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力站在桌前,飞快的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道:“把他的大拇指放上去。”
朱红色的手印稳稳妥妥的按在了纸上,姬武力满意的点点头,踢了踢地上晕过去的贾文平。
“把他用酒泼醒。”姬武力把鼻烟壶放在鼻子下蹭了蹭道。
“是老爷。”管家拿起酒壶将贾文平给浇醒道:“哎,起来。”
贾文平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跟针扎一样,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扶着凳子爬起来道:“姬武力,你想……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签一张借高利贷的条子,威胁我的人这世上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姬武力晃了晃那张纸。
贾文平看到面前的那张纸上有着手指印,猛然明白过来。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指头上都是红的印泥。
知道是着了姬武力的道,便发疯般的站起来,向姬武力抓去。
见贾文平扑来,姬武力侧推了他一把,手上的那鼻烟壶也飞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姬武力手里的象牙鼻烟壶碎成了渣渣。
见到自己心爱的鼻烟壶被贾文平碰掉,怒火中烧道:“我这可是舶来品,文朝都没有这物件,今日被你给碎了,我看你是找打。”
姬武力这鼻烟壶是早些年海外带进来的,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狠狠地示意管家教训。
贾文平来不及思考,就感觉身上雨点般落下木棍,后背跟裂开了一般怒骂道:“姬武力,爷的银子你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就去金陵告你与红衣会密谋。”
听到这话,姬武力猛的转过头来,眼神里尽是杀意道:“给我废了他一条腿,解我这鼻烟壶气。”
管家点点头,两腿分开,鼓足了劲儿,抡圆木棍向贾文平的后腿砸去,棍子顺间断成两截。
“啊~我的腿~我的腿………疼死我……”
贾文平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地上滚来滚去,头上直冒冷汗,脸色发白。
“老爷,万一他告诉别人红衣会的事,会给我们带来灾祸,不如药成哑巴扔去乞丐堆。”管家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看着地上的贾文平。
“在他按手印的纸上加一条,就说贾文平借我们银子,因还不起废一条腿,平州的屋子也归我姬家。”
姬武力冷笑一声道:“威胁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这孟州由我姬家说了算,管家动手……”
半个时辰后。城中的大街上出现了几个家丁,他们抬着半死不活的男子,扔在了乞丐堆旁。
那些乞丐拿着自己的破跑上前后,又迅速占据了讨饭的地盘,没人再去管他。
巷子尽头晃悠着走过来一个年老的乞丐,其他的乞丐见了都跑上去道:“丐公,六元哥他最近可还好,不像我们还得讨饭,今日又来个跟咱们抢饭碗的。”
“噢,在哪里。”
“丐公,再前面,小的带你过去瞧瞧。”
丐公走到昏迷的男子面前,搬过脸发现是贾文平,这家伙烧成灰他也认识。
刚才他从程家医馆才出来,那程家老爷就是被这贾文平给气的吐血,身体虚弱。
怎么这家伙被打成这样,难道是菩萨开眼了,丐公连忙跪在地上拜了起来。发现方向不对,又跑到离贾文平远的地方拜菩萨去了。
程家天下安大堂。
陈昭算完账,揉了揉脖子走到程绮烟跟前道:“今日进账比昨日多了。”
“嗯。”程绮烟点点头。
“我去看看程师傅。”陈昭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你没有话与我说?”程绮烟冷不丁的问了句。
“说什么?”陈昭感觉这小妞这几天怪怪的,现在又突然的这么奇怪,便又退回来道:“是因为你爹的事,程师傅没事他修养些日子就好了,你大师兄的事我……”
“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让你说什么……你不是要去看看我爹,快去吧。”程绮烟说完咬着嘴,低着头继续翻账本。
陈昭被她搞的有些不明白,就点点头离开。
大堂,程绮烟吸了吸鼻子,然后推开凳子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陈昭平日里什么都懂,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个榆木疙瘩做的人儿。
他那天跟那几个女子说的故人到底是谁?为何不曾听他提过。
跟一仙出去吃夜宵那次也没有告诉自己,就连大师兄的事情他也瞒着自己,只是跟一仙她们说了。
想到这里,程绮烟愣了愣,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刚才差点就将这些话问出口。
依着平日里那内敛文静的性子是打死也问不出口这些羞死人的话的。
自己爹娘从小便教她一些女子该谨记的事情,三从四德都是耳提面命。
她更是听从,连与男子讲话都是极少,只是对着陈昭这个榆木疙瘩人儿,她就想去问他,这叫自己怎么不羞。
这几日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吃不下睡不好,一定是生病了。
程绮烟一手托着自己的香腮趴在柜台发呆。
……
……
程仲景脸色苍白,靠在床榻上看着陈昭道:“这次,老夫实在愧对于你,总是听贾文平的话,咳咳……对你颇有微词。”
他怀疑过陈昭,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那个徒弟,毕竟是与自己认识的老友的儿子,又被自己当接班人一样教导。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书生先后救自家医馆于水火,又把生意做的如此红火,他真是愧对于他。
“程师傅,好好修养,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您身子恢复,夫人与绮烟小姐也就放心了。”陈昭哈哈大笑道。
程夫人看了眼陈昭,又满眼笑意的对着程仲景道:“烟儿最近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正如陈昭说的原因,烟儿一定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这一把老骨头早都没事了,就是咳嗽的老毛病加急火攻心。”程仲景说的是实话,其实他第二天就好了,只是他身子有些虚。
想了想便道:“陈昭,烟儿这个孩子善良听话,就是有事总是放心里,有空你去开导开导她。这次我卧病,倒让你们替老夫操心了。”
陈昭摇摇头道:“程师傅你好好养病,这天下安有我撑着,一点事儿也没有,绮烟小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我到时指点一下就好。”
楼玉香与程仲景听到后,对视一眼点点头,放下心来,他们越发觉得这陈昭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