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虽然高兴,但是他心里也起了疑惑。
原本是吴耀邀请自己比试,他是争强好胜,喜欢做第一的人,为什么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且知州大人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有件事比知州大人还要大的多。
陶一仙和楼玉香她们也走到他跟前道:“今日陈昭可是将这风头出尽了。”
“先回去吧,天快黑了。”程仲景站在身后,催促着道。
他一见到那个姬武力那伙人就很烦躁,还不如早些回去。
孟州圣坛一露诗,第二日立马引起了孟州轰动,这次比那文会不知道要轰动多少,如轰炸一般的效果。
陈昭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尤其是程仲景他们,觉得诗确实不错,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几首诗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孟州的大名人。
文人读过诗,也写诗。但是他们没有读过如此佳句,都说那个书生不仅生的好,做的诗也是大气磅礴。
这是孟州多年来都没有如此出色的人才了,单凭这诗,就可以在文朝做个文学侍从了。
不到一天,关于陈昭是脚踩祥云的故事都编出来了,说他是文曲星的也有。
与此同时,孟州县衙。
姬武力看着姬武德道:“昨日都没收拾姓程的。”
“放屁,你还要惹事,昨日梁王的书信我已经看了,有些事你们不要给我惹麻烦。”姬武德道。
“大舅,不就是个因战功册封的王爷吗,人家瑞王才是当今皇室的正统王爷。”
吴耀不满的道,这个什么狗屁梁王事儿真多,不偏不倚的将自己的事情给破坏了。
“闭嘴,小心你的脑袋。”姬武德可不是吓唬他,这个梁王是当年征战时封的,在朝中可是一动三震的人物。
吴耀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去顶撞舅父,只好自己跑去喝酒。
从今早开始,天下安医馆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手里都是拿着一张纸过来讨要诗文的。
一些与程仲景交好的熟人都跑来找程仲景,把他为难的直接叹着气,一天下来,他都是对那些找他让陈昭写诗的道:“我真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到了第二日时,很多人拿着纸又过来,程仲景就装病把医馆关了不做生意。
不然那些人天天来不买药,堵着门口也是没用。
吃过饭,陈昭站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看程绮烟抄写自己那日写的诗词。
她的字迹清秀,将李燕白记录陈昭的一字一句都工整的誊写,只是最后的落款都是陈昭告诉她的那个笔名,叫:“不许人间见白头。”
抄写到一剪梅时,程绮烟盯着那首词看了看,又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读。
陈昭生怕她问时,王六元跟段羽突然跑进院子道:“那个……那个有姑娘找。”
“谁啊。”
“公子,如花有礼了。”
听见这名字,陈昭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如花”,细看才发现她也算清秀,只是带着些媚气。
“她怎么进来的?”陈昭诧异。
王六元解释道:“老大,本来医馆不做生意,只是这姑娘一直站在门外,说她找不到你就不走……”
“知道了。”陈昭说完转过头看着那如花道:“公子,我是带着那日你为奴家写的词,想让你帮奴家谱个曲子。”
陈昭道:“请坐。”
如花看了眼在一旁没有抬头的程绮烟后,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边道:“还是公子过来吧,莫要打扰到别人。”
“这……”
“如花姑娘找你,快去吧。”程绮烟道。
陈昭也不推辞,直接走到凉亭坐下道:“这词不是为姑娘写的,但是它能被唱诵,也算是传播文化。”
“咯咯,公子好幽默,这几日孟州的纸都跟着涨价了,很多人都来抄奴家那日那首一剪梅呢。”
“涨价?”
“公子的诗惊艳了奴家。”如花看着陈昭,薄唇轻启道。
陈昭对她没有啥感觉,毕竟因为是吴耀的桃子。但是男人的事不祸害女子,还是爽快道:“那就我教你几遍,跟着学。”
以前他是听过一剪梅被唱出来的曲调的。就微微动了意念,将只是碎片中的曲唱了出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
……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对,要将自己的心情带入到里面。”陈昭提醒道。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如花又重复了一遍。
如花站起身,一身薄纱衣服被风吹的扬起,她笑道:“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是风月之人。”
“没有,如果是真心与我讨论一些事情,我并不会这样去看待她的身份,人的品质更重要。”陈昭帮她倒了杯茶。
“咯咯,难得奴家没有被陈公子给赶出去。”如花兰花指捏着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轻轻的放在一旁。
“来者皆是朋友,哪有驱赶客人的道理,你说呢。”
“公子,这两日很多的文人墨客都是让奴家唱你的那首词,今日请教了。”如花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陈昭。
她带来的两个丫环站在树底下与段羽他们说着有的没的,那两个丫环被段羽逗的笑。
王六元倒是觉得烦,看程绮烟去收拾纸墨,就走过去帮忙。
不得不承认,那如花在风月之地也是见过不少的男子,对文章诗词也是有些研读,说起话来也是出口成章。
陈昭虽然没有讨厌她,但是想到程绮烟被那吴耀语言轻薄,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
——
好不容易送走如花,陈昭再回来时发现程绮烟已经不见了。
他寻了几处,才发现她是跑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走进她的屋子,从窗户中就能看到低头写字的身影。
程绮烟缓缓的一笔一笔的再纸上写着,双眼盯着纸上的某一处地方,怔怔的出神。
她手中的毛笔一直在一个地方缓慢移动,毛笔尖在她的指头上无意识的写着。
手指越来越黑,衣服上也溅到了不少。
某一个时刻,她手中的笔多了一只手,毛笔被抽走。
陈昭看着她,说道:“你要是在涂下去,墨汁可就入到手指中了。”
程绮烟急忙站起来,一只黑手将桌子上被墨水洇染的纸给揉成一团,说道:“如花姑娘走了……”
“绮烟姐,你在吗,我这个字不认识,你帮我看看,我不想去问陈昭那个人……”陶一仙眼睛看着一本书,低着头边说边走进来。
“不想问我什么?”陈昭转头看着她问道。
陶一仙看着被陈昭抓着的那只墨汁手,又看了看两人,随后看着他们道:“不用,不用了,我去找师娘。我先走了,我今日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吧。”
说完就如一阵风一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