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林时年离开,陈昭也是有些郁闷,昨日拒绝瑞王的邀请,回来后就是大睡特睡。
今儿天色未亮,林时年这老头就把他叫起来,给了他一串钥匙和一个跟班——高守。
刚才的话历历在耳,他告诉自己:“我那孙女脾气有些怪,这几年一双腿磨的,如今老夫将希望都寄托给你……”
陈昭是拒绝帮人家扎针的,就算自己脑子里带了个逆天的作弊神器。
可是药方可以照着抄,研制药材可以看方子,诗词文章也可以拿来随便用,工艺品可以学,但是针灸这东西万一他针扎错了穴位,那可就是轻则残废,重则后半生就给交代了。
在陈昭说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避嫌之类的话下,林时年只好同意他来针灸,其他的汤药以及活血还有那个什么复健的锻炼由陈昭来安排,高守做帮手。
站在门口,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后。陈昭就开始在哪里用五禽戏强身健体。
高守跟王六元从铁匠铺抬回来东西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陈昭收起自己操练的架势,看着两人道:“辛苦了,把这几块铁放在我院子就好。”
看着扔在地上的两块铁,都是按照陈昭之前画的做的,拿来练肌肉还不错。
高守道:“林大人把你们的谈话都告诉我了,敢跟林大人这么说的算你厉害,对了你跟瑞王……”
靠,连瑞王都知道了,看来这高守不一般,就打着哈哈敷衍过去道:“开始吧,带我去。”
长长的吐了口气,陈昭把自己那颗心安下来,才跟着向那个林小姐的屋子走去。
这是陈昭到金陵一来。第一次到他的“病人”屋子,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也得治,奇丑无比也忍了。
“陈大夫请。”门口的两个丫鬟推开了门,其中一个丫鬟盯着陈昭看了看道:“陈大夫生的好俊俏。”
“咳咳,休要胡言。”高守轻咳嗽了两声,两个丫鬟才笑着捂住了嘴。
坐在屋子里头的林念柳自然是将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只当是自己的丫鬟又犯了花痴。
她内心平静,自从两条腿慢慢的瘫软无力后,就再也没有去下过地了。
因为幼年时跟着去军营,却不想从马上摔下,之后双腿变得僵硬,走路寸步难行,她也就开始变得孤僻。
门口与那林家小姐的屋子还有几道屏风。踏进屋子那一刻,陈昭忽然想起程绮烟来。
真不知道这个林小姐她到底是什么病,林老都一把年纪了,想必那孙女也年龄很大了,到时她的愈合能力差怎么办,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孟州。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烦意乱,心里烦躁,步子中也就带着烦躁和声音。
脚步声在屋子里响起,这屋子很大,稍微一动都有回音,更别说他脚步重点。
“什么人?”屏风后传来一声娇喝。
陈昭愣了下,抬起头,伸出去的那只脚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屏风后有着一个人影,依稀可见是个女子,只是屏风遮掩了她的面容与身躯。
想来就是林时年口中的那个乖乖孙女了。
走个路而已,至于这么大声的问,而且自己是她爷爷请来帮她治疗的,又不是她林府的下人,这声音这么大,呵斥谁呢。
陈昭没好气的道:“不是人。”
这话一出,站在门口的高守哭笑不得,觉得这陈小兄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陈昭这般言语,屏风后的人静了会儿道:“你是我爷爷请来的大夫。”
“是,我就是林老请来的。”
林念柳警惕道:“又是来骗吃骗喝的大夫。”
骗吃骗喝?你把我陈昭当成什么人了,至于跑来你林家骗吃骗喝的。
陈昭耸耸肩膀,无奈道:“我说我不是你信吗?你就当我是来骗吃骗喝的吧,顺便来骗财骗色。”
屏风后传来不满的声音道:“语出轻薄,实在是该打,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医术能有多高。”
“高不高,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昭捡了张凳子,坐在屏风的不远处,悠哉道。
见屋子人不说话,高守给他递了个眼色,陈昭无奈,自己抛下如花似玉的绮烟跑来这地方受气,简直是窝囊。
不过想想那些银子,咬咬牙就忍了。
换了语气,陈昭笑着道:“哎呀哎呀,林老的的小孙女都长这么大了?乖,几岁了?你爷爷倒是经常提起你。”
屏风后的人紧咬贝齿,两只手握着小拳,想到是爷爷请的,忍着火气道:“我叫林念柳。”
“名字不错,都是木,想来你娘姓柳,你爹姓林,林念着柳。真不愧是林老的儿子,这么深情。”
屏风后,林念柳听着他在哪里拆解自己的名字,禁不住有些气消了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拆解自己的爹起的名字,其他的人都是夸爷爷文采好之类的。
她又想着是爷爷自己告诉的。可是这么私密的事,爷爷定然不会告诉,所以大部分是他猜的。
“我说念柳啊,小孩子家家的就别闹脾气了,你爷爷可是为你操碎了心,你还是乖乖的让我帮你诊断吧。”
听他叫念柳两字,林念柳心里不满,长出了口气道:“你治不好的,别费心思。”
“别人不行,我可以的。”
“好似你跟别人不一样。”林念柳哼道。
“我火星来的,自然跟别人不一样。”陈昭听出来她的嘲讽,没好气的道。
“你这人,满天星星,你当我没有见过是吧,拿火星来糊弄我,那火星定然是有火的星星。”
林念柳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她也是看遍了万卷书山,他一个小郎中还想诓骗她。
“林小姐没见过,就不代表人家没有,我说的这火星并不是带火的星星,它是外表橘红色,也就是荧惑星,西洋人叫它Mars,玛尔斯星。”
“原来是荧惑星,你这人非要说是火星,不过你竟然懂西洋语。”林念柳有些吃惊。
这西洋人也只有几年前宫中才有,还是她爷爷带她去赴宴才见过的,这小郎中竟然知道。
“看来你懂得也挺多,只是宫中之人与你……”
“这个林小姐就别管了,我可以为你诊治了吧。”陈昭道。
林念柳语气软了些道:“莫要对我抱希望,这腿连西洋人也是无能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