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鳝鱼变的,口是心非是特质。
路上程绮烟倒是提过程家的老宅子,但是陈昭觉得那房子是程家祖宅,自己住进去也不好,便直接拒绝了。
瑞王府的管事办事效率不仅快而且高,不到一天的功夫,牌匾也换了,家具也买了很多,就连林御医哪里都打通了意思。
随后听六元说,林念柳有些不愿意,说自己以后请教问题还得跑老远。
陈昭站在大庭院才发现,这哪里是三进三出,明显就是大半个林府那样,他都有些不相信这是他自己的房子。
直到程绮烟过来,陈昭才相信不是做梦:“这是爷拿命换来的宅子,还有兄弟啊。”
“你还笑。”程绮烟嗔怪的的捶了下他。
“进屋去,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今晚……”
陈昭半句话还没说完,陶一仙带着王六元进来了,还带着一个沾满了泥土的红木小箱子。
“这是?”
“是我爹把天下安医馆的现银变成银票,让我带来,说如果没有看到你的尸体,就算花尽千金也要雇人去找你。”
“老丈人对我倒挺好。”陈昭看着怀里的人道。
“呸,谁是你老丈人,真不知羞。”
程绮烟看着他一脸笑容,心道这人真是不知羞。
而且单凭这箱子中如砖厚的银票,他也就觉得值了,要是能看看银票的面值,那就更值得了。
眼光转向院子,地面是白石一块一块铺成的,衔接缝隙中冒着绿绿的小草。
院子的东西两侧都是青瓦白墙的走廊,几株爬山虎懒洋洋的挂在廊木,两个新来的家丁用扫把往下打落。
见陈昭往这边看,便急忙跑过来,弯腰躬身,恭敬无比说道:“老爷好。”
“嗯,那爬山虎不要管它,把这院子这块打扫干净,顺便买些花草回来。”陈昭吩咐后从身上摸出碎银两递给王六元。
程绮烟和陶一仙也在说话,陈昭便道:“陶姑娘,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绮烟。这房子你要住哪间随便选。”
垂下眼帘片刻,陶一仙一副古怪精灵道:“还是向之前那般称呼好了,屋子我去挑,不过我还是讨厌你这人。”
看她离开,陈昭将程绮烟揽在怀中道:“你就留在金陵,给孟州去封信好了,这金陵也是可以做些生意的。”
程绮烟自然是想留下来的,将陈昭一人留在这金陵,她是不放心的,况且诗集印刷的银子她也都带来了。
“陈郎,你随我来。”程绮烟自从两人那晚之后便这般喊他,不过陈昭对称呼是不在意的。
看着自己屋子,他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只见这是一处文朝常见风格的轩敞居室。
头顶的木梁都是雕梁画栋,脚下铺着名贵木材,周遭的墙上挂着些不知名的书法字画。
靠近书桌的地方,陈列着玉石古董和瓷器;桌上铺着名贵刺绣的桌布,屋子还有两棵造型如龙的古松。
将整个居室被装饰的富贵逼人却又格调十足,看来这里绝对是瑞王为自己买的。
程绮烟走过来,扶着他的胳膊道:“你那诗集也有不少银子,加上这几个月医馆分成也有不下万两的银子,可你做事这般糊涂。”
被她突如其来这一句,陈昭转过头道:“哪里糊涂。”
“瑞王将如此贵重之物送你,若是被别人知道,我怕会给你穿些小鞋,说你是与王爷勾结,毕竟你是跟着林大人来的金陵。”
陈昭挑起她下巴道:“娘子提醒的是,我有分寸。”
过了不久,便听见屋外有家丁敲门:“老爷,瑞王府的管家给您送药材来了。”
“好,我这就来。”
出了屋子,才发现王府管事带着药材站在院子,天上虽然没有太阳,但也热的够呛。
“陈公子,这是我家王爷送您的药材。”
“什么药八啊,你怎么还亲自送来。”
“陈公子,有百年人参,百年灵芝,鹿茸和鹿鞭……百年……”
“确实挺贵重,回去帮我谢谢王爷。”
陈昭话音刚落,程绮烟便拿出一锭银子走过去道:“麻烦管事辛苦来一趟,这是一点酒水钱。”
管事裂开嘴笑道:“陈夫人,这多不好意思。”
两人推脱一番,管事的还是收下了,并说要是需要什么只管来寻他就好。
陈昭看了眼这丫头,几日不见她为人处世倒学会了一套,不过有当管家婆的潜力,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陈夫人,这个称呼倒是很别致啊。”陈昭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调笑道:“别硬撑了,随我进屋,你身子虚弱。”
“哪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
虽然嘴上反驳了陈昭,但还是跟陈昭一同进了屋子,任由陈昭扶着。
今日虽然说搬就搬,实在太仓促了,只是大部分事都是管事帮着做的,陈昭又一次体会到了权利带来的快速。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陈昭今儿体会到了,看着粘在自己怀里的娇俏人儿,陈昭心里涌起热血,不过想着她还是很虚弱,便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好任由她就那样一直坐在床边,忽然想起来什么,程绮烟呀的一声道:“把袍子脱了。”
“这不好吧。”
“怎么会,快些。”
陈昭有些惊讶,几天不见这丫头有些变化,也是,两人许久未见了。
等了半天,却见她起身走向陈府家丁送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纱布与伤药走了过来。
“你让我那啥是为了这个?”陈昭发现自己这是想多了。
“我帮你擦药。”程绮烟催促他转过身去,一点点的把绷带解了下来。
下一刻,陈昭便感觉自己的伤口有只手放在上面,如冬日的暖阳和夏日的凉风。
程绮烟刚见他时,只知道他受伤了,现在看到伤口,她心里疼的发紧,眼里慢慢的泪水,变成一颗颗泪珠砸在他的背上。
陈昭肩膀动了下道:“你怎么哭了,乖别哭。”
“我没哭。”程绮烟慌忙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嘴硬道:“我帮你吹吹,便不疼了。”
“呀~别闹!”程绮烟拖着长长的尾音。
吹了半晌,她忽然吃吃地拿起绷带道:“这为何是花结,哪个女子手这么巧。”
陈昭心中一跳,转过身看着她支支吾吾,这每一个伤口可都是程绮烟包扎的。
虽然她是偏着头避了嫌,可是那打的结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