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林念柳,接下来林时年的目标就是他了,好说歹说的废了一番口舌,陈昭才答应了。
他身上的那些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程绮烟还是有些不放心他。
当天晚上,林念柳的东西也都被带了过来,由程绮烟安排到光线明亮的厢房,出门便是陈昭平时搞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喂,陈大夫,你这里被你布置的蛮有色彩吗,这里还有几本话本和诗集。”林念柳拿起几本线装书就开始看了起来。
陈昭想要阻止,程绮烟拦住他道:“夫君莫要冒失,那诗集看下又不会坏,随我回去打点行李吧。”
想着明日就要去余杭,陈昭也不在抗拒,跟着她回去了。
进屋时吓了他一跳,桌子上放着一块红盖头,桌子上也点着两只红蜡烛。
“夫君今日正式娶了我罢。”
程绮烟说出一番话后,自己也长长出了口气。
“这不合适,太寒酸了。”
“夫君我嫁的是你这个人,并不礼仪,所以请夫君为我蒙上盖头。”
陈昭闻言便将红盖头蒙在她的头上道:“开始吧。”
拜天地!
敬父母!
夫妻交拜!
陈昭自然没有挑盖头的秤,他找了毛笔过来挑起了红盖头。
虽然只是她让府中的丫环买来的普通红盖头,但是陈昭掀开红盖头时,她双手捏紧衣角,明明两人已经朝夕相对许多次,但此刻她竟然口干舌燥,紧张异常,而且双腿发软。
此时屋内,红烛燃着,劈啪作响。
程绮烟道:“每次都是在你离家时如此,今日也算圆了我心愿,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我便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也是一桩好事。”
陈昭看着她,今晚她似乎那里不太一样,嗯,更是说不出的动人美丽:“让夫君好好疼疼你,所以我们可能是日久天长生情,别想了。”
程绮烟笑着轻捶他道:“哼,你这人。先吹灭蜡烛。”
“好嘞。”
“你好坏,别乱动。”
“我没有动,是你心动。”
陈昭还记得,她突然就褪去少女的青涩是从他离开孟州去金陵的那一晚上。
要是被程仲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跟了自己,他一定会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第二日凌晨天还没亮,陈昭睡的正香,却听到身旁的女子轻轻唤道:“夫君,快起了。”
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并不是其他的,而是程绮烟让陈昭讲讲过去的事,还有受伤时他被人救治的事情。
陈昭只好含糊其辞,绞尽脑汁的扯犊子,其实他也不想去编造故事的。
但是他是个穿越者,在文朝的许多事肯定不知道,而且顾映寒救的他,这事能不能乱说,否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今圣上正是体弱多病,如果知道祈福的圣谷圣师收留了皇室以外的男子,肯定是全部砍头,所以他也算是撒个善意的谎言。
被推醒时,陈昭睡得迷迷糊糊的,翻过身又将她环住,程绮烟心生甜蜜,也不知他这次去余杭会有多久,便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直到天逐渐亮时,程绮烟将他摇着叫醒道:“快起了,我们是平民百姓,怎么能让林大人久等,上次来金陵,林大人就在等你,这次我们要早些。”
程绮烟知道,以后他的命运便与自己绑在一起,他的事自己也要尽心去操持,毕竟是自己的心上之人。
陈昭嘟囔道:“太早了。”
“夫君~快些。”程绮烟尾音儿拖的老长,她拿起衣服帮陈昭一层层的套上,帮他将头发用钗子简单的固定。
她起来整理了几件陈昭平时需要的衣服,还有金疮药和消肿化瘀的药,又吩咐丫环帮自己去厨房熬了鸡汤。
庭院中,程绮烟帮他将腰带理好道:“夫君放心去余杭,林小姐是夫君的客人也就是妾身嗯客人,一切我会打理妥当。”
陈昭只好怜惜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我信你。”
两人在哪里说着路上要注意的事,都没有看到躲在树后,手里拿着平安符的陶一仙。
那个平安符有些旧,很多的地方已经烂了,连线头也掉了,她昨日连夜缝的。
就是不好看,缝的七扭八扭的线,手也被扎了好几个血口。但躲在树后良久,还是叹了口气才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开。
陈昭在府门外站了一炷香的功夫,林时年的马车就过来了,马车停住后,他拿了银票过来,递给程绮烟道:“这是我许诺陈小兄来金陵治腿的银子,只多不少,剩下的便是我家柳儿在陈府叨扰,陈家娘子多照料。”
“照料自然,这多余的银票还请林大人收回去,我家夫君做事莽撞新奇,请林大人多督促他,多多包涵。”
程绮烟如一个老练主家的妇人一般,话也说的很是体贴。
一切叮嘱完毕,林时年与陈昭向余杭出发,因为一路上要查看灾情的缘故,便从官道而行。
后面的人马,分做三排,皆并辔骑行在马车左边,高守护卫在马车右边,时刻提防。
整齐的官差浩浩荡荡的向城外而去。
一路上,陈昭看到最多的就是官文告示,无一例外,都是写着让民众主动参与河堤大修,各财主员外捐赠银两,为洪水灾情去出上一份力。
谁要是不听从,那就是和造反无疑。
马车中,林时年叹气道:“余杭是梁王的封地,恐怕……”
“梁王?他不是在金陵吗。”
“陈兄不知,这次因为水患严重,梁王被急召,只是梁王执意要用兵力镇压,而圣上选择了你我提的意见,恐怕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那瑞王呢。”
“瑞王是以后的储君,自然是在金陵,只是不少的政事都握在梁王手里,瑞王无心朝政。”
经过林时年的解释,陈昭也算知道了,这个梁王仗着自己立过一些功劳,便目中无人,恐怕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不过陈昭这人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见招拆招的,他对林时年道:“林老不必担忧,我们到时可以借助民众的力量。”
“陈小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林时年会意的点点头。
人马离余杭越近,水患带来的惨重也越来越明显,有的地方路边都是病死饿死之人,有的支流还有尸体无人收,这样下去,恐怕会生出其他的事情。