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道:“殿下,微臣不过是立了如此微末之功,陛下又是封爵又是封称号的!更是让微臣食邑鄠县全境,微臣现在有些惶恐啊!”
李承乾不解道:“为何惶恐?如此厚赏,不是更能说明父皇对你的信任吗?”,苏白苦笑,也不知道李承乾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苏白再次为李承乾解释,李承乾这才听明白苏白在担心什么,嘿嘿笑道:“丑牛无需担心,本来父皇是只打算封赏你封号侯位的,那个食邑鄠县全境,是我为你争取的!”
苏白一听,顿时目瞪口呆,什么情况?你为我争取的?苏白觉得有些惊讶,那可是食邑鄠县全境啊!可以说这几乎就是独立在大唐里面的一个小王国!这种事情是李承乾两句话就能给争取到的吗?
李承乾嘿嘿笑道:“你是不知道父皇对颉利可汗的恨意!你这次可谓是让父皇身心俱爽,封赏自然丰厚,当初知道消息之后,父皇觉得仅仅是一个封号侯爵还远远不能匹配你的功劳!这时候我在旁边向父皇提出了这个意见,没想到父皇直接就接受了!”
李承乾说完也是有点小得意,一副你快来夸奖我的模样。邱公公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太子陛下,也只有在王爵爷的面前才会漏出自己孩子的一面。
苏白听后,提心吊胆的情绪才轻了一些,又和太子说了一些话,就告辞出了东宫,下午还要去《明德学院》和程府逛一逛呢。特别是程府,要是苏白敢今天还不去拜访,明天那个老流氓就能提着斧头上门找苏白!
苏白现在为武将,自然不能再坐马车,骑着战马,身后跟着二十骑鬼王军,向着《明德书院》而去,来了长安,不去自己恩师岳父家瞧一瞧,未免有些不敬了。
门房老刘看苏白的第一眼还没认出来,这半年,苏白高了,也黑了,廋了。一直等到苏白喊刘叔的时候,老刘这才反应过来,紧忙跑过来给素白牵马,声音颇为激动道:“爵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夫人都担心坏了!怎么廋成这幅样子?”
苏白笑道:“为国征战,乃是王某幸事!”,老刘也是笑道:“对对对,为国征战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老刘领着苏白向后院方向走去,两侧的学堂传来阵阵读书声,让苏白一时间心神都有些恍惚,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苏白成为了朝堂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明德学院》飞快的成为长安出名的学院,之前那个《长春学院》转眼间就完全没了踪迹。甚至连苏白这么好的记忆力,都有些记不清当初和他比诗词歌赋那个少年到底叫什么了。
到了后院自然有丫鬟通报,没用上多久的时间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就见赵明夫妇带着丫鬟飞快而来,特别是赵夫人更是着急,一直到看见了苏白之后,身体才仿佛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眼泪夺眶而出。
赵明也是强压自己的心情,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一个女婿半个儿!苏白在他们二人的心目中,早就已经成为了家人,这次苏白上了战场以后,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苏白回来,赵夫人每天都在佛堂上香,祈求苏白平安归来!
赵明更是消瘦了不少,大肚腩都明显的下去了,苏白快步走到二人身前,单膝跪地道:“小婿王丑牛,征战归来!还请岳父岳母训诫!”
赵明还没等说话,苏白就被赵夫人给搀扶了起来,赵夫人脸上还挂着点点的泪痕,轻声道:“真是苦了我儿了”,苏白还有些不习惯赵夫人这副模样。之前赵夫人在他心目中可都是女强人!现在忽然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谁能马上适应?
苏白给了赵明一个眼神,意思是“什么情况?”,赵明居然装死!假装没有看见苏白的眼神,轻咳一声道:“夫人,丑牛这么久也是累了,来来来,进室内,有话慢慢说!”
赵夫人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这就去吩咐厨子,做丑牛最喜欢的烧鸡”,苏白还没来得及拒绝,赵夫人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苏白心道:“武人出身的都这么厉害吗?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行,看来自己兑换身法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啊!”
赵明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苏白了,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啊,拉着苏白走进书房后,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什么很久没有看见苏白了,他岳母最近的管教越发严苛起来,好久都没有和知交好友出去喝酒了。
苏白听明白了中心思想,自己岳父,没零花钱了!男人之间无需多言!能帮衬肯定要帮衬一把!结果苏白翻遍全身一两银子都没找到!
二人有些尴尬的大眼瞪小眼,赵明长长的叹息一声,对苏白的热情直线下降啊!
苏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就是赵明的救命稻草啊!谁料到自己这次还没带钱,没能解决赵明的燃眉之急!
不过这些不能怪苏白啊,苏白就是来打算串串门的,再说苏白刚回来几天,也没逛街,自然也没有带钱了!
赵明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的说道:“哪有登门拜访空手来的?”,苏白那叫一个尴尬啊,心道自己真是年轻,怎么就没想到拎些礼物什么的过来呢?
就听赵明继续说道:“下次来带些银钱,不要让你岳母知道”,说完有些悲愤道:“她都快一年没给老夫零花钱了!在这样下去,老夫就跟她拼了!”
苏白咳咳咳连续咳嗽了几声,他已经看见赵明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长发飘飘不用多说,正是赵夫人!
要说赵明的求生欲望也是真强,马上变话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岳母,为我生下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现如今又能找到你这样的女婿,可谓是宜室宜家,旺夫啊!”说完仿佛不经意的一回头,看见赵夫人在自己身后,装出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道:“哎呀,夫人,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夫人嘿嘿冷笑两声道:“等晚上,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了!”一听这话,赵明的脸都白了!
