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头一遭,连芷薰和辛易墨谈论到这个,一时之间,她笑的眉眼弯弯,心中只觉得温暖万分。
不由凑到了辛易墨的身上,笑嘻嘻的亲了他一口,“我一直都还在想,我那时候那样的姿态,是不是挺招你讨厌的?”
“确实有点,我说实话,刚开始我讨厌你,是因为你的眼睛,”辛易墨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连芷薰的时候,声音温和,“你一双眼睛尤其的美丽,渗透出妖气来,一看就是个不安生的主,可偏偏你却伪装的自己乖巧懂事的很,我那时候本就心高气傲,所以见不得人在我面前虚伪,你又突然闯入了我的世界,爸妈都围着你转,我自然心里头不舒服了。”
连芷薰深深叹气,想起以前的事,却又有些好奇,“那你又是怎么对我改观的,我还记得我送了画具给你,可你却直接挡着我的面,把画具给扔了,还说了很难听的话,那时候我都以为你一定是讨厌死我了,所以才这样的,可没成想,才过了几天的光景,你竟然直接在江院宣布了我是你的妹妹,那时候全江院的人都羡慕死我了。”
的确,能做辛易墨的妹妹,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而如今,自己没做成他的妹妹,反而做了辛易墨的妻子,还真是时光荏苒,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模样。
辛易墨坐在连芷薰的身边,目光深邃的略过她的容颜,低声道,“是阿诺告诉我的,他跟我说了你是怎么攒钱买到的画具,其实我真的觉得我挺对不起你的,即使不喜欢,也不能够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我这个人一向来心高气傲,所以对人其实有些不太尊重。”
“说起阿诺,我前段日子见到他了,”连芷薰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辛易墨,发现他没有变换脸色,才放心的继续道,“阿诺哥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们现在还是最好的兄弟吧?”
“我们还是好兄弟,等到我们办婚礼的时候,我会邀请他,阿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辛易墨心中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和程诺是兄弟,而且连芷薰也喜欢的自己,程诺是一定会抢的,而不是像现在,在背后默默的喜欢。
对于这点,辛易墨敬他是条汉子。
在辛易墨的心中,程诺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连芷薰忍不住笑,“你还真是狠,私底下请他吃顿饭不行么,还要我们婚礼的时候叫他,这不是戳他伤处么?”
“阿诺只会祝福我们,你放心吧。”
听辛易墨说话,连芷薰叹了口气,又道,“说得轻巧,我们这婚礼什么时候能办还是个问题。”
不说辛家并没有同意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自己现在又怀了孕,等顺产下来,又要六七个月,在坐月子,哺乳,这办婚礼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知道。
辛易墨挑了挑眉,将她楼在怀中,“放心吧,一定会有的。”
“嗯。”
*
化妆室。
司浅穿着白色的婚纱,坐在镜子前,旁边还有着伴娘在为她摆弄着头发,手机震了震,她看了一眼消息,是宋玲说她到了。
她握紧了手机,声音淡淡的开了口,“你们去外面吧,和司仪对一下今天的流程,等一会儿好了发个消息给我。”
“好的,司小姐。”
司浅没什么好的闺蜜,所以请的伴娘,也是外聘的伴娘团。
一会儿的功夫,化妆室里就只剩下了司浅一个人,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肌肤如雪,而模样和连芷薰有着四五分的相似。
莫名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司浅突然觉得这张脸很恶心。
她撇开了眼,不敢再看着一张,并不是太属于自己的脸蛋。
很快门边传来了敲门声,司浅淡淡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
宋玲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前来,这里的酒店高级,自己拿着请柬进来,要是不换好点的衣服,压根就不让宋玲进来。
一进门,她的眼底就划过一丝惊艳,随后是一种喜悦和欣慰,能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女儿出嫁,还要来的让人开心了呢,看着司浅穿着婚纱的样子,宋玲的眼眶已然湿润。
忙走上前,拉过了司浅的手,闪烁着泪花的眸子看向她,“浅浅,让我好生看看,真漂亮,这身婚纱真衬你。”
看到宋玲的模样,司浅故作羞涩敛下了眉眼,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冷意,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对宋玲的厌恶。
司浅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随后对上镜子,伸出手拿起木梳子,递给了宋玲,她的声音低低的,“妈,今天是我的大婚,我听人说结婚得到最好的祝福,便是母亲梳头发时说的祝福语。”
