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笨贼是粤海本地人,以前应该也没少跑路,相当的轻车熟路,七拐八绕就带着我甩掉了那群流氓。
看着弯下腰呵哧呵哧喘着粗气,露出胸前两团白肉仍不自知的女人,我忍不住笑了,“你跑的还挺快。”
女笨贼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有些恼然地瞪了我一眼,“你还笑得出来,他们是三爷的手下,我们俩要是被他们逮着,会被当场打死的。”
“三爷,你说的是癫三吧?”我笑问。
“你认识他?”女笨贼愣了下。
我摇头,“不认识,听说过。”
来粤海才两天,癫三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已经超过一个巴掌了。
女笨贼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好人,不会跟癫三有什么交接。”
你这样的好人?
我苦笑,“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嘘,有人过来了。”女笨贼赶紧躲进暗巷,朝我招了招手。
自从在南吴服用了沈残送给我的‘青龙白虎’,我的境界就突破到了域二级,区区几十个混混,对付起来不会有太大压力,之所以没动手而选择逃跑,是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节外生枝。
毕竟这里是粤海,不是东城,而我也不是那个随便一通电话就能叫来几千号小弟的大父,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太过招摇的话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要带我去哪?”我问。
“这一片都是三爷的地盘,他的眼线很多,很不安全,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躲一躲,等天黑了你再回家。我们同心院的人是最讲义气的,你帮了我,我不能对你坐视不理。”女笨贼忽然一扯嘴角笑了起来,“对了,我叫萧沫,你可以叫我小沫,你叫什么名字?”
“张狂。”我自我介绍。
“张狂?”萧沫摇头,“这名字不好,太张狂了。”
我笑,“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嘿”萧沫扮了个鬼脸,虽然一点也不可爱。
“同心院,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帮派?”我问。
萧沫摇头,“不,那是我住的地方。”
穿大街过小巷,半小时后,我来到了那间所谓的‘同心院’。
站在这间铁门紧闭的建筑门口,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破旧牌匾,上面写的是——同心儿童福利院。
原来萧沫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蚂蚱,糖葫芦,小蜜蜂,开门,我回来了。”萧沫喊了一嗓子。
顿时,看上去有些冷清的福利院里冲出好几个半大的孩子,平均年龄在十岁上下。
“小沫姐姐回来了!”
“小沫姐姐!”
孩子们拉开铁栅栏,瞪着乌溜溜地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其中一个孩子道:“小沫姐,你脸怎么受伤了?”
“鼻子红了,脸也肿了,小沫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告诉我,我去打他!”一个男生挥舞拳头气愤的嚷嚷。
萧沫笑笑,“没有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嗯,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张狂,你们要叫他张狂哥哥,知道了吗?”
“噢……”孩子们心性很单纯,笑着跟我打招呼。
“糖葫芦,你们几个去把门关好。”萧沫知会了一声朝我笑笑,“进来坐吧。”
走过黄土漫天的院子,我来到大厅。
除了之间见过的几个孩子,大厅里还有十几个孩子,他们的绰号都起的很随意,什么狗蛋,石头,小辫子,虎头娃
“爷爷呢?”萧沫问。
“爷爷生病了,铁塔哥正在后面照顾他呢。”
萧沫表情一紧,“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爷爷。”
我点点头,“不用管我,去吧。”
萧沫离开后,我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大厅。
怎么说呢,我从未想过粤海这么大的城市,竟然还有这种无限接近于贫民窟的建筑。
“哥哥,你是不是小沫姐的男朋友?”绰号‘蚂蚱’的男孩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我愣了下,笑着摇头,“不是。”
“不是么……?”蚂蚱有些失望,“你还挺帅的,跟小沫姐挺般配,唉,可惜”
我忍不住笑了,“你个小屁孩,还挺会说话。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儿童福利院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一直住在这,萧沫也是?”
“当然了,小沫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爷爷带回福利院了。反正我被送过来的时候,小沫姐就在了。”
我哦了声,“这么说,你们小沫姐没有得癌症的弟弟咯?”
“癌症?那是什么呀?”
“当我没说。”我笑着摸出钱包,取出一百块钱递给蚂蚱,“去,买点饮料,我请你们。”
“哇,谢谢哥哥!你真好!走,我们去买汽水!”
乌泱泱一群孩子蹦蹦跳跳的冲出福利院,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我颇有些感慨,孩童的世界可真是单纯啊,一个不值钱的玩具,一瓶两元的汽水,一包小吃就能让他们开心很久很久。曾几何时,我也像他们这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一侧响起,我转脸一看,却是萧沫和一名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背着一名老人出来了。
萧沫急道:“爷爷中风了,得赶紧送他去医院,你会开车吗?”
“会,不过你们这……有车吗?”我刚才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私家车。
“有,我们有一辆面包车。”
我接住车钥匙跑到院子里,一看到那面包车就愣住了,这他娘的也能算是车吗?完全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去二手车市场不用一千块钱就能买下来。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我也顾不得挑三拣四了,帮着年轻人‘铁塔’将老人扶上车,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医院。
“你们把家看好,记住,不准给任何人开门,听到了没有!”萧沫对一群孩子喊道。
“知道了小沫姐姐。”孩子们应声。
……
十分钟后,我们抵达医院,将老人推进急救室以后,我坐在医院门口抽烟。
“谢谢你啊。”
萧沫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医生说,幸好送医及时,不然爷爷就危险了。”
我斜睨她,“你是孤儿?”
“是啊。”萧沫点头。
“那你刚才说,自己有个患癌的弟弟是骗我的咯?”
萧沫怔了怔,有些难为情,“那个……当时我没想太多,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