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坨翔啊。”一玄子在正道中混久了,也沦陷到了摩登人士的群体中去了,用词都有点潮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声点。”李小萌掐了他一下。
“果然有尖细啊。”与此同时,领头男子很帅气地仰起头,一双宝石蓝颜色的眼睛,鹰隼一样盯着那秃头大汉,那位秃头大汉,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女人味。
领头男子转身看了看周围,所有的助拳党都盯着他,似乎想看看他的分量,而那些跟着他来的人,显然都是封杀门的核心弟子或者死忠门人,一个个横眉竖目地瞪着楼梯口,几位正当盛年的女子,都从衣服里取出武器来了。
“怎么发现洒家的?”秃头大汉尖声尖气地问道,同时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剑来,看得出来,他擅长隐匿刺杀类的神功,不过,既然用剑,那么风雷之力,必然围绕在他身边。
领头男子冷哼一声,直接从身后的跟班手里接过一把大斧头,猛鬼力量迅速溢出,化为一阵尖锐的呼啸。
“呀呵?还真有两下子,比文青松大侠也不弱了。”一玄子低声对李小萌说道,李小萌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很明显,那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无几,这一场战斗,胜负难料啊。
“返现了就是发现了,乖乖下来伏诛,还能少疼一会儿,否则到了本门刑堂,那就不是你想死就能死得了了!”
“嘿!谁死还不一定呢!”那位秃头壮汉慢慢走下楼梯,往二楼中间一站,一双森冷的绿色眸子扫过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一玄子。那眼神和毒蛇没有区别。
天则降下了。领头男子和秃头大汉,只能进行一对一的决斗。他身后的众人,只能围起来,组成一个向内的军势,以军势之力将个人挡住,再行擒拿,当然前提是那位秃头壮汉身上别有什么传送用的神兵。当然用坯布想都知道这不可能,否则壮汉干嘛下场决斗?直接跑不行么?
一玄子眯起眼睛,他感到不太对劲,这些封杀门的骨干之中,似乎还有人藏着某些后手。
“那胖子估计走不了了。”李小萌轻轻指了指某个方向,一玄子转头一看,喉头猛然动了一下。
“我擦,封杀门这么有钱?”他的眼前,玄器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并不知道,他此时身处的封杀门,究竟靠上了什么样的大势力,玄器?又不是上品玄器,有什么可稀罕的?
两人拉卡架势,没说几句开战宣言就打起来了,二楼地方小,交错破防什么的都扯淡,只能近身肉搏。
领头胆子的斧头沉重如山,狠辣如血,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深红个轨迹,狂暴的风围绕着他,却像斧刃边缘汇聚,每一斧头砍下来,都足以开山裂石了。
然而他还是败了,他只出了十三板斧,而他的对手了除了闪躲腾挪之外,只出了一剑。
那秃头壮汉灵活得不可思议,做躲右闪,不时来个铁板桥什么的,让领头男子的斧头落了空,他们二人的境界一样,罡风互相抵消,只要被对方击中,不是重伤就是横死啊。
领头男子出了十三斧头,招式没了,神功也耗尽,只能横移一步,调息一秒再战。他出的斧头,是《恶辣断骨斧》中的十三连击。
那秃头壮汉躲过十三连击,却离领头男子更远了,他的短匕首此时根本没法够得到领头男子,这一阵,他基本算是输了。
秃头大汉就在领头男子收招侧移,准备休息的瞬间,抓住了他的一个破绽,手中的短剑飞速刺出。
他的剑刃上,突然爆发出一圈圈白亮色的风刃,那些风刃紧紧排成一排,接着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道极亮的,极快的螺旋风暴。
那道劲风如同剑气一样,瞬息间突刺到一丈之外,而此时的领头男子,和秃头大汉之间的距离连半丈都没有。
风刃,化为剑气,瞬间就贯穿了领头男子的胸膛。
风压奥义!
那是入体期就可以掌握的技巧没错,可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掌握的!领头男子,自始至终使用破玄奥义,其实就说明了他并不会风压奥义。
他死了,就那么一下,就死在了奸细手里,死得毫无意义,甚至有点不明不白。
他身边的人,那些同他一起来的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吼。
军势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压迫下来,将这座小楼的二层,完全填满。
然而那秃头大汉奸笑一声,随手就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陶罐,黑褐色的表面上烧制着一只凤凰,凤凰盘旋着,形成了一个类似眼球一样的形状。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认识那徽标,也完全不知道,那徽标就是灵皇手下的一个秘密机构的标识。那个秘密机构并非血滴子等秘密行动部门,而是秘密锻造部门。
秃头大汉奸诈地笑着,就在军势将他完全包围起来,几乎让她动弹不得的时候,他一手捧起陶罐,一手揭开罐口的封泥。
一道青蓝色的气柱从罐子里升上来,瞬间化为一股轻灵的风,包围住那秃头大汉,他的身体慢慢变得轻灵透明起来。
传送宝器!
显然,他根本没打算和一座军势硬抗,探听到了行动的时间,集合的地点还有任务的内容,这已经够他回去交差了。
围困他的军势,在那宝器光芒闪亮的瞬间,就消失了。而与此同时,围困他的军势之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现在才想起来要跑呀?”