苏白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心道赵月儿以后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吧,虽然自己是一夫一妻的拥护者,但是自己也不希望家里有一个母老虎啊!特别是苏白听说这些东西都是遗传的,看来自己以后说不定也没有零花钱了啊!
苏白看向赵明的眼神有些同情,赵明看向苏白的眼神有些悲愤,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不早一些的提醒老夫?今天晚上这个婆娘还不知道让自己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上一次居然让自己跪流星锤!哎,我滴个亲娘嘞~
赵夫人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苏白的正对面,看向苏白笑道:“丑牛啊,给为娘讲一讲你在战场上的事情可好,小的时候,我就总是听我大哥给我讲故事”,赵夫人的大哥自然就是程咬金了,赵夫人也算的上是将门虎女,对这些征战沙场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苏白笑着给赵夫人和赵明详细的讲解了自己在战场上的故事,跟别人还需要隐瞒,跟他们二位自然不需要,苏白也就把自己杀人就会变的疯狂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赵夫人是了解战场的,一听不由有些皱眉,在战场上面,武力是重要,思考更是重中之重!而杀两个人就狂躁起来,不能冷静下来思考,这样的人在战场上面是活不长的!
赵夫人看向苏白道:“丑牛,以后如果还要去战场,切记,尽量不要上前线,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可明白?”苏白知道岳母这是在关心自己,轻轻点点头道:“小婿明白”
赵明虽然不懂打仗,却明白一颗冷静的头脑意味着什么,赵明轻笑道:“这样也好,你不说卫国公也知道你的病症吗?相信卫国公回来以后,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以后陛下怕是也不会让你上战场了”
赵夫人也是点点头道:“没错,所谓福祸相依,这个狂躁症,还真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呢”
书院的厨子做饭很不错,非常符合苏白的口味,甚至苏白有的时候都打算把这个厨子撬走!可随后想到这是自己岳父家,有些不太好,也就罢了这个念头。
吃过了午饭,苏白就告辞了,下午还有一个酒宴等着苏白呢,而且这个酒宴有些凶险!要是想站着走出来怕是有些不太可能了,程府对苏白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酒缸,每一次都被泡透了才能出来!
......
“哇哈哈哈,还算你个小娃娃有些良心,知道来看老夫,不然等明天,老夫就打算带着斧子去找你了!”程咬金招牌式的大笑三声,一把拉住苏白的手臂,兴奋的说道。
苏白嘴角一抽,果然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样,今天要是不来看看这个老货,明天肯定有自己受的!
程咬金一边拉着苏白往屋里走,一边对着周围的下人喊道:“都等什么呢?王爵爷来咱家了,还不准备酒宴?一点礼数也不懂!”
下人们暗暗腹诽,要是寻常男爵来咱家还用准备酒宴?老爷你是不是大白天就喝了!
下人们都是暗暗腹诽两句过过瘾而已,他们也都是认识苏白的,自然也知道苏白和自家老爷少爷的关系,也没把苏白当外人,反而还有不少向苏白打招呼的。
这也要说程家的家风好,没有太多的规矩门道!
来了老程家以后,喝酒肯定就是烧刀子,别的酒你是一律不用想,至于菜,往往就是烤一只羊,爱吃那里自己割就是!今天也不例外,程咬金直接干了一大碗烧刀子,放下酒碗看着苏白道:“你小子这次出息了,居然直接活捉了颉利可汗!这份大功劳足够你吹嘘一辈子的了!哈哈哈哈哈”
苏白一听,心道这程咬金怎么也知道了消息?没忍耐住好奇心问道:“舅舅是怎么知道的?”程咬金不屑的嗤笑一声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为何不知道?再说了,处默还在跟着大军慢悠悠的往回走呢,你却一个人率先回来了,你真当朝廷百官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苏白心里一沉,既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么李世民为什么还要自己不要泄露出去?自己掩盖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还有何意义呢?
程咬金仿佛会读心术一样,笑眯眯的看向苏白道:“陛下可是让你保守秘密,不让你告诉别人你活捉颉利可汗的事情?”,苏白点点头道:“舅舅所言不差,陛下的确是这么说的”
程咬金笑道:“怎么?想不明白陛下是何用意?”
苏白再次点头,不耻下问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程咬金再次把酒碗倒满,举起来笑道:“喝光碗中酒,老夫就告诉你为什么!”
苏白一头黑线,却也不得不举起酒碗,没办法,谁让自己好奇心旺盛呢?
端起酒碗,学着程咬金的模样想要一饮而尽,却差点没有呛死,连声咳嗽把自己的脸都咳的通红!
程咬金见状哈哈大笑道:“年纪轻轻的就想学老夫鲸吞!你还嫩了点!哈哈哈哈”
苏白一边咳嗽,一边道:“舅舅,这,这酒咳咳咳,也喝了,咳咳,您该告诉我为什么吧”
程咬金再次给苏白把酒倒满道:“陛下是拿你当鱼饵呢!”,一听到自己是鱼饵,苏白本能的打了一个冷颤,鱼饵的作用是什么?吸引鱼,然后被鱼吃掉!再然后钓鱼人抓到鱼,这就是鱼饵的作用!
自己是鱼饵?李世民是渔夫,那么,谁是鱼呢?
程咬金不慌不忙的把酒倒满之后,继续说道:“这两年朝堂之中的水很深,风很大,也出现了一些其他的声音,虽然咱们陛下是万世不出的明君,却也让他们折腾的不轻,所以陛下需要清理一次这些蛀虫!不过他们平时藏的很深,需要一个鱼饵钓他们出来!”
程咬金眼睛一眯,看向苏白道:“你,就是那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