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外,宋家庄。
天边的黑云遮盖了天空,天地间一片黑暗,凌冽的狂风吹拂着大地,大雪飘飘扬扬,张小怂的囚衣和云中子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两个人仿佛两根旗杆,许久没有说话,相互对峙着。
张小怂望着天边的黑云,朝歌城冲天的妖气,一甩身上的囚衣,开口质问云中子:“师叔,就因为我是二老爷口中的变数,你朝歌城设立鸿门剑阵,府门外哄骗我妻,论道时以势压人,最后害我锒铛入狱,也太歹毒了。如今我家破人亡,名声尽毁,你们阐教还满意吗?”
云中子望着天空中悠悠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雪伴着风,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突然笑了。
他的笑容也如飘扬的雪花一般雪白,纯洁,不带有一丝情绪,云中子望着天边的黑云,看着朝歌城冲天的妖气,微笑着说道:“师侄,你可能误会了,我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你,之所以劝你知难而退,只是不希望你坏我好事罢了。好言相劝你不听,我只能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你和我没有仇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芸芸众生。”
“哼,阐教之人不愧是道德之士,张嘴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明明干着精致利己的腌臜事,偏偏能说出一套为天下为苍生的漂亮话,佩服,佩服!”
张小怂说完,一甩袍袖,转身要走,云中子朗声道:“慢!龟无壳师侄,你还不能回朝歌城,二老爷说你极为特殊,是最有可能坏我阐教之事的变数,只能委屈你在宋家庄住上几日。几日之后,大局已定,我放你回朝歌城,你做你的皇城侍卫长,我当我的终南山采药人,你我再无瓜葛,你看如何?”
“哼,师叔,你我皆是五行之术,道门玄功,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走你能留得住我?”
云中子面带冷笑,以手发雷,平地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约三丈,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震、坎、艮、坤、巽、离、兑。
张小怂眼见不好掐诀念咒,要施展缩地成寸,咫尺天涯之术逃走,云中子背后玉柱剑出鞘,冷冽的剑气死死锁定了张小怂,只要张小怂敢踏出一步,仙剑立即远遁万里,将他斩杀。
“警告,已被不知名武器锁定,武器效果未知,致命性武器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七,请宿主立即兑换封神币,点开天赋系统,加满龟甲强化天赋,挡下这一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张小怂一愣,原本想拿到中宫的那本《黄庭》经书后升到VIP1再兑换封神币,没有想到因为贪心那点咒力值,现在吃了大亏,再想点天赋,五次进化已经来不及了,云中子一记掌心雷,将通天神火柱震开,每一根柱内出现七七四十九条火龙,烈焰沸腾,咬住张小怂四肢,将他困在通天神火柱内。
“师侄,老老实实在阵中住上几天,我绝不会伤你。妖族之中,龙,凤凰,麒麟,鹤,龟五族有资格和我们人族共同修炼,你若是其他种族,我早让火龙把你烧成焦炭了。”
朝歌城,皇城。
整整一周,纣王都没有上朝,文武百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全在为太师杜元铣,上大夫梅伯的事奔走呼号,奈何天子不上朝,大家也没办法。
这一日纣王设朝,钟鼓齐鸣,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窝蜂地涌入金殿,准备联名为两位同僚求情。但见金殿之外,有一根铜柱,高二丈,圆八尺,三层火门,下有二滚盘,五六个侍卫将三层火门用炭烧着,七八个侍卫用巨扇扇火,把这根铜柱烧得通红。
文武百官一头雾水,询问侍卫,侍卫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商荣拄着拐棍,弯着腰叹息道:“妖祸皇城,巫蛊之难,费仲尤浑四处抓人,朝歌城一阵阵腥风血雨,天子又要干什么?莫非真的天亡我成汤?”
武成王黄飞虎跟在身后沉默不语,商荣一把抓住黄飞虎,质问道:“王爷,以你的智慧难道看不出姜皇后是被冤枉的?难道看不出杜元铣,梅伯等人是忠臣?为何一语不发,你乃五官之首,你不发声,天子压根不怕我们文班,你为何沉默?”
“哼,杜元铣和梅伯妖言惑众,言语之中对天子不敬,死有余辜!姜皇后是否策划巫蛊之术害天子我不知道,但是证据确凿,眼见为实!东鲁之地,我早就想征讨。东伯侯掌权仗着手中有海盐,大肆提价,老丞相,你居庙堂之高,可曾知道有多少人吃不起盐,年纪轻轻,一头白发?”
“诸侯皆是国之硕鼠,若依着我,八百镇诸侯皆成八百镇死诸侯。两位首相,八大上大夫一直拦着我,现在东伯侯图穷匕见,我岂能放过?求情?哼!”
黄飞虎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商荣比干面面相觑,大夫们低头不语。
天子升殿,命把杜元铣和梅伯推上来,两人皆蓬头垢面,身穿素缟,遍体淤青,伤痕累累,杜元铣低头不语,梅伯破口大骂。文武百官跪倒一片,齐齐求情。
纣王双目赤红,眼露粉光,一拍玄鸟案,指着百官怒骂道:“尔等匹夫,还有脸求情?似这样的乱臣贼子不杀,留着谋朝篡位吗?”
“将那杜元铣推出去枭首,尸身悬挂在午门之上,头颅拿去喂狗,警戒朝歌万民,让九州八荒知道,谁是天子谁是贱民!”
杜元铣被推了出去,大叫道:“先帝托孤,我数十载兢兢业业,不敢懈怠,鞠躬尽瘁,只为报答先帝,可叹,数载丹心竟成冰冷!”
不多时,杜元铣人头被行刑官送入金殿,文武百官吓得哆哆嗦嗦,掩面低泣。
纣王面无表情地望着人头,眼皮轻抬,盯着梅伯,阴恻恻地问道:“梅伯,你知罪吗?”
梅伯仰天大叫道:“昏君!梅伯之死轻于鸿毛,有何惜哉?我梅伯官居上大夫,三朝旧臣,为商朝呕心沥血,今有何罪?只是可怜成汤六百年江山,皆丧昏君之手!昏君!你死后有何面目见先帝?”
“住嘴!住嘴!住嘴!”
“来人,将梅伯衣衫除去,用铁索缠身,裹在火柱之上,炮烙其筋骨!”
可怜忠臣梅伯抱在火柱之上,惨叫一声,气绝身亡,被铜柱烙得皮肤筋骨臭不可闻,不一时化为灰烬!文武百官见此惨刑,无不恐惧,人人都有退缩之心。
“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杀得对,杀得绝,杀得哈哈笑!”
纣王坐在金座之上,哈哈大笑,摇头晃脑,拍肚摇臀,极尽癫狂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