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子和弟子对战的时候明明发出了一道白光,确实有入体期五重的力道,可是现在……长老您还是问他吧。”严鬼罗赶紧解释道,此时的他哪有一点点魔威阁司棍的刻板森严,完全就是一副求主子饶命的太监嘴脸嘛。
魏忠贤和梁云广都滚到了大屋的角落里,两个难兄难弟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比哭丧还难看的笑容,他们魔威阁三才子向银尘攻过去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能够对付得了分神期的高手呀!
另一边,张萌萌也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对于银尘体内的那股“至高”的力量,张萌萌绝对是魔威阁中第一个发现的人,她原本打算利用银尘,利用银尘的这种力量为自己在魔威阁中牟利,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股力量居然这么恐怖。张萌萌跪在地上,俏脸上早就没有丝毫的血色,此时她的脸色,不比她弄出来的那些鬼脸好看多少。
而整个大屋之中,最为震惊的,应该是银尘自己。
“怎么会……这样?”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一招之下居然可以逼退一个分神境界的高手!他更不能理解的,就是自己的黑暗魔法居然会出现无视对方死灵力量的情况,这种情况,是违背常识的。银尘作为一个有着黑暗力量天赋的孩子,亡灵魔法甚至是邪恶的死灵魔法也都接触过,就算不精通,他至少懂得些常识。他知道亡灵魔法被光明魔法克制,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亡灵魔法会被黑暗魔法克制的,这不可能,因为亡灵魔法从元素构成来说就是黑暗魔法,亡灵魔法就是黑暗力量的一个旁支,只不过力量斑驳不纯,看似强大其实也没啥,比起他真正愿意钻研的黑暗魔法要弱小一些。银尘很清楚地记得书本上关于亡灵魔法的每一个知识点,知道亡灵魔法和黑暗魔法相遇时,不发生相克反应,而是像通属性魔法相遇一样碰撞挤压最后爆炸,法力纯净的一方,或者说法力强度大的一方在碰撞之后取得优势,可没有提到过亡灵魔法碰到黑暗魔法还会失效呀?
银尘此时不会想到,就在刚刚,他无意间触动了一条规则,一条黑暗魔法的规则:
任何两股黑暗魔法相遇,法力纯净的一方将会无条件碾碎法力驳杂的一方,不考虑法力总量,不考虑其他任何影响因素,此规则不适用于除黑暗魔法外的任何魔法。
这是规则,元素运行的本质规则,是只有规则使徒以上的境界才能接触到的东西,银尘现在不会懂,因为没有任何一个魔导师能理解这种东西。
沉默,在“急造室内喷泉”渐渐矮下去之后重新统治了这间大屋。此时这里只有银尘,冯烈山,严鬼罗三个人还站着了。“小子,你隐藏了实力?”冯烈山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将几乎凝结成铁板的气氛打破了。他声音里,居然不可抑制地涌起一丝枭雄末路般的苦涩。
“抱歉,刚才完全是意外,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过。”银尘摊手,他的身上又亮起了炽白的光芒:“下面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正常情况下的正常实力。”他抬起右手,使劲向前一挥,抢在冯烈山再次开口之前发动了攻势。
“裁决镰刀!”
一道完全由光芒组成的,弧线形的刀芒呼啸着向冯烈山斩去
。刺眼的光芒之中,一股股庄严肃穆的气息透射而出,那气息真的有点像寒山寺的和尚们时常发出的气息。
“来得好!”在看到光刃亮起的一刻,冯烈山大叫出声,他的声音里又重新填充起自信和傲慢,仿佛一种名为信心的东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一样。冯烈山话音未落,周身就又一次亮起灰蓝色的扭曲的闪光,一条条鬼影从喷发而出的罡风之中幻化出来,呲牙咧嘴地扑向光芒万丈的镰刀,丝毫不惧怕那光芒之中的庄严与神圣。
空气之中响起庄严的圣歌,但是紧接着被惨厉的鬼嚎声掩盖下去。一条条鬼影消失在炽热又极具穿透性的光芒之中,被神圣的白光净化掉。然而鬼影实在太多,前赴后继仿佛永远不绝,万千鬼影从冯烈山的身体里喷发出来,组成海浪一样的连绵的攻势冲刷着弧线形的光芒,直到光芒熄灭,直到圣歌消散直到,银尘转身就逃。
“我输了!”他高喊道,被身后几近无穷的厉鬼逼到了门口,才停下来。
“这也不是你严鬼罗说的入体期五重!”冯烈山的声音里满含着找茬的意味,站在他身旁的严鬼罗只能一声不吭地跪下来:“弟子有错……”严鬼罗根本不想争辩,因为此时银尘展现出来的力量,明明就是个入体境界七重的高手,和“五重左右”相差很大,实际上任何一个境界的一个小阶段的差别都是很大的。
“算了,以后再说!”冯烈山大度地一挥手,将这些事情暂时抛之脑后。接着他对着几乎变成赞比亚难民营的大屋狠狠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向银尘,很不客气,很强硬但是实际上很心虚地强装蛮横地说道:“你合格了,从现在起你就是魔威阁的临时弟子了……”
“弟子银尘,参见长老。”银尘赶紧行了一个法师礼,截断了冯烈山的话头,他此时正在拼命遏制自己分析长老话音里含混不清的颤音的冲动。“一定是他刚才运动过量有点喘。”银尘强迫自己相信这个荒唐的结论,实际上他早就从长老有点急迫的语速中听出来,长老心虚了,想快点交代完事情让自己离开。
“……银尘,你先在本门的弟子房休息,待会儿会有专门的授业师父教你本门入门心法,7日之后,你会随同本门弟子一起,参加一个机密的行动,这个行动,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么!”冯长老疾言厉色地说道,他必须一直提着气,不能让自己软下来,否则他真担心自己还能不能站得住了,刚才的那个黑溜溜的圆球,是他平生仅见的恐怖。
“弟子遵令,保证守口如瓶!”银尘又一个法师礼节下去了,他的回答让冯烈山有点意外,但是长老大人此时没有心情详细计较这些,或者说他打算以后再来计较这些问题。“那好,你先下去。”冯烈山说道,接着从大屋外面招来了一个仆人,真正疾言厉色的连训斥带骂的吩咐她伺候好银尘。“他现在的待遇按照正式弟子操办,错一点点,拿你是问!”
银尘下去了,而冯烈山长老没有让其他人离开,只是转移到了另外一间环境优美的大屋之中继续商议事情。
“张萌萌!”冯长老懒散地靠坐在一张全新的太师椅上,声音里透着烦躁和疲惫:“事情是你主动惹下的。”
“扑通”一声,张萌萌跪倒在冯长老的脚下,泣不成声:“长老大人……弟子知错了……还请张老大人看在弟子……年轻不懂事的份儿上,饶过这一回吧……“她哭着说,声音很柔弱,语气更是无限哀求,张萌萌作为一个年仅26岁的大女孩,虽然身处阴暗惨毒的魔威阁,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美好未来的企盼,因此从某些意义上来讲,她很怕死。
一个怕死的26岁女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