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汤姆放缓脚步调查攻击者是谁时,埃德加和温纳正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所有他们能接触到的魔咒。
他们整天窝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室里,除了睡觉和上课,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本书。
“里德尔有最新动作吗?”埃德加正在努力学习啃那本阿尼玛格斯大全,里面详详细细写了不少,没有一条他看懂的。
据温纳所知,汤姆现在就和动物园里的小猫一样安静,“邓布利多教授看他看得很紧,再说有我们给他捣乱,他忙着应付还来不及。”
“那就好,哎,这什么东西,它在讲什么啊!”
埃德加丧气地一把挥开桌子上的墨水瓶,温纳眼疾手快用清理一新处理了。看到墨水印迹从绿色地毯上消失,她很开心,“我又掌握了一个咒语!”
“……我一年级就会了。”
“哎别这样,虽然我不擅长辅助型的咒语,其他的我都学的很快,邓布利多教授昨天说我四年级的咒语没问题了。”
“这么快?”埃德加吃惊地说,“我都还有一条咒语没练习熟。”
温纳把答好的草药学回家考试放到一边,用红色的小夹子夹好,又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魔咒学的讲义。看了半晌,她突然再没听到埃德加的声音,温纳奇怪地抬起头,正对上埃德加定定的目光,他拿着书,却在书页上方望着她猛看。
“……”温纳:“……书看得怎么样?”
埃德加这才反应过来,他手忙脚乱地恩了一声,把书挡住脸,胡乱地嘀咕了两句。
“你学会了?”
“恩,是,是,差不多了。”埃德加咕哝着说,听上去他喉咙里躲着条大鳗鱼。
温纳叹了口气,瞥了眼那本书脊上的字,垂下头,认命地继续写自己的论文。
过了一会,对面的埃德加满脸通红的把书颠倒了个方向。
当温纳把五年级上学期咒语学完的时候,她主动询问了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事宜。邓布利多教授并不赞同她练习阿尼玛格斯。
“你要知道,温纳。”他叹了口气说,“这很危险,很多人尝试了并没有成功,更多的人在变化过程中出了岔子,有的一辈子都没变回来,你能想象的出来吗?”
一辈子都没变回来?
温纳不由打了个寒噤。
“还有人一半维持着人的外形,一半则是动物,圣芒戈曾经接受过这样一个病例,它一半是老虎,一半是萎缩的人类肢体,很可惜,刚一送到就断气了。”
温纳果断决定不再碰这么危险的魔法,温纳把半人半动物的例子和埃德加一讲,他把书塞进了柜子里,以后如果桌子缺了一角就拿它垫桌脚。不过他们还是蠢蠢欲动,在很多情况下,变成动物会方便得多,如果阿尼玛格斯是一只蟑螂或者老鼠,那么进下水道爬烟囱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未成年人进行阿尼玛格斯变化是绝对禁止的。”
所以他们只好偷偷询问了高年级的奎克,他并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里,但他显然对此知道的不少。听到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奎克微微一笑。
“邓布利多教授是担心你们掌握不了魔咒,他故意说些吓人的话想让你们打消念头,也是好意。”
温纳赶忙问,“那……难道没有那么恐怖?”
“失败的例子的确不少,但成功的也很多。”奎克说,“只不过很多都没去魔法部登记。”
温纳沉默了。
“只要有正确的引导,就不会有特别大的危险。”奎克继续说,他想了想,说了声稍等,走进自己的卧室,过了会,带着一本书重新出现,“这本书会对你有所帮助。”
他甚至都没有过问她为什么要学阿尼玛格斯,但这并不稀奇不是吗?低年级窥伺高年级魔法大家已经司空见惯。这本书里密密麻麻写满了阿尼玛格斯变化时所需要注意的事,补充了很多埃德加那本书上所没有的。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练习这一危险魔咒的是桃金娘。
有一天当温纳路过二楼的女盥洗室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哭泣声。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女人哭得太惨,温纳一时没忍住,推开门,正巧撞见正捂着脸用水冲洗眼镜的桃金娘。
“……”她看着衣服半湿的桃金娘,“……你在……?”
“温纳!”桃金娘激动地说,“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救你?”
“就和上次一样。”桃金娘把湿漉漉的眼镜架回鼻梁上,她一边抽噎一边打嗝,“你把我从奥利夫手里救了下来。”
“你被欺负了?”
桃金娘不好意思地“恩”了一声,她小声说,“你看,我视力不好,总得要眼镜戴着。”
“……视力不好戴眼镜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是的。”桃金娘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盯着盥洗室的地面,她的衣角滴滴答答落下很多水,很快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奥利夫嘲笑我的眼镜很丑。”
真够无聊的。
温纳皱着眉,“眼镜能好看到哪儿去?她有毛病,你别理她。”
桃金娘咬着嘴唇,低低呜了一声。
“真的……真的很难看吗?”她弱弱地问。
温纳暗骂自己一声,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撒谎,“不会,我觉得很可爱。”
“可……可爱?”桃金娘睁大眼睛,一抹羞涩的红晕染上她细致的耳朵,温纳发现桃金娘虽然没有斯莱特林其他贵族小姐那么美艳,但有一身细腻白皙的皮肤。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赞美我。”她喃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可爱……吗?”
