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时,陈昭这才和衣躺下,直到夕阳西下时分,房门被拍的啪啪直响。
他只是捂着耳朵继续翻了个身,也不去理会那个敲门的。
“起来吃饭~”
陶一仙推开大门,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道:“你这昨日夜里很是精神啊,到现在还未起。绮烟姐现在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修改那话本,我看也挺辛苦的。”
看陈昭不为所动,陶一仙趴在他耳朵直接来了个震天吼,将陈昭从床上推起来。
陈昭甩了甩头,坐在床上冷静了会,脑子才算有些清醒,也不管是什么菜,就直接往嘴里送道:“今日怎么是你这小妞来送饭菜,六元他们呢?”
“六元跟着师傅去衙门办理售书的公文去了,这还是绮烟姐今日催促师傅去的,我今日无事就来给你送饭菜了。”
陶一仙坐在床边,两手撑着床板,两个脚在地上踢来踢去,晃着腿。
“男晃穷,女晃贱,你的腿就不能消停些?”陈昭视线从菜盘子移开看向她。
“什么贱,我这只是无聊,被你这厮说的这么不堪。要不是今日特殊情况,姑奶奶绝对不会给你送饭的。”
“哎,喊姑奶奶做甚。”陈昭阴阳怪气的继续扒饭。
“你……你……竟然占我姑奶奶的便宜,不想与你讲话。”
陶一仙有些郁闷,自己从小离开了自己的家,就算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早就忘记了。
这家伙真是欠揍,若不是今日因为那件事,每个红衣会的小组织突然宣布停几日,她才不会屁颠屁颠跑来给他送饭。
陈昭看她有些不开心,也知道自己不该惹她,便道:“陶女侠的饭菜很不错,不知道女侠你今日是怎么了,是要听蚊子嗡嗡的故事。”
“不听。”她一想到那次讲的那个嗡的没完没了的故事。她就有些发毛,“是红衣会的那个什么宝贝给丢了。”
“宝贝?红衣会有宝贝?”陈昭放下碗,在他的印象中红衣会就像以前黄飞鸿演的电影里的红花会一样,有时感觉更像那个鹿鼎记里的天地会。
想到这里,陈昭转头看着陶一仙道:“你发展了几个下线了。”
“下线是何东西?”
“额,是你的徒弟,就是你收了几个徒弟。”陈昭感觉自己差点说成那个洗脑的组织了。
“别提了,还什么徒弟,今日在分会,那个活菩萨突然说会中宝贝丢了,就跟着一群人离开去找什么宝贝了,我就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就是不知日后你要学武功的事……”陈昭没敢说的太明白,就怕这小妞一激动把自己给砸了。
“对了。你那话本下半部分可以给我看吗?”陶一仙伸出手笑嘻嘻的道:“这几日肯定得在医馆,所以我找个东西解解闷儿。”
“不行。”陈昭竖起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医馆需要你,这几日你就好好为医馆做这事吧,好歹它也是程师傅的一部分,自从我来之后也没见你做过什么。”陈昭抱着胳膊看着她。
“干活是不可能干的,除非师傅亲自说。”陶一仙一脸得意的走到了院子。
“什么叫干活是不可能的,你吃饭怎么不说你不可能吃。”陈昭坐在院子里,看着站在暮色中的陶一仙揶揄道。
“你这厮,本姑娘要是今日拿剑的话。让你不好开口。”陶一仙咬牙跺脚道。
陈昭也不理她,重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起来,也不说话,直接闭目养神,也不在去理她。
凉风徐来,陈昭躺在椅子上很快迷迷糊糊睡去。
迷糊中,感觉到脖子上有股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脖子,陈昭一个激楞,猛的睁开眼睛。
他抬头看了看,发现院子的正中处站着个黑影。
陈昭抹了把脸,笑着道:“我说你怎么还不去睡,再不回去我女人过来收拾你。”
说了半天那身影一动不动,就在陈昭打算不理她时,那道黑影子突然发出了声音:“你还欠我五百两银子,你忘了。”
“我欠你五百两银子,可是我没借任何人银子……”陈昭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道:“顾,映,寒?”
“嗯。”
黑影回过头,见陈昭醒来,她的脸上有些欣喜,转瞬却又变的淡了,望着他淡淡一笑道:“你终于醒了。”
“现在夜深了,银子我恐怕只能给银票。”陈昭搓了搓脸,银子都是放在钱庄,他身上屋子里只有不到一百两的银票。
毕竟五百两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少了,拿来拿去不方便,在一个漏财比较有风险。
顾映寒见他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自己看,脸上有些发烫,又记起来现在是晚上,他看不到。
便虎着脸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薄怒:“你这人,既然银子没有那么多就算了,改日再给我这行,只是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顾小姐,这几日没见,你这人脾气似乎更差了。”陈昭摸黑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她道。
顾映寒何时被人这样的评头论足过,有些愠怒道:“我看你这几日定然又没有做好事。”
“那在顾小姐看来,什么事才算的上是好事,什么事又算的上是坏事。”
哈哈哈哈,陈昭大笑起来,这顾小姐真奇怪,她与自己又不是自己和绮烟那丫头这关系,自己做好事坏事还得告诉她?
还是自己的绮烟听话,这个顾小姐总是动不动欺负他。
陈昭看着那黑影道:“顾小姐啊,上次我真想不通你为何会在孟州文会?而且你当时还受伤了。在这有些好奇。”
“这事无可奉告。”顾映寒捂住自己的胳膊站在黑夜传说里有些晃悠,她冷冷道:“这院子连盏灯笼也不挂?真是吝啬的紧。”
陈昭听到这话,才想起来他等王六元点灯,却忘了他今日跟着程仲景去衙门谈售书的公文。还没有回来。
想了想,起身走进去拿了一根竹竿,把几盏灯笼一一点燃。
顾映寒道:“这样,你日后与我数五百两银子时,也算有灯笼,不怕被你暗中施手脚了。”
见她这么揶揄自己,陈昭从屋里拿出自己之前无聊玩的松脂球把玩起来道:“寒舍比较简陋,你就随便做吧。”
听到这话,顾映寒只是脸色缓和了些,缓缓朝他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