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草丛,不时传来几声蛐蛐儿叫,陈昭感觉不到自己跟前那白衣女子的气息。
她就跟地狱来的白无常,一点气息都没有,难怪这么冷血,动不动就骂人臭贼子。
陈昭还没试过这种情况,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被女子追杀,见过决战紫禁城之巅。
一个极品美女在情侣幽会的江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她,要是这个美女温柔点听话点还好说,可惜她是一只小野猫。
手里的箫随时会要掉自己的性命。
端午的夜晚已经是很热了,可陈昭只感觉冷,虽然这女子一直盯着他,可他现在只想吹着凉风,美美的睡一觉。
“你怎么还不走。”陈昭被风吹的快要睡着了,他打着哈欠看着面前的冰山道。
“还未到子时。”白衣女子道。
“嗯。还早,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眯会儿。”陈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
见陈昭真的要睡,女子冷哼一声道:“那我就在你睡梦中给你一刀。”
“美女你要杀就杀吧,这样吊着我,还不如痛快点,吓的人连觉都睡不好。”陈昭无奈的摊摊手道。
“你也会害怕么?那你当日那般羞辱我,怎么不见你害怕?”白衣女子恨恨道。
“我哪里欺负你了,那衣带是自己掉的,而且你诬赖我与红衣会有关系,我连红衣会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被你追杀,还真是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两者都不毒,最毒妇人心。”陈昭叼着草道。
“你再口出狂言。”
“本来就事实,你说马车过来我该不该拉你一把,然后你就喊我贼子刺我朋友,你这不叫疯女人难道还称侠女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陈昭觉得无论哪个世道,好人真是当不得。
白衣女子愣了下,道:“你真的没去过红衣会。”
“我像红衣会的吗,我那个朋友她被红衣会骗去学武功,我能怎么办,不让人家去?我有那么大本事吗。况且你跟红衣会有仇你找红衣会去,抓我做什么。”
白衣女子愣了下,似乎他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他那日不仅碰了自己,还扯了自己衣带,今日又把自己的面具给揭了。
虽然她也确实有些不对的地方。但他在对自己做的事,却令她终生难忘。
“你可知那日当街抱住我,对女子来说有多耻辱,今日你却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揭掉我的面具,你还嫌我反应太强烈,若不是看在你那日提醒我的份儿上,你早就死于箫下了。”
“我这也不是故意的,你那面具也是兰花草编织的,跟我的特别的像,而且天色太晚,我哪里能看的到。
还有昨日那事,不是我非要那样对你,你想想你要刺的可是我朋友,我朋友命都没了,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去做了什么?”陈昭道。
“那我今日便要杀了你,也算是你对我的轻薄,我做出的寻常反应了吧。”白衣女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姑娘,你的箫其实还可以用来吹的,懂吗。不一定就要拿它去杀人。整天喊着臭贼子不好,像你这样子的,我看你要孤独终老了。”
陈昭看她并不动手,也胆子大了起来道:“要不是我那日提醒,那马蹄早就……”
他还没说完,便感觉自己的喉结一凉,带着寒意的玉箫,冷冷的抵在气管上。让他心里感到了阵阵的凉意。
她……来真的,要是把自己丢江里喂鱼就完了。
“你怎么不接着说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你继续啊。”白衣女子将含玉箫握在手里道。
陈昭背后一阵冷汗,完了,这下要死了。不过就算死他也不会怕的。
老子要是怕死做了软骨头,就天打五雷轰,死就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好汉。
想到这里,陈昭索性闭上眼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提醒你马车的事,我朋友也就不会被你当成贼子。”
没想到此人也有些骨气,白衣女子暗赞一声,纤手伸出,白玉萧像风一样离开了他的喉咙。
玉箫极快,在空中滑过一条细线后就回到了她手中:“哼,今日便不杀你,它日遇见,我顾映寒定不饶你。”
“噢,原来你叫顾映寒啊。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陈昭看了一眼她这个极品,摇了摇头。
月亮早已行至树梢顶,见她白衣如约,眉如远山,没有裹布条的地方巍峨如山。
陈昭叹了口气。
“你何故叹气。”
“叹你啊。”
陈昭大胆说的道。反正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又不怕她跑去报复。
顾映寒只觉得在这个臭贼子面前,空有一身功夫,却完全被他占了上风,被他吃的死死的。
“你还不走,莫不是想跟我回家。”陈昭笑着说道。
“小心我的玉箫让你跪地求饶。”顾映寒咬牙切齿道。
陈昭心里暗暗道,他日一定要在这疯女人身上把自己受的罪都找回来。
“你那个平日红衣会朋友都去红衣会做什么。”
“你刚才要杀我所以我不想回答你。”
听到这话,这顾映寒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念他帮过自己,她早就……不过这贼子刚才强硬,这会儿又像个孩子,她还真是头一回。
过了片刻,顾映寒看了眼月亮的位置道:“我还有事,今日就先放过你,揭掉我面具的事他日我在来寻你报仇。”
说罢,顾映寒便直接蹦上了旁边的树顶,塌踏过屋檐,消失在了黑夜里。
见她走后,陈昭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一身轻松的朝程家医馆走去。
……
……
陈昭脚刚迈进医馆大门,王六元就端过一杯茶道:“老大。”
陈昭心里窝火,要不是程绮烟跟他约定他怎么会去街道,想了想道:“那绮烟小姐呢。”
“老大,她跟孟南县来的陆文成去孟州诗会了,程师傅赔师娘去游玩了。”王六元又续了水,说完便去做事了。
对于陈昭来说,程绮烟跟谁出去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得搞清楚那个红衣会的事,不然总是被那个顾映寒揪着骂贼子。
想到这里,陈昭觉得他有必要跟陶一仙去打听下红衣会到底是什么组织。
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背上一个臭贼子的名声。这样他日后娶新娘子时,名声定然会影响自己,那自己还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