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摄魄的呼啸声若隐若现,折磨着武吉不堪重负的耳膜,身后忽然响起了几声隐秘而鬼祟的吼叫,黑暗的角落里几道亮光一闪而过,惊得他忙向后看,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了乌鸦嘎嘎的怪叫,树冠簌簌乱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逼近。
武吉吓得汗毛倒竖,想起某个恐怖的传说,更觉心寒,身后的运粮士兵早已吓得肝胆剧烈,死死跟在武吉的身后,抽出刀剑,将火把高高举起,依靠熊熊燃烧的火焰驱逐心头的恐惧。
“大人,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一句没来由的话吓得武吉脸色铁青,身体哆嗦成一团,紧跟着,胯下的火龙驹也跟着哆嗦了起来,一人一马开启了共振,行走中督粮队猛地停下来了,不知谁妈呀一声喊,众人一哄而散。
“不许跑!违命者斩!”
武吉拔出马刀,跳下战马,砍翻了两三个逃跑的士兵,鲜血顺着刀刃嘀嗒嘀嗒而下,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更加浓重了,士兵被震慑住了,开始聚拢在武吉身边。
“我等奉命督粮,岂有擅离职守的道理?擅离者斩!”
士兵们心有余悸望向黑暗的树林,越发觉得阴气逼人,几位军官凑到武吉身边,开口道:“大人,金鸡岭鬼怪作祟,据说是石头城烧死的冤魂,会向路过的人索命!”
“胡说八道!哪里有冤魂敢惹生人?十绝阵中九曲黄河阵和落魂阵中百鬼夜行,不是一样被诸位金仙打得魂飞魄散?某跟随师尊学习了不少驱邪灭鬼之法,有什么幽冥邪祟我自会出手。”
武吉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众兵卒想起了武吉的身份,恐惧之心稍散,几名军官仰头刚要说话,见武吉的身后赫然站着一道虚影,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紧紧贴着武吉的后背。
无形的恐惧在队伍里传播,所有人都哆嗦成一团,武吉见众人面带惊恐地望向自己,顿觉冷气逼人,心思斗转已经明晓因果,一把抓起点金枪向身后虚影刺去。
噗~
点金枪正中虚影,一只满是鲜血的大手猛地抓住点金枪,一把锋利的匕首递了过来,猛地刺进了武吉的后腰,犹如手术刀一般精准,正中肾脏。
武吉感觉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眼前一黑,剧痛险些将他淹没,忙施展出玉虚宫枪法,出枪虚无缥缈,宛如漫天白雪,点金枪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枪枪不离虚影要害,虚影不躲不避,反而以伤换伤,站在原地和武吉互刺,连刺了武吉十几刀。
匕首上的涂着的墨绿毒素缓缓侵蚀着武吉的身体,他眼中出现十几个虚幻小人,在眼前相互厮杀。睁开双眸,金鸡岭上百鬼夜行,阴气弥漫。
鬼影看也不看武吉倒在地上,挥舞着匕首向士兵们砍去,身法如同鬼魅,出刀必中心口、咽喉、下身、肾脏、眼睛等要害。
不到一刻钟,数百名压粮队士兵们被彻底杀散,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武吉倒在火龙驹的身体上喘息着,见那虚影缓缓走了回来,除掉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容,武吉如遭雷击,惊恐地说道:“是你?龟……”
噗地一声,武吉的头颅高高飞起,那虚影甩手一刀刺到粮草车上,双手发掌心雷,以雷引火,熊熊烈火从匕首刀上喷涌而出,将整个车队引燃。
虚影身遭数十创,缓缓坐倒,抬头望向幽暗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丝癫狂的笑意。
“慕云要睡醒了,她不喜欢血腥味。”
说完这句话,虚影轰然炸开,血肉和骨骸四散地飞向四面八方,仿佛开启了某种怪异的仪式,地面上一具具尸骸接连炸开,血肉和骨骸浮在空中,天地间出现道道奇光,仿佛打印一般,将这些尸骸中的细小细胞收集起来,凭空打造出一具身体出来。
空中出现了渗人的一幕,无数细胞汇聚在一起,大脑、骨骸、肌肉、关节、皮肤、脏器、毛发,一个人被凭空打印出来,体内系统开始运转,那道虚影畅快地伸了伸懒腰,一跺脚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被烈火烧死的鬼魂前来索命,金鸡岭上,一个恐怖的传说流传开来,让无数周人视金鸡岭为生命禁区。
次日黎明,汜水关。
邓九公大军风尘仆仆地赶到汜水关,邓婵玉骑着胭脂马,纵马来到关前,抬手打出一块五彩石,正中龟字旗,将碗口粗细的旗杆打折,在城下纵马接住龟字旗,对着城上的士兵一晃,喊道:“姑奶奶来了,让你们卑鄙好色的总兵出来迎接。”
早有士兵报入汜水关,张小怂一家三口正在府中用餐,听到方相报告,苏妲己面色阴沉地望着张小怂,取过剔骨钢刀一刀钉穿桌子,冷然道:“亲爱的师尊,您在哪里给我找来的姐妹?看来我被困灵魂黑井之时,师尊在别处快活。”
张小怂被吓得满头冷汗,讪笑道:“慕云说哪里的话,为夫,呃,为师一身清清白白,定是我在三山关时怠慢了邓九公之女邓婵玉,她如今设计害我。”
“哼,既然他们奉天子之命征讨西岐,让方氏兄弟放他们出关,请竹笋大长老去交接公文,我想师尊就不必出城私会美娇娘了吧!”
“不去不去,啥美娇娘,就是一个黑妞,平平无奇。天下谁能比慕云美?慕云你乃天下第一美人,嘿嘿。”
张小怂说完,摆手示意桃儿和杏儿将话传下,笑呵呵地躲在一旁喝粥,随时准备逃跑。见雷震子在一旁嘻嘻傻笑,顿时大怒,猛地将雷震子拽了过来,怒斥道:“我儿,今天不练一千遍父亲教你的第九套广播体操,非打你屁股不可!”
汜水关下。
“龟总兵暴恙?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也会生病?”邓婵玉抱着肩膀,骑在胭脂马上不屑一顾,望着汜水关厚重的城墙咬牙切齿。
邓九公若有所思地望了汜水关一眼,朗声道:“我奉天子之令征讨西岐,请方将军打开城门,放我的军队过关。”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