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轰鸣,直升机群带着我们以最快速度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沛济主岛,我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徐薇受伤很重,脸色显得苍白没有血色,但她精气神倒是不错,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
鱼儿像个木头似地坐在她身边,早已陷入了呆滞状态,打从见到‘死而复生’的徐薇开始,她的俏脸上就只有四个字——不可思议。
徐薇以长辈的姿态笑着摸了摸鱼儿的脑袋,言语中带着满满的歉意:“鱼儿,别怪薇姐瞒着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在今天之前我瞧不出究竟谁才是内鬼,只能对外封锁消息,是不是生我气了,怪我怀疑你?”
鱼儿闻言,眼圈微红,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徐薇轻笑,“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会撒谎,心情都挂在脸上了。”
鱼儿低下头,抹去泪水,轻声开口:“只要薇姐你没事就好……”
徐薇笑容温驯地朝我看了过来,“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我苦笑点头,“问题太多,我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那我就从头讲给你听。”徐薇缓缓开口:“威瑟身为此次行动的最高统帅,身边高手如云,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暗杀,我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天。所以当三位楼主打着为我报仇的幌子,提出这个暗杀计划时,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十有八九是个陷阱,为了能将这个内鬼钓出来,我只能默许你们执行暗杀计划。”
我皱眉:“所以……威瑟是诱饵,我也是诱饵?”
徐薇嗯了声,“算是吧,不过担当主要诱饵的并不是你,而是绝色妖姬。”
我听的有些云山雾罩,索性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问徐薇那内鬼是谁。
徐薇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我一直认为有一只内鬼隐藏在三位楼主之间,却没想到,是两只……”
“白骨妖姬和红颜妖姬都是内鬼?!”
“白骨妖姬是,红颜妖姬则是被收买了。”徐薇望向远方,“只要绝色妖姬死于这场战役,青楼的统帅位置自然而然会落在白骨、红颜身上,如此一来威瑟就能兵不刃血的占领青楼,小算盘打的很响。”
我默然无语。
徐薇虽是在笑,可我还是能从她的笑容中品尝到一丝无奈和苦涩。
我理解她这种心情,这就好比某一天,大肥和沈浪叛变投敌了一样,换成谁也接受不了。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伤你最深,陌生人哪有机会知晓你的弱点?
我们沉默着回到青楼主岛,我惊讶的发现,原本繁华的青楼主岛,此时早已变成了一片焦灼的战场,时不时的还有枪声从宫殿方向响起。
我推着徐薇下了直升机,立刻就有几十名身穿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迎上来,恭敬道:“陛下。”
徐薇嗯了声,“说吧,现在岛上是什么情况。”
之前见过的黑人‘战警’正色道:“白骨妖姬被射杀,红颜妖姬带着百余名残党正在宫殿垂死挣扎,我们的人已经将宫殿包围了,她插翅难逃。”
徐薇喃喃自语:“这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她转过头看我,“弟弟,你先回公馆,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我惦记着诸葛太一他们的安危,点点头,叮嘱了她几句,便是迈步朝公馆方向狂奔。
公馆的玻璃几乎全都碎了,墙壁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弹孔,弹壳,许多尸体被堆在一起,几个修罗军团成员正在往那些尸体上倒汽油,看样子是想来一场烧烤盛宴。
我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吃蛋糕的诸葛太一,修罗大咧咧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根很粗壮的雪茄,朝我嘿嘿的乐。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问。
诸葛太一笑着擦去手上的奶油,“两只内鬼太心急了,你们刚走,立刻就派枪手过来,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骂了句,“妈的,难怪你要把修罗留在身边,不让他随我去市区。下次再有这种计划,拜托你能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差点挂掉。”
诸葛太一将用过的纸巾投入一旁那个被子弹打碎的垃圾桶里,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不是我故意瞒你,而是隔墙有耳,不能说,一旦计划泄露,不仅女帝的精心布局彻底废了,我们还会陷入难以想象的境地,九死一生都算是轻的。还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我点了支烟抽,聆听着从宫殿方向不断响起的枪声,“你跟我分析分析,接下来青楼会发生什么事。”
诸葛太一似乎早料到我有此一问,笑道:“随着白骨妖姬、红颜妖姬,这两颗重要棋子被拔,威瑟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输的血本无归,想要挽回劣势,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威瑟背后毕竟有国际刑警和m国当靠山,只要海底油田一天存在,在巨大利益面前,他绝不会放弃对青楼的攻伐,事情还是很麻烦。我要是女帝,一定会见好就收,找机会跟威瑟谈判,打持久战,青楼再家大业大,也耗不过一个有国家支撑的组织。”
……
宫殿之战于三个小时后宣告结束,红颜妖姬和她的百余名死忠无一生还,全部阵亡。
不知是出于泄愤还是何种原因,徐薇命人把以红颜妖姬为首的百余具囫囵尸体剥光了挂在市中心的那些老槐树上,放眼望去,那一具具惨白发青的尸体随风摇晃,直看的人打心里往外冒凉风。
啪!
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吓的一个激灵,转头一看却是鱼儿,她已经换回了之前的装束,拿尖下巴指了指槐树,“这是沛济国特有的仪式,据说将尸体悬于槐树九十九天以后,尸体主人的灵魂就会被禁锢,槐树不倒,灵魂不得超生,每日每夜都要承受与槐树一样的风吹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