温纳叹息一声,往后张望了一下,“恩,我要……我约了人,我先走了,桃金娘,你还需要我帮忙吗?”
“什么帮忙?”她还是愣愣的。
“那我先走了。”温纳夹紧咯吱窝里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书,埃德加说要在有求必应屋教她无仗魔法的,她迟到了可是会被罚抄埃德加大人万古长存一百遍的。
“等等!”桃金娘急叫一声,猛的抓住温纳的手肘,后者一惊,条件反射拔出魔杖,但在须臾间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但已经晚了,咯吱窝里的资料哗啦啦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我没注意。”桃金娘赶紧道歉,“那个……那……温纳……你在练习阿尼玛格斯?!”她看到书皮上豆大的几个英武字母,“阿尼玛格斯,这是真的吗?这可是违法的。”
“不,不是。”温纳十分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推开盥洗室的门,她干笑着迅速捡起书本,“偶尔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请教我!”
温纳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慢慢转头,疑惑地扬起眉毛,“……什么?”
桃金娘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黏嗒嗒的头发下是一张坚定的脸,她重复了遍,“如果你们在学的话,请教我!”
温纳直起身,“我没有在学,这很危险,我也不能让你学。”
“只要练习恰当,这不会很难。”桃金娘严肃地说,“移动石墩的那个咒语也会有危险,但因为它流传的久,练习的多,让大家摸索出一条安全的练习方式,现在还不是成了三年级就可以学的咒语?阿尼玛格斯也一样,它的危险性更大,但只要找到那条正确的路,就可以。”
这倒和奎克说的一样。
温纳沉默了一会,问,“……你为什么想学?”
“我,我……”桃金娘的脸迅速被粉红色侵占,“我……是因为……”
温纳打量着她,瞧见她羞涩的样子,了然地说,“你喜欢上谁了?”
桃金娘垂下头,“恩”了一声。
“如果你想变成小动物偷看他。”温纳好笑地说,“那你还是省省吧,阿尼玛格斯的动物形态可不是你自由选择的,也许你会成为一头笨重的大黑熊,到时候想偷看也偷看不了,卧室都装不下你。”
“……总……总要试试。”桃金娘不同意地喃喃。
她一路尾随温纳,半路上遇到出来找她的埃德加,他在得知桃金娘也想学阿尼玛格斯后,不由瞪大眼睛。
“就为了偷看男人你要练阿尼玛格斯?”他嘲笑地说,“谁这么好运,这么有吸引力?”
桃金娘讪讪地盯着他,不说话。
埃德加恶寒,“难道是……我?”
“才不是!”桃金娘脸红脖子粗地喊道,“是汤姆里德尔!我们都喜欢他!”
是他?
埃德加和温纳对视一眼。
“有什么不对吗?”桃金娘不安地问。
过了半晌,埃德加吞下一口口水,喃喃地说,“他有什么好的,连你这个四眼都喜欢……”
“什么?”桃金娘听到了,“你说我什么!”
“没什么。”埃德加迅速恢复正常,“其实……我有隐形衣,可以借给你。”
“隐形衣?”桃金娘眼前一亮,“真好,可是……”她又犹豫起来,“不行,我要靠自己,隐形衣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长远之计……
“你还想每天都偷看吗?”埃德加忍无可忍地喊道。
桃金娘脸红了,“不要把我的心声说出来。”
温纳,“……”
“我可以借给你两个月。”埃德加粗声粗气地说,“前提是你不许把它弄坏。”两个月后也许温纳和他需要用隐形衣报复汤姆什么的。
桃金娘考虑了下,还是觉得时间太短,无奈地叹了口气,纠结地说对温纳说,“温纳,能不能把那本书借给我?我去研究一下,拜托了。”
温纳看着她闪动着光芒的棕眼珠,和几乎可笑的发型,不作声了。说实话,汤姆里德尔身边围绕着斯莱特林的美女,他不可能看上拉文克劳的平凡女巫。而且他危险性极高,放任桃金娘靠近汤姆就好比让小羊靠近大灰狼。
可是桃金娘浑身洋溢着喜悦,仿佛只是一个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就可以让她激动半天。她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很多。
考虑了半天后,温纳慢吞吞地说,“你可以看,但不能私下练,我们一起看,要找到那条最安全的路才能开始阿尼玛格斯变形,不能冒险,安全最重要。”
先让桃金娘练着,然后每天灌输她汤姆里德尔很坏很垃圾的信息,日积月累下来,很容易就能打消她去偷窥汤姆的念头。
“温纳!”埃德加不赞成地喊道。
“太棒了温纳!”桃金娘扑上来抱住她的脖子,“你真好!”
温纳心中郁闷,她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