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一拍脑门，忙不迭道：“是，是我唐突了，张先生有怪莫怪，那这钱我就……收回去了。”
“别叫先生，显得生分，直接叫我小张就行。”
我朝赵医生拱了拱手，便带着一众小弟转身离开。
前往龙帮的时候姚雨溪问我，为什么要对姓赵的这么客气，我笑道：“出来混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谁还没有个受伤的时候，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更何况姓赵的人还不错。”
姚雨溪恍然，笑嘻嘻道：“套路够深的啊，换成其他人，你是不是就不帮了？”
我说：“那得看他跟我什么关系，对我有没有用，没有利用价值，帮了干什么？”
“真现实。”
“嘿，谁让我们活在现实中。”
来到龙帮酒吧，白天这里没什么生意，二龙和他的一群马仔正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看到是我，二龙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赔了个笑脸，“哎哟，这不是张老大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二龙对我会是这个态度，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毕竟我现在身份在那摆着，二流社团东联胜老大，而龙帮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社团，要灭了他分分钟的事。
我甩了支香烟过去，“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找老朋友叙叙旧？”
二龙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抬脚把两个小弟踹开，骂咧：“妈的，还不滚出去给张老大倒茶，屁股上长钉子了？”
我笑着摆摆手，“倒茶就不用了，是这么回事……”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二龙问身边的马仔，实验高中是谁的地盘，那马仔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二龙一拍桌子，咆哮道：“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妈的嘞，连张老大朋友的儿子都欺负，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说完，满脸笑容地看我，“张老大，那啥，手下小弟不懂事，你千万别见怪，待会人来了，你是打是杀，随便，不用给我面子！这帮王八蛋，总是背着我干那些不着调的勾当，早想修理他们了。”
我暗笑不已。
这个二龙，傻是傻了点，见风使舵的本事是真厉害，不管他是发自肺腑还是装个样子，这波表演我都给满分。
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二龙给我面子，我当然是欣然接受，就笑着说：“二龙哥别激动，我就是过来说一声，不是要把你兄弟怎么样，让他下次别招惹我那朋友就行。”
二龙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兴致勃勃道：“张老大，既然来了，我做东，咱搓一顿去怎么样？”
我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也是时候吃晚饭了，就点点头答应了。
当下，我们二十多人杀向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楼吃大餐。
席间二龙一直陪我喝酒，殷勤的不行。
“二龙哥，最近生意怎么样？”我问他。
二龙叹了口气，“唉，哪有什么狗屁生意啊，都快倒闭啦。”
我笑：“不能吧，我听老雷说，你这块生意一直很好啊，他没加入东联胜的时候，一直惦记着你这块地呢。”
二龙苦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我那几个场子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不瞒你狂少，要再这么下去，我撑不到过年就得关门。”
我问他怎么回事，二龙苦兮兮道：“竞争太大，本来我那条街，就我这一间酒吧，今年可倒好，噌噌噌冒出来四五家，把生意全给抢走了，我都在考虑要不要金盆洗手回乡下陪我家老头子种地去。”
我们一桌子人都哈哈大笑。
“种地好啊，种地比当混混有前途，哈哈！”
二龙目光闪烁，捏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狂少，东联胜最近势头很猛，我都听说了，把洪帮都给干沉了，我在想，嗯……”
二龙欲言又止。
我笑眯眯看着他，“咱们兄弟，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二龙鼓足勇气道：“得嘞，都这时候了，我也不死撑了。我其实早就想带兄弟投奔你们东联胜了，可一直拉不下这个脸面，狂少你要是觉得我们兄弟有点用处，不妨把我们收了，给你们打打前锋啥的。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的这些兄弟们，头脑不怎么灵光，可要说到砍人，绝对不带含糊的，你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我眯了眯眼睛，“二龙哥，你是龙帮老大，这样好吗？”
“还什么他妈龙帮啊，我这个当老大的都快混不下去啦。”
怎么说呢，二龙言辞还是比较诚恳的。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雷暴，“这样吧，你跟雷暴更熟一点，我把他叫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成！”二龙扬脖干了一杯白酒。
雷暴是个老酒鬼，无酒不欢，听说有酒喝立刻就颠发颠发的带着十几个人过来了。
席间我把二龙的意思跟他说了一下，雷暴沉吟道：“二龙，这事不是儿戏，你确定自己考虑清楚了？别他妈我把兄弟们安排好，你给我来个反悔。”
二龙哼了声，“后他妈什么悔，眼睁睁看着龙帮在我手里完蛋，那我才后悔呢，老雷，你直说要不要兄弟吧，一句话。”
雷暴靠了一声，叫来服务员，拍了一叠钞票在桌上，“给我买香炉，活鸡，黄纸！”
姚雨溪悄悄问我雷暴要干什么，我笑着跟她解释，斩鸡头烧黄纸，这是结拜。
姚雨溪捂住小嘴，“这么正式啊？”
我笑着点头：“通常收小弟不用那么正式，插上一柱香就算入伙了，可二龙不一样，他好歹是帮会老大，规格一定要高，这才能显示出我们的诚意。”
姚雨溪恍然。
不多时，香炉，活鸡，黄纸就都准备好了。
我、雷暴、二龙三人就在酒楼结拜。
其实按照正规仪式，把鸡血人血挤在一个碗里是要喝掉的，不过想到最近在闹禽流感，万一中招了不好，雷暴就提议要不干脆咱今晚招妓得了。
二龙眉开眼笑，“好啊，招妓烧黄纸，效果一样……”
唉，我也是醉了。
一个头嗑在地上，结拜就算完成了。
按照年龄，我只能排行老三，这点让我有些小纠结。
不过一想到多了二龙和他的几百号弟兄，我还是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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