“我跟他分手了”
室长一听，愣了下，这新年才过，怎么忽然就分手了？难怪眼睛肿成这样，许是哭了挺久、
见她这样子，室长很是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分了就分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也看不到也不会心疼，而且你这么好看，学习有这么好，追你的人那么多，还怕没有下一个吗？”
顾缓缓没出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可是身体再冷也没有心冷。
她不像江归矣那样薄情寡义，他根本就没有心，他们结束了，他不会有一丁点感觉，也不会难受，而她却需要一段时间来治愈伤口，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从这段感情的阴影中抽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