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痛痛痛,哪个孙子暗箭伤我?我非坑死他不可。”
张小怂趴在牛圈旁,四肢被粗绳死死捆住,十几个草料兵按住他的身体,防止他乱动。随军大夫手持利刃,将他右腿的肌肉割开,将里面的青铜箭头取出,痛得张小怂哭爹喊娘。
小神牛趴在牛圈里不屑地看着自己的白痴主人,夔牛血脉不断觉醒,身体表面隐隐有电弧闪烁,七处重创已经停止流血,伤口在电弧的刺激下缓慢愈合,稍加时日,即可完全恢复。
“哎呦我的亲娘啊!这可比阑尾炎疼多了,系统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雷霆嘎巴。”
张小怂的胡言乱语,草料兵,军医们已经听了一个时辰,早就麻木,将两枚青铜箭头剜出后,大家将疼昏过去的张小怂扔在牛圈边,各自散去。此刻张小怂身上的‘太乙蛮荒力’还未散去,他的身体重逾千斤,众人实在抬不动。
军士们走后,张小怂的身体之上泛起青色光泽,两处箭伤飞速愈合,龟无壳修炼了千年时间,除去脱离龟壳,修得人身以外,还将人身和妖身连通,两副躯体生命共享,这也是所有龟族的天赋神通。
小神牛眨着卡姿兰的大眼睛,猜测自己主人的妖身是何物,忽然耳朵转动,周围的草丛之中传来了细微响声,小神牛赶紧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听到周围草丛之中皆有脚步之声,空气之中隐隐有杀气弥漫。
小神牛一头撞碎牛圈,来到白痴主人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将张小怂顶进牛圈之中,趴到了主人身上。
说时快,那时迟,从营帐外摸进来十几名身穿黑袍,刀裹黑布的大汉,领头一名壮汉摸到牛圈边,望着装睡的小神牛和四周瞧着他的战马,疑惑地说道:“刚才这里一声巨响,我急匆匆冲了过来,却不见人影,是何道理?”
“这里是马厩牛圈,按照细作献的营盘图,距离草料场不远,陈光,你带人摸进草料场放火,火光一起,父亲,赵丙,陈继贞三路人马掩杀而至,崇虎军可破!”
十多个大汉在雾中现身,又消失在雾中,小神牛趴在牛圈里,眨着卡姿兰的眼睛偷看四周。
轰~
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草料场火光冲天,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眨眼间烧红了半边天,亮光十里可见。无数铁骑步卒从黑暗之中杀出,风卷残云一般冲进崇虎军大营。
崇侯虎和众将欢饮之后刚刚睡下,听到四外里杀声震天,心知不妙,忙一骨碌身爬起来,顶盔掼甲,罩袍束带,骑上紫骅骝,抓起斩将大刀冲出帐外。
火光之中,见苏护纵马持枪赶杀兵卒,崇侯虎大怒,一拍紫骅骝,直扑苏护而去,紫骅骝大战青骢马,火龙枪大战斩将大刀,两位君侯在烈焰滚滚的营帐中搏命厮杀。
赵丙带甲五千杀入左粮道门,陈继贞带甲五千杀入右粮道门,大将陈光在营中放火,苏全忠刺杀崇虎军军官,一时间,整个营帐化作修罗炼狱。
数百名黑袍大汉从马厩牛圈边缘的营帐杀入,没有人注意到牛圈之中有一坨大到离谱的‘牛粪’,小神牛眼见不好,对准白痴主人的头颅一脚踢去,张小怂哦了一声,悠悠转醒。
“大傻牛,你居然如此迫害主人,我,我,我要去找你父亲五彩神牛告状!”
小神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示意张小怂现在处于修罗炼狱之中,张小怂耳听四外里喊声如雷,杀声震天,一翻身骑上小神牛,来不及套上牛鞍,抓住两根牛角,指挥着小神牛从营帐的缺口冲了出去。
“嗯?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不好,是敌人,大家拦住,不要让他跑了。”
“是白日里那个骑着牛的万人敌,兄弟们快闪开。”
生死存亡之际,张小怂身上‘道德玉文’闪烁,‘太乙蛮荒力’施展开,单手抓住牛角,单手轮动金瓜锤,寻常士卒磕着死,碰着亡,猝不及防间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一人一牛飞奔出十几里,来到一处山涧旁,张小怂被小神牛颠得口吐白沫,见旁边有水,忙跳入水中。
夜渐渐深了,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悄然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柔和的银光披在一片片绿叶上,点点流萤纷纷扬扬,流水潺潺,清澈见底。
张小怂将全身衣物尽除,放在流水之中冲刷,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游过来找小神牛晦气。他一把抓住小神牛头顶的绿毛,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孽畜,居然敢迫害主人,是不是想变成牛肉面?你这么圆鼓鼓,把你宰了估计是厂家两百年的用量了!”
小神牛不屑于和白痴主人解释,它伸出尊贵的牛蹄,一个侧踹将张小怂踢出二十丈远,施施然地昂首走入山涧之中,享受冰凉的山间泉水。
张小怂吭吭唧唧地从水中爬出,看着趴在水里慢悠悠反刍的小神牛,自知惹不起,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骂着,来到小神牛的上游,端坐在水中,身上‘道德玉文’闪烁,借助水德之力帮助自己疗伤。
“呀,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痴汉,你,你好不要脸!”
山涧旁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惊呼,声音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又似黄莺般声音美妙,低回轻柔,娇媚撩人。
张小怂光听声音身体酥了一半,转身一看又酥了另一半,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曼妙的佳人,披着斗篷,裹着轻纱,面带皂纱,虽然看不清面目,仅凭隐约的身影和周身散发的氤氲香气,就让他如痴如醉。
在佳人的脚下有一个食盒,食盒摔开了,好似看见自己吓得手滑,手抖摔了食盒。一些米粒和肉羹洒到了地上,引来蚂蚁和昆虫争食。
“那汉子,你还不穿上衣服?”
张小怂如梦方醒,赶紧抓起湿漉漉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绝世佳人拿起食盒,站在黑暗之中,羞涩地低下了头。
在她的脚下,分食米粒和肉羹的蚁虫抽搐着死亡,氤氲的迷雾弥漫开来,带起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