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臣年没说话。
时染疑惑的叫了下他的名字。“温臣年?”
“我在”他声音有些微哑。
时染小声嘀咕:“你刚刚在干嘛,怎么不说话?”
温臣年淡笑了下。“没干什么,旺财呢?”
“它在外面”说着,时染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些,温吞道。“你要和它视频吗?”
与此同时,温臣年也说。“能视频吗?”
“·····”
“····”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他低沉的笑声,他似乎在抽烟,被烟呛到了,笑起来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再说话时,嗓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那我开视频了?”
时染小声应着。“嗯”
视频接通,时染转换了下摄像头,防备温臣年看旺财。
而温臣年那边也没显示出他,显示的是酒店的床。
时染的心思落空,没一会,就催他。“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就睡觉了”
温臣年笑着,尾音拖着,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很温柔。“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我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下一秒。
镜头就转换成了温臣年的脸。
他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酒店灯光明亮,镜头一闪而过的时候,捕捉到他指尖捏着发出猩红火光的烟。
时染愣了下,讪讪的说。“你怎么突然····”
他垂着眉眼突然掀起,眼尾微挑,带着笑意,温柔又缱绻。“我突然什么?”
时染不知道要说什么,憋红了脸。“没什么,你看完了吗?”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时染又不舍得挂断。“你要不再看几分钟?我觉得旺财最近变好看了,你看它···”时染在它身上扫视了眼,最后目光落在它的肚子上,咬了咬牙,故作惊讶道。“你看旺财是不是比你离开之前长了点肉肉”
“····”
温臣年似笑非笑的。“是吗?”
时染:“···嗯”
“好了,我看得差不多了”
时染扭捏着。“就这么看完了?那我挂了还是你·····”
话刚说出口,却被他打断。“怎么就挂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镜头切回来?”
视频通话的界面上,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倦意,眉眼松开,眼尾弯起温柔弧度。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时染愣在原地。
时染:“啊?”
他仍笑着,神情懒散,说出来的话也是懒洋洋的,像是真心,但配上他散漫的语气更像是假意。“总得当面表示一下感谢才有诚意,对吧?”
安静几秒。
时染把尽头给切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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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时染和温臣年每晚都会视频。
视频的时间也不长,就几分钟。
一开始他的镜头对视对着床,或者是酒店窗户。
不到几分钟他就切换镜头,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烟火,燃着猩红的火光,空气里似乎还有未散的烟雾。
即便神色带着倦意,也会扯起一个轻佻又漫不经心的笑。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镜头转过来?”
然后,她会慢吞吞的切换镜头,看着他。
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眼睑微微垂着,偶尔田某,眉眼笑得璀璨又明亮,都带着蛊惑和勾引意味。
他出差到十八号上午才结束,下午两点的飞机落地。
十八号当天。
时染吃了午饭之后就开始收拾旺财的东西。
旺财的玩具散落在家里的各个角落,时染找了好久才把所有玩具都找齐,和其他东西都一并放入纸箱里,外面只剩个宠物包。
收拾完之后时染准备睡个午觉,将闹钟调好。
她最近的午觉睡眠质量挺好,在差不多快两点的时候她就醒了。
时染抱着还在客厅里晒太阳的旺财放进宠物包里,旺财抗拒着。“喵喵喵···”
时染好脾气的哄它。“旺财乖啊,姐姐带你回家,等会我们就能见到你爸爸了”
见它是在不愿意待在宠物包里,时染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旺财的东西很多,需要两趟才能搬走。
她搬东西的时候看到旺财懒洋洋的趴在地板上晒太阳,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于是她也就心大的只把门锁给扣上,门看似严丝合缝的关着,实则轻松一推就能推开。
她以为旺财一心只想晒太阳,却没想到门一关上,旺财动作利索的站起,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它径直往的大门外跑去,伸出爪子扒拉着门板,却没想到这次的门竟然被它推开了,它就跟脱缰的野猫似的撒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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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到时染回来,就看到大门敞开一条缝,而一分钟前还趴在客厅地板上晒太阳的旺财,不见踪影。
时染试探性的叫了声。“旺财?”
没有回应。
“旺财?”她加大声音。
“····”
时染记起第一次见旺财的时候,它趁温臣年不注意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而温臣年也说过旺财非常喜欢往外跑。
这段时间它太安分,每次时染看它,它都趴在地板上晒太阳,以为它是熟悉了环境,也不会总想跑出去。
没看到旺财,时染顿时就慌了。
撒腿就往外跑,虽然今天的气温比前些天回温了些,太阳又挂在天边,但是雪融化的时候,风灌进身体里,带来刺骨的凛冽感。
时染连鞋都没换,就穿了双家居棉鞋,没跑一会,鞋就湿了,可她跟感觉不到冷似的,在小区里寻找着旺财的痕迹。
每遇到人她就会问。“你有没有见过过一只灰白色的猫?它的眼睛是宝蓝色,身上还穿着件浅蓝色的针织衣服”
所有人都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时染舀奔溃了,她红着眼眶,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喊着旺财的名字。
接到温臣年电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喂····”
温臣年顿了下。“时染?”
时染觉得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连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她盯着虚空的某一处,整个人像是快虚脱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见她半天不说话,温臣年心下一跳,察觉出异样。“时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