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盲女说出‘亮兵刃’三个字时,罪首淡淡开口,“今天是生死战。”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何为生死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跟之前几天的切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再看墨老、龟老,两人沉默着喝着茶,算是默许了。
“接着。”不远处,阿离抛来天雷,藏海。
我稳稳接住。
没办法,三式我只学会了皮毛,与人切磋还行,真正的生死战,我还是得凭借双刀之利与台风六式。
“请。”
“剑起。”伴随着盲女的一声低喝,手中长剑顿时震荡,发出一道嘹亮剑啸,长剑如光,朝我胸膛直刺而来。
“狂风!”
以攻对攻!
铛!
双刀一剑在下一秒狠狠撞在一起。
我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盲女的那柄长剑,在经过一次震荡后,剑刃之上竟是暴起了一大片银色尘幕。
“嗯……?什么东西?”
我心下一愣,紧接着我就知道坏了,因为我的眼睛一辣,眼泪已是忍不住流了出来,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急忙后退,用手背去擦拭,然而越擦,眼中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越厉害。
盲女幽幽开口,“说出你的遗言。”
“贱人,你真他妈无耻!”我怒骂。
盲女并不恼怒,淡淡道:“我说过,我今天是来杀人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折手段。杀了你之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我是在公平决斗中将你斩杀的。毕竟,历史由胜利者谱写。”
“你他妈的……!”我又惊又怒。
被人剥夺视力所造成的恐慌感让我的背脊都在狂飙冷汗。
罪首的声音兀地响起,言语中带着些训斥的味道:“盲女目不可视物,你也同样目不可视物,公平决斗,你在慌什么?”
我怔了怔。
罪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股魔力,不说恐慌全消吧,但确实让我平静了不少。
我努力睁眼,四周都是一片黑乎乎的,只能瞧见模糊的轮廓。
“罪首,我有句话想问你。”盲女突然开口。
“问。”
“你既然一早瞧出我剑上有致盲粉,为何不提醒他?”
罪首淡淡道:“就算你弄盲了他的双眼,也未必杀的了他,我对他有信心。”
“哦,那请罪首你看好了。”
盲女低声道:“剑落。”
唰!
一道剑鸣骤然响起。
我看到眼中那个模糊轮廓朝前移动了一下。
“狂风!雷霆!”
我怒吼,以攻对攻。
我并非不怕死,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正所谓:久守必失。对方是天生盲女,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活动,而我属于暴盲,就行动力而言,我根本无法跟她相比,只能破釜沉舟跟她打对攻。
噗!
几招过后,我右肩先是一阵火辣,紧接着疼痛传来,大量血液顺着胳膊流淌至手心,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
该怎么办?
我有些慌。
这时耳畔又传来罪首的声音,“人除了肉眼,还有心眼,肉眼既然瞧不见,你为何不用心眼去看?”
心眼?
什么意思?
我怔了怔,这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急忙后退,挥刀抵挡,倒是让我胡乱挡下了盲女的攻击。
忽然,我心中升起一个古怪念头。
心眼……指的是否就是对于危险来临时的感受?
我深吸口气,索性闭上眼睛。
顿时四周一片黑暗。
然而伴随着盲女的一声‘剑归来’,我大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名盲女手持长剑刺向我胸膛。
这是真实存在,还是我自己脑补的画面?然而此时此刻,我已来不及多想,孤注一掷地先后抛出天雷、藏海。
“嗯?!”盲女一愣,急忙后退。
与此同时,我揉身上前,一把叼住盲女持剑的右手手腕。
“这!?”盲女大吃一惊。
“仙人扶顶!”
手掌翻动,我一掌拍下。
砰!
盲女天灵盖被击中,噗通跪倒。
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竟然能三百六十度的‘看’到盲女,她那双只有眼白没有眼仁的眸子已然爆碎开来,鼻孔,耳朵,嘴角都溢出血线。
“王萌!”龟老痛心疾首大叫道。
噗通!
盲女王萌重重栽倒,当场断气。
“唉”这声叹息来自墨老。
“阿离,你带张狂去洗眼,记住,不要用水,用油。”罪首道。
“走。”
阿离过来搀扶住我的胳膊。
用油洗过眼之后,视力逐渐恢复,我重新回到大厅时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盲女。
不过,她跟我用‘心眼’看到的有些不同,不仅七窍流血,天灵盖也被我击碎了,而且倒地的姿势也有不小的出入。
几名随盲女一同过来的洪门俊才在得到墨老的示意后,沉默无言的进来,扛走了盲女的尸体。
这时,龟老捏去眼角泪水,哽咽道:“萌萌是个苦命的孩子,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言罢,龟老便是起身离去,背影佝偻,仿佛又苍老了几十岁。
墨老叹息道:“这王萌,其实是龟老的亲孙女……”
墨老看了我一眼,“还有两关”
“什么还有两关?”我微微一怔,难不成这盲女就是第一关?
墨老没有跟我解释,转身离开。
我询问罪首,她淡淡道:“洪门九老星开会得出的结论,具体我不清楚。”
“如果接下来两关也是由我跟人单挑,那他们还准备个什么劲儿?”
罪首漠然,“谁说是为你准备的?”
我发愣,“啊?不是为我,那是为了……”
猛然间,我的目光落在阿离身上,阿离一脸云淡风轻。
“你只是杀了王伏龙,阿离却杀了王家整支势力,场地是为阿离所准备的。”罪首淡淡道:“闯过三关,浴火涅盘。”
“我很期待。”阿离微微一笑。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感情我他妈的只是个配角?是阿离的陪衬,真正的焦点集中在阿离身上!
夜晚。
阿离帮我的手臂换药。
一如往常,我们都没有交谈,但屋里的气氛并不尴尬,反而很舒适。我跟她有点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