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见的人多了,像这种人读了些诗书,眼睛便长到脑门了,他更喜欢跟王六元这些人打交道,他们才是有血有肉的汉子。
不过令他生气的是,这程绮烟在搞什么章程,自己还没被女人放过鸽子呢,有事你说一声也可以理解。
但不能理解她跟书生出去,害得自己满大街找,结果把顾映寒那疯女人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陈昭随后觉得无趣,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他便起身离开了。
陶一仙让六元在大堂招呼茶水,自己回房去练剑去了。
对于陈昭来说,这事他还真无所谓,既然别人无情,那他也不好说其他的,天下花草多的是。
陆文成为程仲景递上茶道:“这次文成来也是受父亲嘱托,我们陆家医馆得向您学习,现在天下安的名声都传到金陵了。”
“陆贤侄,你是继承陆兄的医馆还是……”
“禀二位,小侄一心科举,今年如果榜上有名,便想要完成多年的心愿。”陆文成道。
“科举是好事,只是贤侄有何心愿?”程仲景摸着胡子赞赏有加。
不管生意做的多大,科举永远才是最高贵的,这陆文成他早就听说学业有成,如果今年他有幸中了秀才,自己家也算攀上官途。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会幸福,那个姬武力也会因此而忌惮三分。
楼玉香也是笑意盈盈,唯独程绮烟脸色煞白,眼里却透出一股坚定。
揪着手帕的手终于松开,淡淡的道:“爹,娘,女儿身子有些困乏了,先去歇息了。”
程仲景脸色不悦道:“烟儿你不识礼数,你没看到贤侄还在。”
“不碍事,绮烟累了就让她先去歇息,我将打算与您二老说说。”陆文成说完看向程绮烟:“明日清早我去寻你。”
程绮烟并未回答,只是身子有些不稳的离开了。
另一房间。
陶一仙八卦的看着程绮烟,问道:“你跟陆文成那小子去哪里逛了,他小时候还尿裤子,没想到今日也算一表人才。”
程绮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脸色苍白的可怕,陶一仙意识到她不对后关切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瞧瞧……”
抓住了她的手腕,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临睡前,陶一仙道:“我要去睡了,你真没事?”
“没事……”程绮烟摇了摇头。
陶一仙又折回来,她有些担忧的看向程绮烟,问道:“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只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慢慢的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晚就好。”
陶一仙皱眉道:“你是真的没事?”
程绮烟点头道:“没事。”
见她神色异常,陶一仙想了想跑去找陈昭。
“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陶一仙站在院子道。
“第一次约会都是这样,很正常的,没有情绪才不正常。”
陈昭虽然被她给放了鸽子,不过回来想想他本来就是要帮她,所以也不存在什么。
捏着茶叶放进茶杯,又缓缓的倒水道:“月下喝茶,兰花下做个潇洒人儿,多舒服,人家你情我愿的事你别去搅和。”羡慕嫉妒恨的话你也去找个郎君,不过有些难。”
陈昭说完又躺在椅子上。
“你医术比我好,陈昭,我怕她出事,你去看看她。”陶一仙有些担心道。
“我,我一个大老爷们去,你怎么不去!”陈昭反问道。
“今晚要睡美白觉,你不是说不睡觉,那叶子滋补膏药就没用。”陶一仙说完又叮嘱威胁他后才快步离开:“她交给你了。”
靠,我好人做到底去吧,去当美少女之友。
因为深夜又不好进程绮烟的闺房,陈昭只好靠在门口喊道:“绮烟小姐,你没事吧。”
靠着床伤神的程绮烟听到陈昭的声音,倏地站了起来,床框将她头砰的发出声音。
陈昭还想调侃她,听到里屋砰的木头声,直接推开门,向屏风后走去,环顾四周却发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正是程绮烟。
见她捂着头,陈昭跨过去蹲到她面前道:“你怎么了,是头砰到哪里了,你们这些女子啊,见个书生才子就神魂颠倒的,做事都变得毛糙了。”
陈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感觉好些了吗?”
程绮烟抬头看着他,陈昭才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道泪痕。
与她相识这么久,从未见她流过泪,她一直都是文静,小家碧玉的印象,除了那晚外,她一直都是有分寸的温婉女子。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陈昭心中猛地一紧。
“我不是……”程绮烟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声音哽咽,“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想扔下你的……”
她看着陈昭,似乎有什么压抑已久的委屈爆发出来道:“我不是那种女子。”
“是因为今晚你没去,所以自责?”陈昭看着她笑道:“就这点小事儿。”
望着蹲在角落里呆呆出神,与往日不同的程绮烟。陈昭轻声唤道:“程小姐——”
程绮烟目光幽幽,注视着瓶中的花缓缓说道:“陈昭,你觉得我们女子是不是就该凡事顺应天命?”
这个问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从何说起?今晚与才子出去约会了,怎么才一会儿就变得这么的幽怨。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程绮烟脸上挂着泪痕,望着陈昭。
陈昭郑重点头道:“你今日非常的奇怪,我很难将你与平日里那个有分寸,家教好,温婉的小家碧玉女子联系起来。”
程绮烟羞涩道:“陈昭,人都是有两面的,我在外人面前温婉有分寸,但并不代表我就是那样,因为归根结底,我只是一个女子。”
“女子的命运都是被人操控后凋零?不一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过了这段日子,你一生便不会再开放的这般好,所以抓住时机。”
程绮烟带着泪痕望着他嫣然一笑:“你知道吗,陆文成今晚向我示好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害怕,害怕什么?”陈昭奇怪的道。
“幼年时我发誓要嫁的郎君是个大才子。可是今日我发现并不是这般,就算大才子站在我面前,我只有害怕。”程绮烟羞涩道。
“命运在于自己抗争,我们的命由自己不由天,所以没人会操控你的,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其他。”陈昭说完后看着她道:“快起来,我脚都快蹲麻了。”
“真的?”程绮烟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紧张的看着他。
“嗯。”
看她起身后,陈昭拿过她的帕子道:“哭的像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话音未落,程绮烟便向前走进一步,扎进他怀里哭泣道:“我怎么就中意你这个坏心肝。”
陈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