听到司浅的话,宋玲眼角湿润,却带着笑意的泪花,她点头接过,手中拿着数字,慢慢的梳着她还未盘起的长发。
第一下梳到头。
随后便响起宋玲的声音,“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第二下梳到头。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第三下梳到头。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第四下。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宋玲的眼泪随之掉落,是欣慰,也是感动的。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最后一下梳完,宋玲放下了梳子,朝着司浅眼含泪水的笑着道,“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看着宋玲这副样子,司浅的心却是有了几分不忍,可想到今天是自己的婚礼,她马上就要成为林辰的妻子,宋玲知道自己杀人的事情,她不能让她活下去,不然得不到幸福的只会是自己。
这么想着,司浅的心硬了起来,随后站起身,朝着一旁的酒杯走去,倒了一杯红酒到酒杯里,悄悄的放进了那颗药,随后转过身笑脸盈盈的看向宋玲。
“妈,今天是我大婚,一起喝一杯吧。”
她将那杯红酒递了过去。
宋玲看着她,面容微笑,接过了红酒,“好,祝福你新婚快乐,和阿辰一辈子在一起,幸幸福福的。”
“谢谢妈。”
司浅抿了一口红酒,视线却一直盯着宋玲,看到她将红酒一饮而尽,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冷笑,接过宋玲喝完的红酒,司浅看了一眼手表,朝着宋玲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吧。”
宋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今天本就说好了,到婚礼现场看一眼,跟司浅见一面,她就走,现在目的达到了,还给女儿梳了头,宋玲觉得足够了。
两人出了化妆室,往后面走去。
这人都在前面候着,在后面的根本没有人,司浅松了口气,这酒店因为她结婚,已经把闲杂人等都给清空了,所以不怕碰到别人。
后面的走廊上,长长的,灯光也很暗。
司浅提着裙子,拉着宋玲,打开了楼梯口,“往这边下去吧。”
“嗯。”
宋玲知道,司浅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们在一起,心中有些酸涩,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毁了女儿的幸福吧。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这个家世。
只是宋玲刚走了几步楼梯,却感觉到了呼吸急促,天旋地转,随后她捂住了胸口,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死死的盯住司浅,瞳孔扩张,不敢置信的指着她,“你……”
随后宋玲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滚了下去。
看着药效发作,司浅就这么冷眼看着,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司浅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看着几人将宋玲抬走。
这个时候,她该感觉到轻松的,可看着宋玲死掉的那一刻,还有眼神里的不敢置信,全都像是一种谴责,她的心竟然起了一种难过的情绪。
司浅笑不起来。
这是她沾染上的第二条人命。
第一个是自己的父亲,第二个是她的母亲,她从一个有父母的人,变成了一个孤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荣华富贵,还有爱情。
司浅深吸了一口气。
回了化妆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却仍旧是宋玲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收拾好心情,司浅知道自己还得出去面对宾客。
*
坐在沙发处的两人,终于等到了秦楚楚和温言的到来,她们一身蓝色情侣装,好生惊艳,一进宴会厅,秦楚楚就四处的看着,随后在这偌大的宴会厅里,眼尖的看到了躲在沙发上的两人,一把拉着温言就冲了过去。
“嗨,小薰,墨哥哥。”
秦楚楚在辛易墨的面前,还是不太敢造次的。
看秦楚楚这劲头十足的样子,连芷薰不由笑了起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
她笑得一脸促狭。
看到连芷薰这模样,秦楚楚的脸蛋却是红了起来,有些心虚的张牙舞爪的对上她,“别乱说,我们可是正经人。”
说到这,秦楚楚又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一般,四周看了看,“那个秦以竹呢?”
“在做坏事。”连芷薰看了一眼手机上发来的消息,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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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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