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州馆驿,冀州侯苏护抡动豹尾铁鞭对准张小怂的后脑一鞭砸去,血月当空,毒雾弥漫,狂风呼啸,黑暗之中狐狸脸儿嫣然一笑,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啪~
预想中张小怂头颅裂开,鲜血四溅的场景不同,一条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在空中抓住豹尾钢鞭,任凭苏护如何用力,都无法再移动豹尾钢鞭分毫。
狐狸脸儿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张小怂缓缓地转过头,对着狐狸脸所在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伤害我的女人,侮辱我的父母,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说完飞起一脚,正踢到苏护小腿之上,含怒一击直接踢折了苏护的左腿,苏护眼中妖狐竖瞳散去,剧烈的痛楚涌来,顿时昏迷过去。
他抓起金瓜锤,直奔妖狐所在内堂而去,暴怒之下,金瓜锤舞动如车轮,一切障碍纸糊的一般,摧枯拉朽地冲进内堂。狐狸脸悄然散去,化作缕缕黑气,隐匿在黄色烟雾之中。
张小怂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苏妲己七窍流血,躺在床上人事不醒,他跳到床前,抱起心上人,发现她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再探鼻息,气若游丝,掐指一算,三魂七魄丢了两魂六魄,只有一魂一魄在泥丸宫内。
“绝不饶恕!”
“绝不饶恕!”
张小怂脸上五官突突乱跳,组成了一张前所未有的狰狞面孔,浑身关节爆豆一般咔咔作响,睚眦欲裂,眼角裂开,流出两道血泪,如渊如岳的巨龟虚影出现在血月星海之下。
一张狐狸脸出现在山顶的巨树之上,望着天空中庞大的巨龟虚影陷入沉思,眼见周身魔气环绕的张小怂将苏妲己抱到一头神骏的三色大牛身边,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定计。
一道妖气冲天而起,掐算狐狸脸下落的张小怂豁然转身,抓起金瓜锤直奔妖气冲天处飞去,却见眼前土黄色光芒一闪,轰的一声巨响,身后大山猛地炸开,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山石顺着石壁翻滚而下,每一块都有千斤之重,朝着半山腰的小神牛和苏妲己砸去。
小神牛哞哞大叫,想要驮着苏妲己逃离险境,奈何此刻苏妲己只有一魂一魄,昏迷不醒,身体僵硬,小神牛根本挪不走她,千斤巨石翻滚着砸了下来,所过之处树木粉碎,花草灰飞烟灭。
危急时刻,一头如山岳般高大的巨龟出现,一头撞向荒山,将小神牛和苏妲己护在身下,眨眼之间就被半截山峰压住,只露出巨大的头颅。
狐狸脸儿凭空现身,张嘴一吸,无穷的吸力产生,弥漫的烟雾被她吸入口中,一具曼妙的身躯在空中若隐若现。
“大乌龟,和老娘斗你还嫩一点,我乃轩辕坟三妖的头一位,九尾妖狐胡白洁,洪荒道友之中有个小小的绰号‘九尾圣母’,你是何人?竟然和我争夺冀州侯苏护之女。你可知我奉了圣人之命,借体成形,此乃天命,岂是你能阻止的?”
巨龟突然口吐人言,声音震天动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巨龟道:“九尾狐,我非是旁人,我乃大铁棍子岛,实心铁砣山,蛇纹瓜皮洞,憨憨道人龟无壳,我的师尊乃是三老爷四大弟子之一龟灵圣母老仙尊,我是她不肖的四徒弟。当年女娲宫中,女娲娘娘数次告诫你绝不可以残害众生。要知道万事皆有因果,你种下孽因,他日必生苦果。”
九尾狐冷哼道:“既然游戏人间,便要自由畅快,管她什么孽因苦果。人族捕杀百兽为食,我捕杀人族为食,我有何错?大乌龟,你不要不识抬举,你将腹甲下的有苏氏公主交出来,你我罢战。如若不然,姑奶奶我今天换换口味,以山谷为鼎,引黄河之水,把你炖成王八汤!”
九尾狐在空中耀武扬威,小神牛在巨龟身下,咬着苏妲己的衣袖,将她叼到一旁,用起日行千里的速度,叼着苏妲己向远方跑去。
九尾狐眼尖,见那头大牛叼着苏妲己直奔山谷尽头,身体化作道道黑气在后紧追不舍。张小松眼见心上人脱困,重新化作人身,半截山峰没有龟壳支撑,轰然倒下,飞沙走石,地动山摇。他在空中抓住一把黄土,口中默念‘道德玉文’,整个人化狂风而去,借土遁追杀九尾狐。
“牛小哥,将那小贱人交出来吧!她两魂六魄在我腹中,纵使三教圣人也救不活她。”
小神牛吓得魂不附体,叼着苏妲己,晃动弯月巨角,不断在密林之中变换方向,躲避九尾狐的追击。
九尾狐在空中现出身形,手中两把双刀,照着小神牛的牛头用力剁去,土黄色的光芒一闪,一把黄土散在空中,张小怂堪堪赶到,挥舞金瓜锤,架住九尾狐手中柳叶双刀。
一龟一狐在荒郊野岭贴身肉搏,刀来锤去,拼了命地厮杀。
张小怂手中金瓜锤转动如飞轮,锤锤不离九尾狐的头颅,奈何九尾狐这具躯体由烟雾尘埃凝聚而成,金瓜锤打到九尾狐妖躯之上如隔空瘙痒。
古语云锤棍之将,不可力敌,九尾狐双刀裹住张小怂,借助烟躯,将双刀舞动得和刀山相似,张小怂没学过锤法,只凭力大无穷和个人勇武,锤法之中破绽百出,系统操纵着龟甲护盾护体,九尾狐将双刀砍至卷刃,也没有伤到张小怂分毫。
“龟无壳,既然你找死,那就怨不得我。”
九尾狐的身躯缓缓散去,重新化作遮天蔽日的烟雾和尘土,两把柳叶刀自空中坠下,钉到恩州馆驿的木匾之上。
两妖战得惊天动地,迷魂幻雾在天地剧变之中逐渐散去,送亲的兵卒们刚刚苏醒就见巨石从天而降,被砸得抱头鼠窜,上大夫胶鬲在庭院之中找到昏迷不醒的苏护,背起他向远处跑去。
张小怂不敢怠慢,不断掐算九尾狐的下落,却见烟雾散去,一道倩影踏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