那秃头男子刚刚张开嘴,正准备说上一句得意洋洋的话,就猛然感觉到背后一凉。
一道激烈的,和传送气柱看起来差不多的,闪烁着三色光芒的气柱猛然从一边射过来直接落在那气柱上,然后,那象征的传送和逃亡的气柱,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秃头大汉猛然转身,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惊骇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件东西。
一件玄器,传送功能的玄器,刚好克制住了他手中的传送宝器,要不是两件东西同属中品,只怕……
封杀门的正式成员,集体向前一步,包围圈骤然缩小了许多。
“现在你该束手就擒了吧?你也知道,江湖规矩,临时招募的人,不能给外面发送情报!”这个时候,一位瘦高的男子接替了领头男子的位置,领导起这支队伍来。
秃头大海和他对峙着,绿莹莹的眼睛里淡退了部分的狡诈,更多了几分坚毅。
“休想。有本事天则决斗。”秃头大汉冷笑着,环视周围,入体七重的风雷之力狂躁地沸腾起来,居然将军势的压迫力给顶住了。
凤山门的人,个个眼神闪烁,他们之中,除了那领头的男子没有人再具备入体七重的实力,最多入体六重。和这位爷单挑,凶多吉少。
“罢了。兄弟姐妹们,擒虎阵!”瘦高男子也环视四周发现确实没有人能够上前了,便直接下令,发动军势中,专门对付个人的,不触及天则的擒拿军势。十三个人,将原本向内的十三罗叶,迅速变阵成另外一套军势。而就在他们变阵的瞬间。那秃头大汉的眼中,猛然凶光一闪。
机会!
变阵的期间,军势罡风的威力最弱,一个人其实也能扛得住,关键是,这十三人的变阵,还不够纯熟。
还有一条细微的破绽,而这条破绽,就是他可以夺路而逃的机会。秃头大汉才不会相信一个封杀门能吊炸天到满街都布置上玄器来反传送。
他两腿一蹬,手中的短剑毒蛇一样刺出,直冲着一玄子猛扑而来。
一玄子所在的方位,就是变阵之中,最大的一处缺口,而一玄子坐的地方,靠近窗户。
窗户外面,可就是大街了啊,逃到街上,封杀门的人根本不可能围堵住他,围堵住一个手握传送宝器的人。秃头大汉早已算计好了逃生的通道,为此,他不惜对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结界的人。
天则之下,无人可以两路夹击,只能一对一地决斗。秃头大汉之看了一眼一玄子,就知道他一定很好对付,尽管,他是这层客栈里面,境界最高的人。可那又如何?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子,一个后生,想来也是用各种丹药堆出来的入体七重,根基牢靠不牢靠都很难说,能领悟风压?秃头大汉根本不信。
他此时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的风压可以干掉领头男子,自然可以干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他飞扑过来,剑气聚集的匕首,直直对准了一玄子的胸口。
一玄子看到他扑过来,眼神微微一变。
他对自己受到无妄之灾有遗憾,同时,他对这个秃头大汉的运气,眼光和智商表示深深的遗憾。
“我的么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在秃头大汉扑来之前,一玄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同时伸手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那一瞬间,天地变色,二楼的额光线都微微一暗,一道可怕的剑光,在空中猛然一闪。
结束了。
一玄子跳起来,李小萌朝另外一个方向跳起来,秃头大汉一头撞在桌子上,将桌子顶翻,一桌菜肴噼里啪啦撒落在地,彻底糟蹋了。
“造孽呀。”李小萌轻轻说道。
秃头大汉倒下去,撞到地面的瞬间,头和身子直接分家了。鲜血和茶汤混合在一起,变成一团令人作呕的稀泥。
整个二楼,无声静默,所有食客和封杀门幸存弟子的眼光,都落在一玄子身上,每一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死。
“杀道?”瘦高男子的声音像乌鸦叫。
“杀道!”一位封杀门的女弟子声音冷冽,语气中充斥着惊骇和不敢相信:“入体七重,领悟杀道!”
杀道!!!
天下神功的最终决战奥义!
就是合道高手,也不一定能领悟杀道,而一个入体七重的小子领悟杀道?!那不是天才,那是怪物呀!
所有人看一玄子的眼神都变了,变得飘忽,变得谄媚,变得尊敬,甚至变得卑微。
“我说,能不能来人收拾一下?”一玄子被人盯着,十分不舒服,赶紧将这僵持的气氛打破。
“英雄!在下佩服!”瘦高男子立刻一个抱拳大礼送上开玩笑,一个杀掉中人来助拳,对他们的计划,万分有利!
一玄子,也就凭着这一剑,真正打入了这个神秘门派的内部,尽管他不知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带着李小萌,潜逃血阳城了。
因为就在那只鸽子被射死的瞬间,一位伪装成卖菜老婆的血滴子成员,正将一件小小的传讯宝器运转起来。
“封杀门的人看来是接到讯息了,三六三没逃出来。他们的计划可能恨严密。”
“对方一共多少人?”那宝器之中居然还能传来声音。
“最多七千。”
“我们人手够了。高手呢?”
“还不知道。”
“罢了,就这样吧。”
显然,这个封杀门得到的消息,是后党的人故意传递过来的,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和银尘得到圣旨的时间几乎不分先后。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兵力部署,早就在后党的掌握之中了。
自以为守住了秘密的封杀门,其实不过是一只在透明观察箱里奋力奔跑的小白鼠而已。
【丰都炼魂山排萝岗】
傍晚天上的彩霞最浓艳的时候,皇上的狩猎队伍在距离行宫还有不到二十里的一处小山岗上停下来了,那里有一座道馆,早前是一个小小门派“血罗门”的山头,后来这个小门派被别人整个灭了,这道馆就荒废下来,眼看着就要成为山中猩猩财狼的居所了,却又被一些人被秘密修缮起来,在里面藏了巨量的粮食和弓弩,甚至驻扎上了一支小小的,装备精良到可怕的弓兵队。
这自然是灵皇的手笔,甚至于,凌华皇后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一处所在,也不由得小小惊讶了一下,但只是惊讶一下而已。她的丈夫可是皇上,理所应当在他的土地上到处留下这样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