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江湖人最初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一愣,待到反应过来之后,都炸锅了。
“上官米?是我知道的那个上官米?”
“是不是沐之秋少爷有口音啊,其实应该是上官蜜吧?比如那个妖怪是上官蜜?”
“......你听听你说的离谱不离谱?你家妖怪还搞姓氏呢?”
“......天哪天哪,真是上官米啊,上官米怎么变成树了?”
也有人安耐不住的兴奋:“我就知道,上官米一定对桃花扇念念不忘!变成了妖怪都要来阻挠红颜知己的婚事!”
......
嘈嘈杂杂之声越来越大,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若不是此时沐之秋在那里,怕是众人都要一窝蜂上前,把洞口挤的话水泄不通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许多的江湖人跃跃欲试,有几个已经开始偷偷用功夫蛇一样的游移上房,准备悄默的从上往下打量了。
上官米自然也听到了,纵然再反应不及时,如今也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境遇了。他羞愤欲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牙齿几乎都要咬碎,却不敢大声喊叫:“......沐之秋!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出丑!”
沐之秋微微外头,露出一个笑,其实他一直都是笑着的,但是笑意很冷,又不到冷笑的程度,所以之前的表情只能勉强算是似笑非笑,一直似笑非笑的沐之秋如今终于露出一个货真价实的笑来,他果然嘲笑上官米:“我如何故意?你挡了我的路......俗话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还有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眼见我面前有奇怪之事,只是按照俗话来做,我又不知道被树妖吞下的人是你......”
上官米瞪眼道:“如今你若是想要找回穆胥和冯婉,就别让......”
“别让什么?”沐之秋打断他,“别让别人知道,这坑里的人是上官米吗?不好意思,你说的太晚了......”
上官米险些被气死。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沐之秋怕是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沐之秋丝毫不惧他的眼神,依然淡定道:“我自然是要找到我的表哥和表嫂,但是你刚刚说的事情,得换一个。”
上官米忍着要当场跳出来掐死沐之秋的冲动,道:“我要离开这里,马上,还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
沐之秋微微一笑,就在上官米觉得沐之秋还想使坏的时候,他却说:“可以。”
......
外头的热闹很是热闹,但是他们却听不见里头的热闹。
那个伙计被挤的喘不过气,不停地回头问掌柜:“掌柜的,他们说啥了?说啥了?”
掌柜的也竖着耳朵听,却也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看到沐之秋站在坑边淡然的摇着扇子,却什么都听不到——许多江湖人也要挤进去,却发现面前明明一马平川,却又感觉面前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那样,把沐之秋和他们隔开,真是严丝合缝啊......
掌柜的费力扭头,去冲着岛刀刀大声道:“道长!道长这是咋回事啊?”
岛刀刀被挤的差点双脚离地,他艰难道:“这,这该就是结界吧......”
众人并不懂得什么是结界,词汇很是新鲜,但是因为适才周是的一番话,如今在场之人已经对岛刀刀道长刮目相看,于是纷纷对其投来敬佩的神情和夸赞:“道长不愧是高人啊!”
被挤的已经双脚离地所以显得特别高的高人岛刀刀:“哈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此时,只听到啪嗒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听到前面的人惊呼连连,岛刀刀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股力量过来,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无法控制的朝前倒了下去,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一群江湖人本来挤得满满当当,忽然前方的阻力被泄,反应不及时,于是发生了如山崩一般的情况,众人跌作了一团,最倒霉的就是前面为首的一批人,有的大头朝天被挤到了坑里,好半天才哎呦哎呦的爬了上来。
乱成一团,根本缘故就是前方的马车,沐之秋,车夫全部消失,就在眨眼之间,那个在路中间施施然摇扇子的沐之秋如一副倒影那样的散去,最前面围观的江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不是眼花,就感觉面前那一堵看不到的墙消失,他们大惊失色,本能想要站稳,奈何身后的人墙威力不容小觑,于是就发生了乱子。
幸亏围观的全是江湖人,故而只是简单的乱了一通,后面的更多江湖人发现人墙倒下时候反应及时,没有继续往前倒,于是前排掉进坑里的人只是掉进坑,并没有别的险情。
等到那些江湖人哎呦哎呦爬上来的时候,他们还有空想想:那位沐之秋少爷好生厉害,不光能把自己和马车瞬移搬家,连带坑里的家伙都能一柄带走哇。
岛刀刀直到被岳晓月和周是拽起的时候,脑子还是嗡嗡的——刚刚摔倒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一头牛给撞了一半,到现在整个人都觉得眼前是花的,好半天才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只长了一颗头。
岳晓月体贴的用发凉的手好心的摸了摸岛刀刀的头,同情道:“道长脑袋上老大一个包。”
岛刀刀连忙一摸,果然摸到了后脑勺位置,痛的叫出声来。
此时身后一个声音十分尴尬,道:“抱歉。”
岛刀刀一扭头,竟然是彭有期,彭有期也狼狈,身上是土,肩膀上还带着半个脚印,他看到岛刀刀看过,十分生硬的别开视线,但是架不住岛刀刀很是不识趣的追问:“你说啥?”
彭有期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整个面容感觉都要扭曲,天知道他刚刚吐出那两个字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别扭,偏偏眼前这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士用一副近乎天真和故意的表情问他:“你说啥?”
好在一旁周是极会察言观色,替彭有期道:“适才事发突然,许多人都措手不及,有的时候,难免会发生误伤事件,彭大侠,很是抱歉的。”
周是笑眯眯的,一边拍拍彭有期的肩膀上的鞋印,一边有意无意的瞄好几次彭有期的额头。
岛刀刀果然发现彭有期肿胀的额头,他默默自己的后脑勺,喃喃道:“所以我刚刚以为自己是被牛撞到一般,却其实是撞到你啦?”
不这样说还好,一说,彭有期的脸就更绿了。
看彭有期的脸色,岛刀刀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刚刚想着要想出一些话圆过去,自己就被团团围住,那些江湖人七嘴八舌问他:“道长!好道长!您快算一算,这沐之秋少爷如今在何处啊?”
“都说过,如今是沐之秋神使了。”
“行行行,道长,快算算沐之秋神使如今在何方啊道长?”
这倒是难为道长了......道长若是能掐会算,那如今江湖那位百晓生的位置就该换他来坐了不是?
......他确实知道一些关于结界的事情,这结界简单来说相当于一个另外时空,不限地方不限所有,如今沐之秋可能在另外一条街,也可能在另外一个村,甚至可能带着马车和上官米在一个大树上,也或许在一个老鼠洞里......谁知道呢?
但是岛刀刀实在是架不住大家期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乌龟壳,准备占卜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